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也有些难做：“客官，您说说您的心理价位，这玉器有万千样，价格也不同，我这也不好给您推荐。”
苏南摆手道：“你们这儿最贵的玉簪子多少钱？只管拿好的来，好看我就要了！”
程思思都有些犹豫，刚才那些簪子的价格都已经高得离谱了，真要拿玉簪子，还不知道要什么价呢！
那小厮转身去请了掌柜的来，苏南要的东西已经贵到他不能做主了。
很快一个胖乎乎的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迎了上来。
“这位贵客，我是这家店的掌柜，也是清水县四大家之一的段家的三当家，段永安。”
苏南点头道：“段掌柜，我想看看你们店里的玉簪子，最好是翡翠的。”
在苏南说话的时候，段永安把他们两人都打量了一番，心里也有了点数。
一个稍微有钱的男子带着他新纳的小妾，过来摆个阔，问一些天价的东西然后不买，这种人他见得多了！
“贵客，不瞒您说，最近我们店里确实上了一批翡翠的簪子，只是那都是我们段氏的常客会员才有资格购买，您瞧……”
想不到古代也搞会员限购这一套，苏南皱眉：“成为这个会员有什么要求？”
“每个月只消在我们段氏名下的任何店里消费三十两白银即可！”
段永安说得轻巧，光这三十两白银，都不知能劝退多少富户了，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
不过苏南并不介意，他摸出三锭整银放在桌上：“取个差不多的价格的耳饰来，便能算作入会了吧？”
段永安毫不意外：“自然，贵客稍等。”
方才那小厮不知上哪儿去取了个托盘来，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支翡翠玉簪。
孔雀头形状的簪头，用金线挂着三小枚水滴状的翡翠，说是簪子，其实更偏向步摇。
苏南刚想拿起给程思思试戴一下，那小厮却后退一步不让他碰。
“这位贵客，这东西不便宜，小心摔了。”
段永安伸出三指，稳稳当当地将玉簪捻起，插在了程思思的发髻上。
那三枚小翡翠碰撞间发出叮当的脆响声。
听得程思思脸一白，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磕碰坏了，不就可惜钱了吗？
她不知道的是，越是因为怕碰坏，佩戴之人越是会小心行动，越是小心行动，佩戴之人看起来越淑女。
这也是那些富家女的追求。
却不是苏南的，他看向程思思温声道：“喜欢吗？”
那小厮和段永安的目光都落在了程思思身上，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程思思想摇头，又怕碰坏了翡翠，只是抿着唇挤出句：“不是很喜欢……”
不喜欢？苏南沉吟着，他很怀疑是程思思怕花钱才说不喜欢。
段永安取下了那簪子：“不合眼缘就没办法了，我这边还有其他的簪子，贵客可以到处看看。”
头上没了无形的枷锁，程思思也松了口气。
苏南看在眼里，顿时明白了什么：“这步摇虽然好看，但终归易碎，我娘子生性跳脱，不喜束缚，有没有单支的翡翠玉簪？最好是冰种的。”
段永安闻言有些惊讶：“贵客，您说的簪子我这里恰巧有一支，不过要价五百八十两，您要看下货吗？”
苏南点头：“拿来看看。”
五百八十两，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至少按购买力折算值得上三四十万软妹币了。
不过若真是冰种，还是值这个价。
很快一支通体冰清水盈的簪子便呈了上来。
程思思只看了一眼，目光就舍不得移开了，这簪头上的祥云纹案她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苏南手指轻点着柜台：“你这算不上纯粹的冰种，偏糯了些，所以也贵了些，我还要买些其他的东西，你看这价格……”
段永安还以为苏南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粗人，没想到他竟知道冰种翡翠，见到实物了竟也能说上一二。
本来翡翠的利润就高，让利一二也不是不行。
段永安刚准备应，却有人先插了嘴。
“你识不识货啊？买不起别在这里问！”
苏南总觉得他今天和女的犯冲，说话的这个小女孩又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来人是个刚刚及笄的少女，看在年龄的份上，苏南说话不自觉柔了些。
“你识货，那你说说。”
那少女以为他怂了，耻高气昂道：“哼！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这冰种晶莹剔透，实乃百年不遇的好玉！你还砍价！真是糟践东西！”
苏南笑着摇头：“这虽是冰种，水头却算不上好，簪身上还有几分棉，若不是这簪身在佩戴之时瞧不见，这价格还得再打个折扣！”
那少女闻言看了几眼，这才发现苏南说的棉，但她又拉不下脸认输，顿时气得满脸通红。
段永安将少女拉到了自己身后，笑道：“抱歉贵客，这是小女段莹莹，自小喜欢玉器，这才唐突了您。”
段莹莹哼了一声，一旁的小厮立马带着她到别处玩去了。
“咳，这样吧，贵客你今日买的所有首饰，都给你算八折。”
算下来这个簪子也就四百六十两多点，也在苏南的接受范围内。
苏南让程思思自己挑了一整套首饰，最后合算了一下是八百五十两，八折便是六百八十两。
苏南掏了七张百两银票出来，段永安接了过去仔细核对，找了五锭整银，又开了张收据给苏南。
段永安笑眯眯地道：“客官稍等，这边马上给您包好。”
苏南点头，带着程思思在店里漫无目的地逛着。
“这不是苏兄吗？今日见你得了县案首，还想着明日找你道喜呢！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
段良玉风风火火的，还没进门就叫整个店里的人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店里的客人听他这么一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相貌清朗的少年，牵着一貌若天仙的女子驻足在店中。
苏南笑笑：“你也不差。”
苏南记得段良玉是前二十名，至于到底是第几就只有县令清楚了。
段良玉扫了程思思一眼，一下就猜出了她的身份：“苏兄，这次是来给嫂子置办首饰的么？怎么不来找兄弟我！白送你都行！”
“不必，段掌柜已经给我打了折扣了，现在正在打包。”
段良玉甩开了手中的玉扇，朗声道：“哦？花了多少钱，我叫他退你！”
苏南轻笑一声：“不多不少，六百八十两银。”
段良玉脸上的笑一僵：“你说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