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秋漓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围的山景,才出来一天多她就开始后悔了。
虽然跟在萧恪慎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身边容易担惊受怕,但跟着苏南……
还不知道要在路上颠簸多久呢。
秋漓叹了口气,若是价格到位的话,也不是不能陪苏南走这一遭。
谁叫她这么好心呢?
苏南看了看不远处的沧县。
“我准备先回上水府的同安县去,做些事前准备。”
“哦……同安县不是矿山么?你去那作甚?圣上不会说你?”
苏南摇了摇头:“圣上给我开了特权,只要是我要弄的东西,同安县那边的人都得全力配合!”
“这样……”
秋漓点着头,实际上心思不知道飞到了哪儿去。
苏南看着远处:“前面就是沧县了,要不先去留宿一晚?”
顺便他想去看看齐岳在怎么样了。
秋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沧县大门,还没进县门口,她就瞧见了沧海楼那扎眼的高度。
她指着沧海楼道:“那儿,是卖吃的?”
“是,那是沧县的沧海楼,也是沧县最大的酒楼。”
秋漓眼前一亮:“那走,就去那住,当然先说好,我可没钱,这路上的开销得你出!”
苏南无奈道:“成,快走吧!”
话音刚落,秋漓就率先冲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沧县,这才发现沧县的大不相同。
以往沽县才是京城的门户,大部分京兵要么是在京城,要么是在沽县镇守。
现在两人进了沧县,才发现沧县之中不知为何也多了许多京兵。
那些京兵见苏南两人骑着高头大马进来,立马高声喝止着他们。
“做什么的?!沽县之内不许骑马!”
苏南闻言一愣,上次他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个规矩!
秋漓不解道:“为何?”
那京兵没好气地说道:“上头吩咐的,你们快下来!不然等下把你们捉到牢里去!”
苏南翻身下马,温声问道:“不知……这沧县的齐县令可还在?”
“齐县令?”
那县兵闻言一愣,随后摆手道:“这沧县哪还有齐县令!早几天前他就致仕还乡了!”
致仕?
苏南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萧恪慎的手笔。
萧恪慎是真狠,凡是得罪了程思思的人,都讨不了半点好。
不过至少他还留了齐岳一命。
“我说你们,该不会是来投奔齐岳那厮的吧?我劝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为何?”
“那齐岳不知道惹了什么人,他致仕前几天家里连出了好些事,要么是妻子无故摔伤,要么是老母病重,到了最后甚至险些连他那幼子都丢了!”
“对!很邪性,县里的人都说那齐岳家里来了恶鬼,硬是缠着他们一家要报复!”
“也有可能是山上那些匪徒的冤魂吧?我可听说之前那两个义士是直接将匪徒们的首级扔到了县衙里去!”
“别说了,我要起鸡皮疙瘩了!”
几个京兵推推搡搡地走了。
秋漓下了马:“听说那匪徒是你和定远将军弄死的?”
苏南点了点头:“都是些没有武功在身的草寇罢了!”
两人一路牵着马到了沧海楼之中。
那柜台的小二分明还认得苏南,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吓得脸色煞白。
“你!你……”
苏南笑了笑:“麻烦,两间上房……”
秋漓按住了他要给钱的手:“不,要一间就行了!”
一间?
苏南看向了秋漓,低声问道:“你搞什么鬼?”
“这你就不懂了吧?保不齐那谁的手脚会伸到这里来,不若从现在开始,我们俩就扮成夫妻!”
这话一出,苏南也是被无语住了。
若真要玩这一出,为什么不从出京就开始化妆,到了人多眼杂的沧县了才弄?
不过他没有纠结,只是将银票换成了百两的。
“麻烦,就一间上房就行了。”
那小二哪里敢多嘴问半句?
上次他们的掌柜的就是多了半句嘴,当场就被眼前的人杀了!
小二赶忙开了房间,秋漓拽着苏南的袖口上了楼。
等回了房间,秋漓直接将房门反闩上,然后随手掏出一个布包放在了桌上。
“这是……”
“易容的工具!”
秋漓边说边开始调制易容用的颜料,不多时她就开始上手在苏南脸上涂涂画画的。
“好了,你瞧瞧。”
苏南对着一旁的铜镜,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让秋漓这么一化,他起码老了十岁不止。
不仅有细微的沟壑,眉眼之间也带着挥不去的阴沉。
现在的苏南看起来不仅和过去没有半分相似,就连气质都像是三十出头穷困落魄的流民一般。
“怎么样?”
“还行,只是……你现在给我化成这个样子,我们还去不去同安县了?”
“去啊!”
“那我顶着这张脸去了同安县,又跑去乐王的领地,岂不是告诉他我就是圣上派来的奸细?”
“嗯……”
秋漓沉默了半晌,才笑道:“不好意思,我忘了。”
苏南恨恨地磨了磨牙:“罢了!就当是瞧瞧你的手艺也好!”
说着他摸出一方手帕就去擦脸上的颜料,却纹丝不动。
“这是怎么回事?”
秋漓两手一摊:“易容易容,自然是没那么容易去掉的!若是下雨啊、动作太大啊就能弄掉的话,岂不是很危险?”
她说的好有道理。
苏南磨了磨牙:“现在,给我弄掉!”
“是是是。”
秋漓摸出了专门的‘卸妆水’,给苏南将脸上的易容去干净了。
“等我去同安县补充完了补给,顺便回一趟苏家村吧,我要去交代些事情。”
“哦。”
“苏家村之中的流民多,我们若是从哪里乔装出发,也不会那么显眼。”
“诶?这倒也是!”
秋漓顿了下才道:“我跟你走这么一路,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合理的报酬?”
苏南睨了她一眼:“你要多少?”
“本姑娘在摘星阁可是常年第一!单是包年就要百万两白银!你这一趟不知道要去多久,我就给你一个优惠价。”
秋漓说着比出了两根手指:“一天,两千两,如何?”
苏南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去抢?”
“你说的什么话!这可比直接包年还要便宜了!”
见苏南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秋漓有些慌了。
“那就便宜点,一千五百两!”
苏南觉得有些好笑:“我一个月才挣多少点银子,都给你了我用什么?”
“你可以先记账嘛!等回了京再给我!再说了,你那酒坊那么赚钱,别这么小气行吗?”
苏南指着门口:“你可以现在走,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去乐王爷的领地。”
“啧。”秋漓有些不爽道:“那一千两,一千两行了吧?算下来一个月才三万两,你再讲价我都没得赚了!”
苏南简直要被她气笑了,这个人分明在萧恪慎那边已经领了一份薪水了,现在要再来敲诈他一份。
还觉得她吃亏?
苏南沉声道:“先说好,这一天一千两包括帮我演戏,以及保护我的价钱,成交?”
“好!成交!”
两人一拍即合,苏南当场给秋漓结算了一个月的工钱。
三万两银票。
秋漓得了钱,自然也变得好说话许多,当即下去另开了一间房休息。
翌日一早,两人就往同安县赶去。
这一趟必须经过上水府,只是这个时候的苏南没有那么多余裕去和故人相会。
同安县中,矿山营地。
“苏侯爷来了?”
陈锋满脸惊讶,没想到前些天萧恪慎才传来了密信,现在苏南本人立马就到了同安县这个小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