“小七,休要胡闹!”
阮小七身旁的阮小五,听得兄弟的话,急忙伸手扯了扯阮小七的衣角。
不过看向张枫目光,却同阮小七一般无二。
想想也是,近段时间,水军的弟兄们,光看着马步两军的兄弟们下山,建功立业了,哪个不眼馋。
如今看到马,步,守备,甚至连时迁的情报营都分到了任务,偏偏这水军便如后娘养的,似乎又被张枫遗忘了,这些水军头领,怎能不急。
张枫看着满眼通红的阮家兄弟,李俊,张顺等人,摇摇头,神色凝重的沉声道。
“水军兄弟听令!”
“在!……”
阮小二,李俊等人早就准备好了,听到张枫的话,全都“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齐声应道。
“各位兄弟,我等马步军主力下山,梁山大寨便交给水军兄弟了。闻先生……”
说到这里,张枫扭头看向闻焕章,闻焕章笑着点了点头。
见闻焕章明白自己的意思,张枫一笑,接着说道。
“闻军师留守山寨,居中调遣策应。山寨水军,马步预备军皆由闻军师调遣。”
“是!小弟领命!……”
听了张枫的话,水军众头领和欧鹏,陈达,杨春几个,都正声应道。
他们都明白,张枫说的一点不错,如若梁山主力全部下山,那么守护梁山的重任,自然落在了他们身上。想到这一点,他们瞬间感觉身上的责任,一点也不比那些出征的头领轻。
张枫见状,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
“朱贵兄弟!……”
“在!”
朱贵一直在准备着,他知道,如此大的战斗,不可能没有他们情报部门的事。所以,张枫刚开口,朱贵立马应声站了起来。
“呵呵…,朱贵兄弟坐。”
张枫见朱贵如此紧张,笑着摆摆手,叫朱贵坐下后,又说道。
“还要劳烦朱贵兄弟再辛苦一些,祝家庄此举透着蹊跷,烦请朱贵兄弟辛苦一些,时刻注意梁山泊附近各州府的兵马调动情况,断不可出了纰漏!”
“哥哥放心,小弟明白!”
朱贵起身抱拳拱手,正声回道。
听了张枫的话,一旁的闻焕章也点了点,说道。
“不错!难保这祝家庄不与官府勾结,哥哥此举大善。这样,朱贵兄弟,其他州府还好,这东平府,你却要上些心。那太守程万里……呵呵……”
朱贵仔细听着,却见闻焕章说着说着,便笑着摇了摇头。不禁有些纳闷,不过见闻焕章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出于对闻焕章的信任,朱贵还是紧忙应是。
待闻焕章说完,张枫看了一眼两位军师,见二人都摇了摇头,便点点头道。
“如此,诸位兄弟便下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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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这部战争机器,随着张枫的一道命令,正在快速的运转。
独龙冈也不例外,李家庄,虽不如祝家庄那般肃杀沉闷,不过随着战争的来临,庄子上的盘查越来越严格,使得庄子上的人,心中也都蒙上一层阴影。
“东人,此事该如何处置?”
厅堂上,相貌丑陋的‘鬼脸儿’杜兴,合上书缄,双手平放在桌子上,看着自己面前的东家,‘扑天雕’李应,笑了笑问道。
“哈哈……”
李应闻言哈哈大笑,摇摇头道。
“他和我三家村里结生死之交,书到便当依允,况且还是祝朝奉的手札,李某岂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哦!如此小人便下去,为大官人准备。”
杜兴见是说,只是一笑,嘴上虽然说笑着,不过屁股却抬也没抬一下。
“哈哈……你啊……你啊……”
李应看着杜兴这副模样,伸手虚点了点杜兴,随后摇摇头,收敛笑容,沉吟片刻,道。
“三庄结盟,我李家庄自不会去做那全无仁义之事。不过我李家庄不比他那祝家庄,我这庄小众寡的,可不会为他祝朝奉的野心拼命!只是如今既然他祝朝奉亲自开口,你我也不好拒绝。……这样,你去一遭吧。便说我偶感风寒,卧床不起。”
杜兴一笑,似乎对这个结果丝毫不感意外。只是点头应道。
“好,只是不知带多少人马为宜?”
