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棍那两个衙兵可都是下的死手。
毕竟几分钟之前,那边良生还想要拖他们两人下水,他们下手自然也不会客气!
拢共三棍下去,竟将边良生打得倒吸凉气,甚至叫不太出声来,他的大半边屁股都是麻的,似是被打到了坐骨神经。
应正法满脸痛惜地将他扶起:“边中丞你说说,但凡你方才少打苏南一棍子也不会是这样!”
边良生怒瞪了他一眼,却说不出半分反驳的话,毕竟他现在喘气都费劲。
“哎哟哟……”
他又惨嚎了两声,原因无他,盖因应正法将他放在了靠椅上。
这一下压到了他的伤口,痛得边良生还以为自己又挨了三棍!
应正法轻咳一声:“哎呀!边中丞您没事吧?不如先下去休息休息?”
边良生面色微变,有那封信在,他反正也不能拿苏南怎么样了,不如赶紧回去涂药。
他有气无力道:“起、起架……”
“得令!来人,送边中丞回房!”
立马来了两名衙兵,架着边良生就往外走。
等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在场的人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小南,你没事吧?”
应正法走近来想要查看苏南身上的伤,却被拒绝了。
“不碍事,伤的不重。”
方星海怒喝一声:“怎么不碍事?那一棍分明敲在你后心上,但凡再来一下你就没了!还不碍事!”
几人手忙脚乱地叫了大夫过来给苏南把了好几次脉,再三确认过没事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苏南收好了大夫开的伤药,无奈道:“都和你们说了不碍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省得的。”
“今天算你小子运气好!”应正法敲了敲苏南的脑门:“你说你,非惹他干嘛?要不是何司丞给你挡一棍,还真不好说你会怎样!”
何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都是下官该做的。”
苏南轻叹一声:“他非说要追究定员外郎的罪责,我是那知恩不报之人吗?这三棍能免定员外郎的罪,值了!”
“好!是个男人!”汪年高声赞道:“那同安县的高炉你可见过了?”
“见过,偷工减料,直接烧漏了!”
汪年大笑了两声:“哈哈!我就知道!这老东西,真以为工部的东西是那么好弄的?痛快!”
一想到庄浩言那日在圣上面前抢自己的活,现在弄得半身不遂,就让人十分解气!
“后续的重建就交给我们工部来,放心,做出功绩也不会忘了你小子的!”
苏南颔首:“那就先多谢汪侍郎了!对了,庄尚书现下在何处?”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方星海才开了口。
“那日何司丞把他扔下之后,竟无一人愿意背他,后面又来了郊狼,庄尚书吓破了胆,磨破了十根手指爬出去了四五百米地。”
“但郊狼闻着味儿就找来了,正准备分食他的时候,还是我派回去的府兵救了他一命!”
“只是……”
苏南不解:“只是什么?”
汪年此时冷笑一声:“只是郊狼来得太快,已经啃吃了他右手三指,现下怕是知府也做不得了,只能致仕!”
也算是罪有应得!
苏南了然:“不过这不会牵连到那些驻兵们么?”
“放心,本官会给圣上好好说道说道!驻兵的职责本就不包括负责那老东西的安全!”
“那就好。”苏南站起了身:“诸位还有何事?若无事的话,学生就先行一步了!”
应正法摆了摆手:“等我忙完这边的事自会回去,你先走吧!”
方星海和汪年也没什么特别的要事要找苏南的。
反而何彦有些犹豫:“苏上骑,下官也致仕了,现下无处可去,能否跟你去苏家村混口饭吃?”
说着他怕苏南不同意,忙补充道:“我没有马要养,我很便宜的!”
苏南闻言有些犹豫,倒不是因为别的。
何彦似乎对定远十分熟悉,且不说他能不能认出女装的定远,那惊雷他总是认得的!
贸贸然带回去,定远的身份可就暴露了!
“不行吗……”何彦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强求:“罢了!总归致仕也有些银钱可以拿,我可以靠着那些……”
苏南磨了磨牙,总觉得自己是那个大恶人!
“唉!这样吧!我那苏家村的人算是够用了,不过上水府这边还缺个看场子的,你若是愿意去,我就带你去认门!”
怎么说何彦也是上过战场的,见过些世面,也管得来人,学一学能做的事还有很多。
“上水府这边的场子?”何彦眼前一亮:“是那日那千人酒坊吗?!”
“不错!你也看见了,那边自有府兵盯着,你过去也得从头学着管理,帮柱哥做事,若你愿意,我让他给你也开五两银钱一月!”
何彦满脸激动:“成!只要是在你手下做事,我都成!”
两人当即拍了板,苏南重新找了辆马车,先带着人去了苏家柱那边安顿好,这才转头再次踏上回村的路。
苏南这次回去和上次回去的心情截然不同。
上次回去他还带着几分忧心,忧心上面派人下来算账,忧心会牵连到程思思,乃至苏家村上下二百多号人!
现在就不一样了,那人都发了话不追究他的责任,那谁也动不了他!
苏家村之中。
定远被暂时安置在了苏南的新家之中。
当被问及到名字和家世之时,她随口胡诌了一个:“我名宁安远,现年二十八,父母双亡无处可去。”
只不过短短十几个字,就引得了程思思母爱泛滥,各种好吃的好穿的都给她安排上了。
只可惜定远穿惯了男装,每日练剑也是大开大合的动作,穿程思思给她的那些裙子实在不方便。
定远干脆从当初苏南给她的银钱里抽出一部分,专门买了几件短打练剑用。
苏南不在家的这两日,她在院中练剑之时,常有两个小孩儿好奇地围着她看。
定远细问之下才知这两人一个是门房的弟弟,另一个是苏南的外甥,遂问他们想不想练剑。
两个小孩自然满口答应,在征得了程林和程思思的同意之后,定远出门砍了两根短树枝回来带着两人在院中舞得像模像样的。
所以今天苏南一进门,看见的就是一大两小三道身影在院中边喊边砍,他活像是误入了武馆之中。
苏南脸一黑:“你们在做什么呢?也不怕吵到思思!”
见苏南回来了,定远嘴一咧笑道:“嘿嘿,我这可是征求过思思同意了的!不怕不怕!”
苏南脸色微变:“你什么身份,也跟我一样叫思思?!”
怎么他才离开家两天,家就被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