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心中一跳,面色不改道:“安叔,阿秋她就是我的妾……”
“你可拉倒吧!就你那点家财,还能娶上妾?”
刘安满脸不屑:“就算你把所有的永业田都卖了,也不过百来两银子,能养上这种级别的女人?做梦!”
苏南嘿嘿一笑:“叔,你还真说对了,我把所有的永业田都卖了,钱大半都给了她,她才跟了我。”
“啧啧,你真是个败家子!我要是你爹,就把你的腿打断!”
“我爹早就走了,现在谁也管不了我!”
苏南话虽这么说,却连忙上来接过了刘安手中的干草。
“我说,侄儿,你这妾能不能让我也……”
苏南故意装作没听见,等他放下了手中的干草,才回道:“安叔,你刚才说啥?”
“没、没什么。”
刘安估计自己也觉得这要求太过无礼,当场就给咽了回去。
两人随便寒暄了几句,刘安找了个借口上街买酒去了,苏南才有空去看看秋漓的情况。
“我们就住这儿?”
秋漓满脸嫌弃地看着地上的干草堆。
虽然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她都是睡在山林里、野外甚至是乱葬岗里的。
但那都是以前,现在跟着苏南混,怎么还睡这种东西?
苏南努力将那干草堆分成了两垛。
“有的睡就别嫌弃啦!等我赚了钱,我们就到城里弄套房子去住!”
秋漓翻了个白眼:“我现在就能到城里弄套房子!”
她身上可还有苏南给她的几万两银票呢!
“那你去,回头安叔问起来了,我就说你傍上了其他富户,抛弃了我。”
苏南说着往草垛上一躺,感受着这劣质的软和。
“到时候我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倾尽家财只为了美人一笑,最后还被残忍抛弃了的蠢蛋,完美!”
秋漓闻言皱着眉,苏南这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总感觉他在拐弯抹角地骂她。
犹豫半晌,秋漓才在苏南的身旁躺下了。
良久,她才长舒一口气:“唉,也不是不行吧,至少比风餐露宿好些。”
苏南支起了身:“对吧?我也觉得这干草挺软和的。”
“差强人意。”
秋漓说完这句就闭上了眼,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虽然她脸上已经作了伪装,刻意画丑了些,但是扔到普通人里面仍是很扎眼的存在。
苏南打量着她的眉眼,仍记得秋漓说的是,底子好,怎么画都是那样!
想到这,苏南忍不住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外出买酒的刘安也回来了。
“来来来,我的好侄儿,今天算是让你捞着了!刚酿的好酒,足二十文一斤呢!你叔我今天一口气买了五斤,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苏南连忙爬起了身迎了出去。
这才看见刘安手上不仅拎着个酒坛,还顺带带了几样野菜。
见他看过来,刘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买了酒,就没钱买太多别的菜了!凑合吃吧!”
“哪儿的话,还是我叨扰了安叔!”
苏南帮着刘安收拾了饭菜,这刘安似乎平日里过得很省,吃的也是些黍米粥,锅里就剩了些汤汤水水。
今日估计是见到苏南带了好肉来,这才破天荒地蒸了干饭。
苏南觉得有些奇怪,分明这景南府的饮子都卖得很贵,刘安却过得这般落魄,为何?
等到几杯黄汤下肚,苏南趁势提出了这个疑问。
刘安闻言叹了一声:“难啊!”
“怎么说?”
“这饮子要做的好喝,一来是要有新鲜的水果,二来是要时刻都有凉爽的井水!这二者缺一不可,可叔我……唉!”
苏南眉头微挑:“是买不着新鲜的水果么?”
“倒也不是!”
刘安又闷了一口酒:“这城南坊市外,拢共就那么五处井,每处都有专人看着收费。”
他指了指厨房门口的水缸。
“瞧瞧,就那么一缸水,就要上一百二十文钱!若是想要时刻都有凉爽的水,就得时常去添!”
“我那饮子摊的水缸不大,一缸也就要八十文钱,可这景南天气热,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得去换水。”
“卖一天饮子下来,起码要换上十五六次水,一天饮子卖不了几个钱,都叫那卖井水的赚去了!”
原来如此……
难怪这景南的饮子这般贵,感情都叫那些卖水的赚去了!
苏南陷入了沉思。
刘安还在絮絮叨叨地说。
“要知道,这饮子若是加了热水,不仅难以下咽,还很容易变味!”
“后面我曾贪了几次便宜没去换水,却被人传我以次充好,弄的是全城最难喝的饮子,真是冤枉!”
苏南看了一眼饮子车,如果只是要凉水的话,他可以解决!
“安叔,你这饮子摊,若是刨去水的成本,一天能赚多少钱?”
刘安掰扯了几下手指:“我想想,一天下来,怎么着也能卖出去个二三十碗饮子,约莫能进账个三两银子吧!”
“但是水果的钱也省不得,刨去水果的钱,剩下的基本都交打水费去了!”
苏南闻言笑了:“安叔,若是我能让你省下这笔水费,你降低价格出售饮子,你估计一天能卖多少?”
刘安闻言眼前一亮,随后一拍大腿道:“那我还不得卖他娘个十两二十两银一天?”
苏南举起了手中的酒碗。
“安叔,不瞒你说,我有办法让热的井水变凉,只要你跟我合作,刨开成本得到的毛利,我们五五开,如何?”
“真的?”
刘安满脸的怀疑:“这热乎的水,如何能变凉?”
苏南笑了笑:“侄儿自有办法,等明日,你先去收些新鲜水果来,我去帮你解决冷水,如何?”
“行!叔就相信你这回!”
刘安算盘打得精,若苏南真能弄来凉水,他就相当于把原来要给出去的水钱省下来,他和苏南一人一半。
而且还能多一个人力帮忙做活。
怎么算他都是赚的!
而苏南这边想的也简单,现在他到了景南府,要想要得到萧乐安的注意,就必须不遗余力地找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这卖饮子,就是他的第一步!
两人各怀鬼胎,吃完了晚饭便匆匆歇下了。
翌日一早,苏南早早地摸出了门去。
而刘安本想去看看秋漓在不在柴房之中,也有些捡漏的心思。
谁曾想,那柴房之中空无一人,秋漓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刘安没办法,只能找到进货的地方要了些便宜水果,匆匆地回家装了车。
与此同时苏南也从外面回来了,同行的还有秋漓。
“侄儿,你可回来了!我们快些走吧,晚点可就没好位置了!”
苏南点了点头,他上前去帮刘安推这饮子车。
刘安这才注意到苏南身侧还别着一个带盖的铁皮桶。
他虽然没见识,也知道这就是苏南口中说的能给热水降温的秘密工具。
遂也多留了个心眼子。
两人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很快就到了城南坊市找到了个摊位。
见刘安来了,周围的人煞是惊奇。
“我说刘安,你又来卖你那变味饮子啦?”
“不会吧,不会有人这般恬不知耻吧?上次才叫人打了,这回还敢来?”
“别管他,有他在这里,才衬得我们好喝!”
“也是!”
周围乱糟糟的声音苏南充耳不闻。
他麻利地支起了摊子,帮着刘安将水果摆好,等待着今天第一单生意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