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看向薛文达,一个小冒犯而已,他也不想做得太绝,免得引来报复。
虽然苏南也不怕王承望的报复就是了。
薛文达收了折扇,轻咳一声:“原谅你也不是不行,但你今天唐突了我兄弟,总该意思意思吧?”
要钱?要钱就说明这个事情还有的协商!
王承望面上大喜,连忙爬起身,连滚带爬地进了染坊。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木箱。
“薛少爷,苏少爷,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
王承望边说边打开了那小木箱,里面静静地躺着两张千两银票。
这在苏南看来就和打发叫花子差不多,不过不要白不要。
薛文达取走了那两张银票,随后挥挥手:“行了,没你事了,走吧!”
他这动作就和赶苍蝇似的,但那王承望高兴得如同得了赏,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等他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苏南之前其实没有在骗他。
苏南虽然不是府城来的,但却和清水县四大家的薛家公子称兄道弟的,说不准又是哪个县的大家公子!
甚至搞不好有可能是省城或是京城来的公子爷!
说实话王承望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苏南是不是那个清水县前些日子才封的仁勇公。
但王承望是见过王大龙那厮的,能制服他的,只能是个练家子或者比他还壮的壮汉!
看苏南这细胳膊瘦腿的模样,哪里像是扳得过王大龙的模样!
所以这个可能性自然就被王承望排除掉了。
王承望越想越后怕,若是能用那两千两银票解决掉此事最好,但一个京城的公子哥,会瞧得上这点小钱吗?!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王承望一咬牙,干脆开始盘算着将染坊盘出去!带着银票和家人换个地方生活得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和现在的苏南并没有关系。
薛文达分了一张银票给苏南,随后露出了个傻笑。
“嘿嘿,飞来横财,不要白不要。”
要知道就算他是薛家大少爷,每个月的零花钱也就是二十两到三十两,偶尔能捞点外快就算是不错的了。
毕竟薛家那么大,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这一千两银,只靠零花钱的话他得攒好几年才能有!
苏南可真是他的福星,只是跟他出来走一圈,就白赚了一千两银票!
苏南笑着摇了摇头,随后将银票收入了怀中:“多谢薛兄帮我出头,现在苏家村的项目正是用钱的时候,我就不和你推辞了!”
薛文达摆摆手:“哪里,都是小钱!就算我不出这个头,你也能解决的吧?”
这话倒也是,但是苏南自己解决的话,王承望不一定愿意出钱摆平这个事,相当于白赚了这个钱。
于思礼出来就见苏南身旁站着薛文达,他也是一惊:“薛少爷,没想到你也在!”
薛文达连忙将脸遮住了:“无事,我就是陪苏兄来跑一趟,你们该怎么弄还是怎么弄。”
于思礼点头,他将手中的货单递到了苏南手中:“三日之后,货物自会送上门。”
苏南看了看价格,三个定制大瓦缸,竟只要八两银不到,还管送上门,真是小本生意!
他摸出一锭整银出来:“就这么些,不必找了,若是做的好,我再来管你追加下单。”
于思礼有些惊讶:“哎呀,仁勇公,这价格太高了!”
苏南摇头:“都是小本生意,再给我省钱你还要不要赚了?!你若是做的好,我到时候找你还来不及!”
于思礼觉得有理,便不再推辞,干脆地收下了这锭整银。
事已经办成,苏南直接和薛文达告了别,转身去了酒坊。
这酒坊账房早已记得苏南了,光上一个月苏南就在他这里花了超过一百两,属于妥妥的大客户!
这回见苏南从一辆豪华马车上下来,他也是半点不惊讶。
“苏公子,这次又要些什么东西?”
“酒曲。”
账房有些惊讶:“苏公子这是要自己酿酒?”
苏南笑了笑:“是,而且是要酿很多很多酒!”
账房打趣着:“呵,苏公子这是要来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抢生意了!”
苏南点头:“确实算是。”
那账房脸色微凝,他开门做生意,每日要见的人没有上千也有成百人了,苏南在不在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苏南是真准备做酿酒生意!
但他们酒坊开门做生意,就算知道对方是竞争对手,也不会搞些小动作。
“酒曲一斤十两,不知苏公子要多少?”
苏南打量了账房两眼:“不急,这酒坊上下的账本,都是经你的手做的?”
“不错。”
“可曾出过错?”
账房的眼中浮现了些骄傲:“不曾!”
苏南点点头:“很好,那我问你,可愿跟我走?月俸我给你两倍!”
那账房没想到苏南会提出这么个要求,登时愣住了。
“我?你要我?”
“不错,我要做一个很大规模的生意,正需要你这样的人帮我!”
那账房有些犹豫,好半天才摇头:“不……承蒙苏公子厚爱,我的东家于我有恩,在他开口之前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苏南有点可惜:“那好吧……我也不愿夺人所爱!若你什么时候回心转意了,随时可以来苏家村找我!”
账房舔了舔唇,犹豫半天才开口道:“如果在下猜的不错,苏公子正是前些日子封的仁勇公,是吗?”
“确实不错。”
账房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随后摸出一张红纸,又包了二两碎银进去递过来。
“前些日子手头紧,这才只给你发了六两碎银的红包,现在再补些,凑齐八两,也预祝你那酒坊红红火火!”
红包?什么红包?苏南表情一愣。
账房还以为他嫌少:“不瞒仁勇公你说,我一个月的月钱也就三两碎银,我知道你对清水县的贡献很大,这点小钱不足以表达我的心意!”
苏南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之前的红包……你是放哪儿了?”
账房也被他说得一愣:“我命小厮给你和那些清酒放在一块儿了,仁勇公没收到吗?”
苏南一拍脑袋:“原来如此!那我知道了,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这钱我不能要!”
看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人悄悄拿走了钱,会是谁呢?
苏家柱和苏河没必要看上这点小钱,程川这人安分守己,也不像是会昧了钱的模样。
兴许是吃席的时候有人瞧见了那红包,自己昧下了也不一定。
苏南摸出三锭整银:“来二斤酒曲,剩下的钱算我退给你的!”
那账房憋红了脸,连忙推出其中一锭。
“我老实说吧,我乃是县南程家村人,名唤程明,早些年我还没出村的时候,那王大龙没少来收保护费!有几次给不上,还被强压着签了欠条,利滚利下来几乎要了我的小命!”
“后来我被欺辱得受不了,这才进了县城谋生!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十年,都不敢回村瞧上那么一眼!”
“多亏了你,我前两天久违的回家去瞧了瞧,还给爹娘扫了墓,所以这钱,请您务必收下!”
程明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苏南也不好继续坚持,只得收回了自己的银子,以及那二两碎银的红包。
很快小厮就将那包好的酒曲送了上来。
程明郑重地递给苏南:“仁勇公,我程明不是知恩不报之人,若是将来有机会,定当为您效犬马之劳!”
苏南接过酒曲,微微颔首道:“好!若你有什么难处,也可来苏家村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