“二百吧!……”
李应想了想,说道。
“毕竟咱们李家庄不比祝家庄,二百庄客已是诚心。不过杜主管记住:‘便宜行事!’”
“小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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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家庄的和谐不同,扈家庄庄主的厅房里,此时却吵的不可开交。
“够了!够了!咳咳……”
扈家庄庄主扈太公,见自己的一双儿女吵闹不停,一口气没上来,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父亲!……”
这下,厅上的两个男女也顾不得争吵了,两人急忙抢上前来,又是倒水,又是捶背的,折腾了好一会儿,那老太公才止住了咳嗽,看着那个模样俊俏的女子,扈太公摇摇头道。
“老朽悔不当初!那时便不该一时心软,答应了你那师父。如今倒好,好好的一个女子,整日喊打喊杀的,成何体统!”
“哼!……”
扈三娘见父亲刚好,便又来训斥自己,习以为常的撇了撇嘴,不服气的皱了皱眉,嘟囔道。
“爹爹总说这个作甚!三娘倒是觉的这样很好。那梁山泊不过是一群草寇,爹爹也和哥哥一般胆小,怕他作甚!”
“草寇?呵呵……”
扈三娘的话,直把自己的哥哥扈成气笑了。看着妹子扈三娘,扈成叹了口气道。
“草寇!你见过那个草寇短短一年,便闯下偌大的威名!你出去独龙冈去问问,问问梁山好汉如何!妹子,咱们只是庄户人家,梁山不来招惹咱们,咱们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不成么?……”
扈成似乎越说越激动,不过扈三娘看着自己满脸涨红的哥哥,却是急声驳道。
“安稳?哥哥,如今梁山泊贼寇与咱们独龙冈近在咫尺,你能安稳?要我说,倒不如趁此机会,一劳永逸。哼!我三娘虽为一介女流,倒也不惧那些水寇!况且祝郎来信说,已有万全之策。我要去…………”
“屁的万全之策!……”
扈三娘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扈成一声怒吼打断了。
看着一向温文尔雅的哥哥,如今须发怒张,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野兽,就连强硬惯了的扈三娘,一时都有着怕了,张张嘴,却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
不过扈成却没有就此止住,只见他瞪着扈三娘,怒声吼道。
“祝彪那厮,平日便嚣张跋扈!一副不将天下人看在眼中的架势,却不知,自己只不过是个无脑的蠢蛋!当初他来提亲时,我便不同意。偏偏你不知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便是认定了这厮。如今他还想拉着你陪葬,哼!说什么我也不同意!”
“哥哥…………”
扈三娘听哥哥越说越过分,不由的眼眉倒竖,杏眼圆睁,便要开口。
却不想,此时扈太公突然摆了摆手,止住了兄妹二人的争吵。
皱眉沉思片刻,扈太公看着扈成道。
“三村同结生死,誓愿同心。何况,祝,扈两庄同为一体,这样,扈成你马上领着七百庄客,带齐马匹,军器,前往祝家庄助战。”
“爹爹!……”
扈成一听也是大惊。要知道,这扈家庄虽有庄户数千,不过那些都是庄上的百姓。而扈家庄上的庄客不过才八九百人,如今扈太公叫扈成带去七百庄客,这便是表明决心,孤注一掷,要把扈家庄彻底绑在祝家庄上了。
不过同样的,扈太公也不想听满脸焦急的扈成说些什么,不等扈成开口,便摆手打断。皱眉看着扈成,沉声道。
“速去!”
“…………,嗯!……”
扈成望着老爹,不明白一向小心谨慎的老爹,今日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见扈太公丝毫没有改口的意思,扈成也只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头便向厅下走去。
“我也去!……”
听到扈太公的命令,扈三娘心下一喜。见到哥哥已经快出了厅堂,紧忙抬脚追去。
“回来!”
扈太公沉着脸,低喝了一声。
“爹……”
扈三娘柳眉紧锁的叫了一声。
不过扈太公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沉着脸,盯着扈三娘道。
“一个女孩子,拋头露面的,成何体统!还不快进去,这事完结前,你不许走出扈家庄一步!”
“爹爹……”
扈三娘跺跺脚,有些不乐意了。她想不明白,明明爹爹已经同意出兵祝家庄了,却有为什么不让自己也去。
不过扈太公显然不想和自己女儿解释什么,见扈三娘还要说话,厉声喝道。
“进去!否则我这便将你哥叫回来!”
