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并着七八十士兵,到了庄前,兀自有半里多路,只见晁盖庄里一缕火起,从中堂烧将起来,涌得黑烟遍地,红焰飞空。
又走不到十数步,只见前后门四面八方,约有三四十把火发,焰腾腾地一齐都着。
前面雷横见状眉头一皱,挺着朴刀,背后众士兵发着喊,一齐把庄门打开,都扑入里面。
看时,火光照的如同白日一般明亮,并不曾见有一人,只听得后面发着喊,叫将起来,叫前面捉人。
原来,朱仝有心要放晁盖走,故意赚雷横去打前门。这雷横亦有心放晁盖,以此争先要来打后门,却被朱仝说开了!只得去打他前门。故意这等大惊小怪,声东击西,便是要通知晁盖,催他快走。
却说朱仝带人到了庄后时,兀自晁盖收拾未了。庄客看见,来报与晁盖说道。
“官军已到,庄主快走,事不宜迟!”
晁盖见官军如此速度,急忙叫庄客四下 里只顾放火,他和公孙胜引了十数个去梁山得庄客,呐着喊,挺起朴刀,从后门杀将出来,晁盖大喝一声。
“挡吾者死!避吾者生!”
朱仝在黑影里见到晁盖,急忙大声叫道。
“保正休走!朱仝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如今到了拼命的时候了,晁盖哪里还顾得朱仝说些什么,挺朴刀,同公孙胜一齐冲杀了过来。
见晁盖冲了过来,朱仝身子一闪,正好放出了一条生路,晁盖见了大喜,头也不回的冲了过去。
“先生带庄客先走!小可在此断后!”
“快进庄!前面赶捉贼人,休要贼人走了!”
见晁盖成功突破了自己的封锁,朱仝立刻指挥自己手下的马步弓手,从后门扑入庄子,大叫着要捉拿贼人。
前面的雷横听了,急忙转身出了庄门外,假意叫马步弓手分头去赶,自己则站在火光之下,东观西望做寻人。
朱仝见手下兵丁都被自己支到了庄子里,眼珠一转,大喝一声,撇下了士兵,挺着朴刀,便去追赶晁盖。
晁盖一面走,一面看着苦苦追赶的朱仝,口中叫苦道。
“朱都头,你只管追我做什么?”
朱仝见后面没人,急忙低声说道。
“保正,你兀自不见我好处。我怕雷横执迷,不会做人情,被我赚他打你前门,我在后面等你出来放你。你见我闪开条路,让你过去。你等如今已无路可逃,只除梁山泊可以安身!”
朱仝也知时间紧迫,三两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得出,在晁盖几人的事情上面,朱仝确实动了心思,在这不长的时间里,朱仝已经为他们想好了出路。
晁盖又不是傻子,听朱仝如此说,哪里不知道自己这个兄弟,为了自己的事废了心思,急忙感恩道。
“深感救命之恩,他日必报!”
“休走了前面的贼人!”
就在朱仝想要开口客气两句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雷横的喊叫声。
晁盖大惊,朱仝急忙道。
“保正,你休慌!只管往前走,我想办法拖住他。”
说罢,朱仝回头叫道。
“有三个贼往东面小路去了,雷都头,速速带人追赶!”
其实此时,雷横带人追的近了,也看出朱仝追赶的是晁盖了,本来正想办法打发手下那些马步弓手,不想朱仝突然开口,雷横立马会意,急忙带着人,向东面的小路上赶去。
见雷横如此痛快,朱仝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快走两步,赶到了晁盖身后,低声道。
“看来雷贤弟与小弟想法一致,都有意放保正离去!”
“啊!……”
听了朱仝的话,晁盖一愣,不过转念一想,确实如此,否则雷横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两位贤弟大恩,愚兄铭记于心!来日必报!”
“呵呵……”
听到晁盖如此说,朱仝也只是呵呵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朱仝一面和晁盖说着话,一面在后面赶他,却如防送的相似。渐渐黑影里不见了晁盖。
朱仝见四下没了人,便假意失脚,倒在了地上。
众士兵随后赶到,见自己的顶头上司倒在了地上,急忙上前搀扶。纷纷发问。
“都头这是怎的了?”
朱仝被人扶起,瘸着脚,答道。
“黑影里不见路径,走的急了,失脚走下野田里,滑倒了,闪挫了左脚。”
听了朱仝的话,县尉急的直搓手,跺着脚叫道。
“如今走了正贼,如何是好啊?”
朱仝苦笑的摇了摇头,道。
“非是小人不赶,其实月黑了,没做道理处。这些士兵,全无几个有用的人,不敢向前。”
这时那个县尉似乎才反应过来,急忙一挥手,指挥着那些士兵去赶晁盖。
那些士兵也不是傻子,见朱仝,雷横两个都头,都不敢轻易招惹晁盖这些人,他们更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了。
所以得了县尉的命令,这些官兵假意的追赶了一阵,便转了回来,脱口道。
“黑地里,不知这些贼人跑去哪里了?”
雷横本就是配合朱仝做做样子,直奔东面小路赶了一阵,感觉戏做的差不多了,便带着士兵,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
见了县尉和何观察,只说。
“这哪里赶得上?这伙贼端的了得!”
县尉和何观察见雷横也未能捉到贼人,只得和两个都头回到庄前。
此刻已是四更时分,何观察见众人四分五落,赶了一夜,不曾拿得一个贼人,只叫苦道。
“如何回得济州去见府尹!”
朱仝,雷横听了何观察的话,相视一笑,到底朱仝老成一些,眼珠一转,对着何观察拱手道。
“为今之计,还请县尉相公与何观察先回县衙,小人立刻带人沿途搜捕,先摸清这些贼人的落脚之处。”
县尉和何观察听罢,也是无法,只得按照朱仝的意思,先带着几名士兵,赶回了郓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