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瑾属于野路子,他的状元,是没有官方认可的,所以他除了这一层特使身份,就是个泥腿子……
他既代表李昊说话,同时也得替李昊受气。
“呵呵,陛下是这么说的?”
贾家家主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才出声说出这么一番话。
“陛下的意思,是不把先皇的御旨当回事了?李氏王朝的皇室,就是这么言而无信?”
这话,说的有点大了,大到王石和王安还有胡守德都不敢接。
众人的目光一齐望向胡瑾,于家的老大于明义也看了过来,想看看自己这个还没进门的妹夫要怎么救场。
于明义和胡瑾是一起来的,这大舅哥和妹夫的关系,倒是融洽的很,主要是于明义很欣赏胡瑾的才华,也认可他的为人,今天这场面,于明义着实捏了把汗。
胡瑾一脸自信,既没有紧张,也没有胆怯。
“贾家家主,是吧?你刚才怀疑,李氏王朝的皇室言而无信,这话不对,陛下御驾亲征时,在北境城门立木的事,天下皆知,先皇许诺给八大商家盐铁专卖的特权,在下觉得和信用无关。”
“哦?那你说跟什么有关?”
胡瑾脸上维持着笑容,声音却冷了下来。
“特权特权,那就是特殊权力,商人既不是官员,也不是王公贵族,凭什么能拥有亘古不变的特权?陛下所说的,也是在下认同的,皇室给予的权力,才是权力,但同时这权力给予你们,自然也可以收回!”
“河内饥荒,看看河内的世家是怎么做的,捐粮赈灾,蒋家因此收获了河内第一世家的美名,天下皆知。”
“反观江南,放眼整个天下,都是最富庶的地区,商贸繁盛,鱼米之乡,不曾受过任何天灾人祸,盐照例产出,工人工钱未上涨一份,铁矿徐徐开采,尚未出现枯竭迹象,请问在场诸位商家家主,你们又凭什么让盐铁价格上涨?”
贾家家主敢跟王石硬气,自然也是有备而来,面对胡瑾的质问,不紧不慢地回道。
“江南虽无事,但河内和北境却有事,你也说了,河内饥荒,北境战事,我商家做生意,可不只做江南一处,盐铁贩运,可是卖往大夏各地。河内和北境内乱,商路不好走,成本提高,我们为保证本钱不亏损,自然要上涨价格。”
“我等本着一视同仁的理念,外地上涨价格,如若江南保持原价,外地的百姓如何想?挑起地区矛盾,就是罪大恶极了,所以贾某宁愿承担江南百姓的骂名,也要做这个恶人。”
“我贾某问心无愧,做的是好事,却不被人理解,招致骂名,真是心痛难忍啊。”
胡瑾冷笑。
“哦?那现在河内平定,北境大捷,盐铁价格为何还是不降反升?”
贾家家主闻言放声大笑。
“无知稚子,你不懂商道,我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为了避免你纠缠不休,我就花些时间解释给你听。”
“整个大夏能消费的盐铁是个定额数字,北境战事平定,不再需要大量的兵器,这铁便无处销售,同理盐也是这个道理。”
“物以稀为贵,既然市场上流通的盐铁数量下降,为了保持利益均衡,价格自然会上调。”
“百姓认为贵,那是因为百姓穷,不是我们降价的理由,难道因为我们商人有钱,就要折损我们的利益,来让老百姓念我们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