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迁都发话了,那些商户也就不再忍了。
“做什么的?来这里这么久,又不下车,又不离去?难不成是来踩点的?”
“我就说他们看起来不像好人,直接轰走得了!”
“谷公公,不劳您出手,我等代劳就行了。”
说话间已经有几个人围了上来。
“喂,驱车的,让你驱走,听见没有?”
薛庆眉头微挑:“你叫老子走?你以为你是谁?”
“你他娘的,听不出好赖话是不是?现在不走,等下有你好看的!”
“就是,敢挡公主府的门,我看你是活腻了!”
“别以为谷公公脾气好,就能忍你!”
薛庆嗤笑一声:“一个阉人而已,仗着主家不在,就敢在这儿耀武扬威!说难听点,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可笑!”
听得这话,谷迁面色一变:“放肆!本公公可是公主府的内务总管!你竟敢称呼我为、为、阉人?!”
“怎么?你不是阉人?你做的这点见不得光的事情,敢闹到圣上面前去?”
“你威胁本公公?!”
“我威胁你?你若是没做,哪会怕人威胁?”
谷迁眼睛一眯,骤然起了杀心。
“小子,你要弄清楚,这儿到底是谁的地界,说错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薛庆哪儿能猜不到他的意思?
“我说谷迁,主家不在,你竟连这种事情都敢做?”
谷迁还没反应呢,那些个商户炸了。
“放肆!怎可直呼谷公公的名字!”
“就算谷公公主家不在,也不是你这等马夫能羞辱的!”
“就是,别说谷公公不放过你,我等也不会放过你!下来!”
说着就有人伸手要来抓薛庆。
薛庆懒得动手,他随手掏出自己的鱼符:“今天让本官瞧瞧,谁能抓走本官?”
“鱼符?!他是官!”
“是散官,不好,快走!”
几人对视一眼,调头就跑,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明月秋风一人撂倒了俩,直接将所有人都反捆住了。
几人板了两下,身上的绳索却越来越紧。
“谷公公,救命!”
“这些人敢在公主府面前动手,简直是放肆!谷公公可千万不要放过他们!”
众人叽叽喳喳的,可谷迁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总算是有人察觉到了不对劲:“谷公公?您这是怎么了?”
再看谷迁,面上早已是惨白一片,毫无血色。
若说公主府的马车出去许久,修修补补,风尘仆仆,他认不出来是正常的。
若说薛庆也出去了许久,不仅晒黑了不少,就连头发也长了,他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可明月秋风都出现了,谷迁要是再认不出来,可就是傻子了!
这是苏南回来了!
想到这儿,谷迁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谷公公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几名小厮立马想要上来扶,却被谷迁甩开了。
“谷公公?”
四人面色错愕,不知谷迁为何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那些商户更是不解,这京城除了圣上,谷迁还要看谁的脸色不成?
顶着众人的目光,谷迁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奴,恭迎天佑长公主,勇武公回府!”
听得这话,众人立马跪了一地。
“草民恭迎天佑长公主,勇武公!”
苏南轻笑一声,这闹剧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牵着程思思,径直走下了马车。
“谷公公,你生意不错啊。”
谷迁浑身发颤,哭道:“奴不敢,奴都是替您收着的!”
“替我?我可没说要这些东西!”
“奴只是、只是担心您要用,没别的意思……”
谷迁两眼发黑,怎么也想不到苏南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
还看见了他收礼的现场!
按理说,下人收点礼也没什么!
只是谷迁实在是收得太多了,若是捅到圣上面前去,恐怕……
谷迁忙又磕了三个响头。
“主子,奴错了!奴一时糊涂,奴等下就将所有的礼都给您送来!”
苏南冷哼一声:“我不要你那些东西!你打哪儿来的,退哪儿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关系,也去解释清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苏南平时说话都不带本官、本公一类的自称。
但没人会小瞧他的手腕。
毕竟是徒手杀上百个山匪的狠人,杀起人来自然也不含糊。
谷迁声音发颤:“主子,这恐怕有点麻烦……”
“麻烦?麻烦那也是你惹的!”
说着苏南直接将那些礼盒踢到了台阶下去。
“你们这些人,带着礼,滚!”
那些商户哪儿还敢多说半句?
连忙抱起礼盒就往回跑。
“谷迁,念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不然圣上也不会派你来!现在给你个机会弥补!”
“全听主子安排。”
“你去将所有给你送过礼的,走过关系的商户都叫来,我要举办一次游园会,顺便卖点字画!”
“卖字画?”
谷迁有些不解:“主子,我们府里也没有多少字画呀……”
苏南冷笑一声:“怎么?我行事,还要跟你解释?”
“不必!奴知错,奴这就去做!”
谷迁又磕了两个头,这才爬了起来,连忙回屋去拿账目去了。
至于那四个小厮,是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苏南睨了他们一眼。
“愣着做什么?要我教你们做事?搬行李啊?!”
那四人慌忙围到了马车旁,手忙脚乱地去卸马车上的货去了。
此时燕不白也走来了。
“这儿就是公主府?刚才在马车里不觉得,这儿可真大啊!”
苏南笑了笑:“那是你还没进去,里面更大!”
“不错不错,只是我能住进来么?不会对你们有什么影响么?”
燕不白虽然想当官,却也不想害了人。
苏南摆了摆手:“放心,过不了午饭时间,就会有人来召我们进宫了,先进来喝口热茶吧!”
“好,方才我听你说要开游园会,叫那些商户来买我的字画?”
“不错,只是那些人恐怕不够,我还要叫些世家来,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不介意,卖谁不是卖呢!”
都过了三年了,燕不白早就看开了。
说不定还能遇到些熟人,叙叙旧什么的。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进了正厅之中,立马有侍女上来端茶倒水。
燕不白环视一周:“咦?你那几个特别漂亮的侍女呢?”
苏南眼也不抬:“不用管,兴许上哪儿玩去了。”
其实苏南心里清楚,这三人不会无故消失,无非是被召唤进宫了罢了。
皇宫之中,御书房内。
秋漓带着明月秋风跪在座下。
萧恪慎面上似有喜色,定睛一看却还是那副严肃的神情。
“回来得这般早?有些出乎朕的意料啊!”
秋漓头埋得很低:“陛下,天佑长公主在朗州县偶遇了书法大家燕不白,一见如故,这才带回来准备一起来面见您。”
“燕不白?燕家那老小子?”
萧恪慎皱着眉,说不上生气还是不生气。
“是,不知陛下您的意思是……”
“呵,来都来了,叫来见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