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彦闻言笑骂道:“哪儿有这样的运气!不若分我一点!”
苏南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何彦心里也清楚,不过是个玩笑话而已!
几人重新落了座开始用饭。
苏南将这两个月发生的事简单和几人说了说。
其他大小事倒还好,唯独定员外郎是女子这事将何彦吓得够呛!
毕竟他怎么说也和宁安远共事了几个月,却没有发现半分蛛丝马迹。
苏家柱和于青倒是早有猜想,并不觉得意外,只是很佩服宁安远这样敢上战场厮杀的女子!
几人聊天聊地,直喝到月上树梢,也没见那余万金将钱送还回来。
苏南冷笑一声:“看来明天有事做了!”
苏家柱抹了一把脸:“奶奶的!小南,你明天带上我,我要亲手给那老小子一个教训!”
“还有我!娘的,我这股气憋了许久了,现在有了圣旨作保,看我不把他的屁股打开花!”
苏南颔首:“时候不早了,先歇下吧!”
苏家柱给苏南安排了一间客房,也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
一旦外面来了什么大官,又或者是苏家村有什么人上来这边探望,总归有个地方住不是?
苏南安然地睡下,再睁眼已是翌日清晨。
若他没听错的话,窗外似乎传来了叫骂声。
苏南皱着眉起了床,站到窗边朝外望去,昨日那余木不知何时折返回来了。
此时他正在库房那边骂人,想来又是在找理由要钱了!
苏南冷笑一声,真是好样的!
他都还没去找余万金麻烦呢,这余木还敢上门来找死!
苏南顾不上洗漱,随意套了件外衫就出了门去。
“他娘的!昨日让你们交罚金,你们竟都当做没听见是么!怎的非要小爷来要!”
库房里的那些流民昨晚就收到了命令,今日若是再见到余家的人,大可以直接打死!
但没人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生怕担责。
遂众人紧盯着余木,看得他有些心虚。
余木跳脚道:“看什么看!有钱交钱,没钱想办法交钱!还要小爷教你们做事?”
苏南此时也到了:“怎么?昨天你家主子都说不要钱了,你还敢来要?”
余木闻言一愣,转头对上了苏南的眼:“我……昨天那是昨天是罚金!今天是今天的!”
苏南嗤笑一声:“怎么,这罚金难不成是税,每天都要交?”
“苏校尉,你也别在这里饶舌!就算你是官户又如何!也需得遵守律法才行!”
按大兴律法来算,官户是不收田税丁税的。
但是商税还是要收的。
毕竟若是连商税都要免去的话,朝廷恐怕又要少一大笔收入。
苏南看了两眼,今天就余木这厮来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余万金指使他的,还是他自作主张。
苏南想了想,觉着既是他自作主张,也有余万金放纵的意思。
派这么个小喽啰来试探他的态度?
有点意思。
苏南随手从一旁捡来一根木棍。
“你、你要做什么?”
见他拿了凶器,余木连连后退,但他身后是成片的流民,根本无路可退!
再看那些流民,个个目露凶光,似乎恨不得生吞了他!
“我警告你们!我的主家可是工会长余万金!打了我有你们好受的!”
余木在做最后的挣扎。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
苏南直接一棍打在了余木的左小腿上,当场打断了他的小腿骨。
“这一棍,打的是你是非不分!”
余木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
“啊!你做什么!你竟敢伤人,伤人是要进大牢的!你信不信我让我主家搞死你!”
变形的骨头几乎快要戳穿皮肉,余木不敢掀开自己腿上的衣物,生怕看见什么恐怖的场景!
但越是看不见,他越害怕!
苏南权当没听见,这上水府能将他弄进监狱里的人还没出生!
他又挥出了一棍,这一棍落在了余木的另一条好腿上。
“啊!”
又是一声惨叫,余木的另一条腿也被打断了!
“这一棍,打的是你颠倒黑白!”
这一棍并不比上一棍力气小,余木这才知道,对方这是认真的!
他连忙往后退,刚断裂的小腿骨也因此磨穿了皮肉,点点鲜血从衣物上渗出。
“别、别打了……我知错了!求你别打了!”
苏南轻笑一声:“昨日我给了你机会,为何还要来?”
余木连忙讨饶道:“不、不是我想来的!都是我的主家,他让我每日都要给他弄点银钱回去!不然就不给我饭吃!”
这话简直就是在扯淡!
若真是这般的话,余木是如何能长得这般圆润的?
苏南眉头微挑:“哦?那想来你的业绩很好吧?一日三餐都少不得肉食,才能吃成现在这模样!”
余木语噎,眼见自己的谎言被戳穿了,他的眼珠不住地打转,疯狂地思考着下一个理由。
没等他想出,苏南的棍子就再一次落了下来。
这次打的是他的右臂!
“啊!!!”
余木这一声比前两声大多了。
“我、我的手!”
余木瞪大了眼,想要挥动自己的手臂,抬起的却是他的上臂,小臂单独耷拉着,怎么也动不了!
恐惧瞬间弥漫在余木的心头,下身也传来了股温热感。
他被吓尿了!
苏南皱了皱眉:“这就受不住了?真是脏了我的地方!”
听他这样说,余木吓得浑身发颤。
过往他敢这么嚣张,全因为苏家柱对他们的勒索都是听之任之。
要钱给钱,要物给物。
就算偶尔有那么一点口角,也绝不会上升到动手的程度!
而苏南却不一样,这厮是真下死手啊!
余木一想到今天早上他竟然嚣张到自己一个人来酒坊这,就恨不得回去给自己两巴掌!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然而后悔也晚了,眼看苏南就在自己眼前,余木知道他又该挨棍子了!
苏南见他闭上了眼,不由笑道:“怎么?这就放弃挣扎了?”
“我还能怎么样……”
苏南用木棍挑起了余木的下巴,满意地欣赏着他脸上的恐惧。
“呵,你就没想过你那好主家今日为何放你出来?”
余木猛地一下睁开眼:“你在胡说什么?!”
苏南摇了摇头:“余木啊余木,你可真是一块榆木!昨天你的主人才吃了瘪,屁都不敢放一个!你也不想想为什么?”
“他不仅没还钱,还放任你来讨钱,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余木被他这一连串的问话弄懵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苏南也失了耐心,干脆将手里的棍子一扔。
“打,打到留一口气,送到余府去!”
众流民齐声应道:“是!”
苏南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余木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
至于余木是什么时候被送走的,苏南也不关心,他忙着看酒坊的账本。
直到过了午饭点,酒坊外才来了一队人。
立马有流民来给苏南汇报:“主家,府里来人找麻烦了!”
经过早上那事,众流民对苏南都信服了许多。
这个素未谋面的主家,似乎真有那么点能耐在身上!
那困扰了他们两个月之久的余木,今日苏南总算是让他们出了口恶气!
故而现在遇到了新的麻烦,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来找苏南!
苏南放下了手里的账本:“行,带路。”
两人直接来到了酒坊入口处。
只见一队超过二十人之数的府兵,领头的是苏南没见过的巡检官,余万金此时就在他身旁。
“苍巡检,就是这厮!竟将我那家仆打成了残废!恐怕他活不过今晚就要一命呜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