扈三娘闻言,知道自己老爹没有开玩笑,虽然不愿意,不过还是一跺脚,老老实实的进了后堂。
看着心不甘,情不愿的女儿,扈太公无奈的叹了口气。
儿子扈成的想法,他怎会不知道。他活了偌大年岁,哪里会不知道祝朝奉的野心。
不过儿子到底太过年轻,想法不免有些过于天真了。
扈太公知道,像祝家庄与梁山泊这样的对抗中,身处夹缝中的扈家庄,根本没有明哲保身的办法。
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扈成了,扈太公只希望,平日里踏实稳重的扈成,这次能够审时度势,给扈家庄带来一丝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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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风暴的中心祝家庄,此刻却是热闹非凡。
宽大的厅房里,庄主祝朝奉,正陪坐在客位上,小心的陪着董平奉茶,董平下首则坐着几名军中副将。
“都监相公见谅,乡下地方简陋,望将军莫要介意。”
此时的祝朝奉,早已没有了一庄之主的威严,对着董平呵呵一笑,满是客气的说道。
董平笑着摆了摆手,英俊的脸上满是傲气。
“太公实在客气,本官奉太守将令,是来剿灭梁山泊贼寇的,可不是来享福的!哈哈……”
“那是,那是。将军神勇,有将军在此,定叫梁山草寇,有来无回。”
祝朝奉人老成精,董平话音未落,便急忙的捧了一句。
坐在祝朝奉下首的栾廷玉,闻言,倒是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其实,这次祝家庄打定主意,招惹梁山泊,栾廷玉心中便有些不愿意。不过‘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说到底,栾廷玉不过是祝家请来的教师,祝家决定的事情,他栾廷玉只有拼尽全力的去做,而没有权利去指责什么。
只是这次东平府派来的兵马都监董平,栾廷玉却有些失望。
要说起这位‘双枪将’董平,栾廷玉自然听闻过,年纪轻轻便做到了一州的兵马都监。要知道兵马都监,可是栾廷玉一辈子都难以触及的高位。
可是这位董都监,自从领着两千禁军入驻祝家庄后,既不去巡查防务,也不关心梁山贼军动向,每日便是吃喝玩乐。这让一生求官不得的栾廷玉,心中很是不舒服。
不过栾廷玉心中想法,董平自然不得而知。其实就算董平知道了栾廷玉的想法,估计也会不屑一顾的。在自负的董平眼中,水泊梁山不过一群草寇,只是选对了地方,占据了那兵少将寡的济州,如若这群草寇在东平府,自己哪里会叫他们如此嚣张。
“哈哈……,那便借祝太公吉言了!如若真能如太公所言,擒住那梁山贼首,太公放心,本官定不会忘了太公和三位少将军的功劳!”
董平听了祝朝奉的追捧,哈哈一笑,踌躇满志的说道。
“多谢都监相公!”
那坐在栾廷玉身旁的祝氏三杰,听闻董平的话,立刻大喜,齐齐起身躬身拜谢。
“三位小将军英武不凡,人中龙凤,窝在这个小地方确实可惜了。三位放心,此役过后,本官定当禀明太守相公,叫三位将军为国出力。”
“哈哈,多谢都监,多谢都监……”
祝家父子听了董平这话,更是高兴的找不到北了,对着董平好一通拜谢。
众人又是相互恭维了几句,大厅里的倒是热闹。却在此时,祝彪冷哼一声,道。
“哼!李应这厮好不识趣,自己不来,却只派了个杜兴,带来二百庄客,简直便是打发乞丐!”
“没错!这李应真是混蛋!……”
“待收拾完梁山,便是他李家庄……”
祝龙,祝虎听了兄弟祝彪的话,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纷纷出声喝道。
“嗯……嗯……”
见自己三个儿子越说越不像话,祝朝奉急忙皱着眉头,轻哼了两声。
虽然祝朝奉心中也对李应这样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的做法,也是满心气愤。不过同着外人,祝朝奉还是不愿自爆家丑,毕竟三村联合,在其他人看来,也是祝朝奉的底牌。
“呵呵,都监相公莫怪,犬子年少……”
“报……”
就在祝朝奉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一个庄客,急急忙忙的跑进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