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简直要被秋漓气笑了:“你要加多少?”
秋漓大大方方地伸出三个手指头:“一天三千两!”
苏南点了点头:“没钱,不必了,我们慢慢走过去便是。”
“顺带一提,路上我是不会去住客栈酒楼的,当然你也不能住,毕竟我们要扮演的是流民,那么有钱做什么流民?”
秋漓闻言惊道:“什么!那我们住哪儿?”
“墙角、桥洞、破庙、野外,哪儿都行,走多久,我们就住多久。”
言外之意就是,若是秋漓不肯教他这轻功,他们就在路上慢慢磨,总有一天能到南疆。
秋漓有些抓狂:“苏南你小子!真是一点亏本生意都不做!”
她沉思了好半晌,最后才妥协道:“一天加多五百两,行么?”
苏南眉头微挑:“每天都要?”
这东西难道不是给个心法,然后自己照着练就完事了么?
怎么还要天天给钱的?
“苏南,你别太过分!这本就是我们摘星阁不外传的秘法,再加上有我这个摘星阁第一指导你,一个月一万五千两已经很便宜了!”
这倒也是。
苏南痛快地给了钱,两人易了容,换了套破烂的粗麻衣,趁着夜色踏上了旅途。
“意守丹田,调整呼吸,重心在上,落力在腰……”
秋漓一边走一边念叨着。
听得苏南有些云里雾里的,这东西,好像和他前世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差不多啊?
就这也值一万五千两?
苏南觉得自己被骗了。
没走出半个时辰,苏南就开始大喘气。
毕竟他现在身上的负重可不轻。
为了更像流民一些,苏南只随身带了一个包袱,里面装了两套换洗的麻布衣服。
这些都不是最重的,最重的是苏南贴身穿的那件防弹衣。
别小看这十几斤重的重量,刚开始走路还觉得轻快,走多了就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在苏南身上。
秋漓皱着眉:“你行不行?”
苏南白了她一眼:“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说着他又深呼吸了一口气,准备继续提力往前走。
谁知秋漓猛地一掌拍在了他的背上,硬生生将苏南才憋的这口气全拍了出去。
“你做什么?!”
苏南有些恼了,他本就走得吃力,秋漓这一掌可没收多少力,差点没把他拍晕过去。
秋漓没好气道:“背挺直!我叫你习惯运气!不是叫你憋着一股蛮劲的,这样你永远也练不成!”
“这轻功练到后头,必须如同呼吸一般自然,行走间流畅无阻,才能做到省力又快!”
“你现在觉得累是正常的,等你适应了这件防弹衣,我这件也脱给你背着!等你能背着两件防弹衣连走五个时辰不大喘气的时候,就算是入门了!”
两件防弹衣?!
那不得快四十斤重了?
苏南瞪大了眼:“我今天才上手,你就要求这般严,是我给的价钱低了,你才这般折腾我么?”
秋漓翻了个白眼:“练武哪有松快的?你要松快就别练武!尤其内家功夫的要求比外家功夫高多了!你要是坚持不住,这个钱我也不会退给你!”
苏南被她说的一噎,干脆重新调整了呼吸,再次向前行进。
别说,秋漓这法子确实有用。
苏南从一开始一天只能走三个时辰的路,到了后面一天能走四个、五个,甚至是六个时辰的路。
开始一个时辰苏南估算着能走个十公里,也就是二十里的路。
到了后面,他的脚步不仅变得轻快了,就连速度也变快了,一个时辰能走到接近十五公里的距离。
这样紧赶慢赶之下,原先预计要两个月的路程,苏南和秋漓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到了。
直到南疆的景南府落入了苏南眼中,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经过这一个月的日晒雨淋,苏南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不一样了。
他的皮肤逐渐趋向古铜色,身上的肌肉也变得愈发紧实。
尤其是腿上的肌肉,每一条似乎都经过了千锤百炼,充满着爆发力。
这也让他更像一个庄稼汉。
只是苦了苏南的衣裳鞋履。
这一路上苏南至少走坏了三四十双鞋,为了符合人设,苏南只能挑着那些便宜的二十文一双的草鞋买。
这样一来,鞋履坏得就更快了,到了后面苏南几乎都是批发着在买,才能满足日常用度。
两人加快了步伐,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景南府外。
景南府门口的戒备森严,甚至比起上水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们,哪儿来的?”
苏南说谎眼也不眨:“小民乃是河东省门通县人,秋收不利,交不上税了,这才拖家带口的过来投靠亲戚。”
说着他指了指秋漓低身道:“这是我的妾,名都秋。”
那守卫眼中浮现了一抹惊讶,眼前这男子逃荒竟只带着妾?那妻呢?
“身份凭证可有?”
“有的有的!”
苏南连忙摸出两块铁牌递上,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毕竟来一趟南疆,肯定要有个合理的身份。
若还顶着清水县的名头未免太过扎眼,苏南思来想去,不若就装作门通县的人合适些。
毕竟之前闹水患的时候,他接触的最多的也是河东省门通县的人。
“河东省门通县……刘友?”
苏南点点头:“正是。”
“你在这景南府的亲戚叫什么名字?”
“刘安,听说他就住在景南府的城南。”
那守卫听了和身旁的人耳语了几句,很快就有人拿了文书过来。
“确实有这么一户人家,做的是小本的饮子摊生意。”
守卫点点头:“行了,入门费一两,交了就进去吧!”
苏南闻言一怔,一两?
这景南府是什么天国不成?
就连京城的入门费也不过才一百文钱啊!
“怎么?你没有?”
那守卫脸上有些不耐烦:“实在不行,你去叫刘安过来先帮你垫着!”
苏南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枚散银:“有、有的。”
“少了!你们两个人需得给我二两银!”
秋漓闻言眉头一皱,这地方收费又黑,守卫态度又拽,就连她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怎么这么贵?我们本就是来逃难的,还没进门就先被你们要了二两银去!还不知道进城要交多少钱才能活下去呢!”
她越说,眼前那个守卫的脸色就变得愈发的黑。
“你们爱进不进!就算不进,这钱也退不回了!”
苏南连忙陪着笑,又递上去一两银子。
“不好意思官差大哥,我们进!我们进!我这小妾被我宠坏了,有些骄纵,请您勿怪!”
那官差啐了一口:“算了!今日老子心情好,且先放你们一马!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是是是。”
苏南连忙推着秋漓进了门。
还没走远,就听身后传来了笑声。
“我就知道他是条水鱼!真他娘有钱!”
“大老远过来投奔亲戚,不宰他宰谁?快快快,见者有份,分我一两!”
“我可去你的,这入城费还要交四十文,你给啊?”
……
“啧,我就说他们不怀好意!”
秋漓说着就要回头找他们算账。
苏南连忙拽住了她:“我们来这里讨生活,低调些!能不惹尽量别惹事!”
“真是跟你说不通!”
秋漓转过头,直往城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