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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邓芝出战

    进入上党郡后,邓芝兵不血刃拿下了高都、泫氏二县,这两座县城都在壶关以南,毌丘俭并未驻扎重兵把守,汉军一到,城里的大族们就煽动百姓绑了县令开城请降了。

    邓芝没有急着奔壶关而去,而是让大军在泫氏县停留了数日进行休整,他自己则忙着接见了二县大族的代表,一番抚慰稳定人心,然后选拔出一批年轻士人派兵护送前往赵骥那边。

    稳住了后路,邓芝这才朝着壶关缓缓而进,他走得很稳,每日行军绝不超过三十里路程,每到宿营都会用心修筑营防工事,每到一处险隘前都会远远派出探马,不查明有无伏兵决不钻进去,即便在路上多耗费些时日也在所不惜。

    关兴对邓芝的这种安排很不满意,他这次是以镇东将军府司马的名义领兵随征的,关兴甫一从军就待在赵骥身边统领亲卫,耳闻目染的都是各种奇袭、急袭、偷袭的战术打法,奇袭且兰、急袭上庸、奇袭关中、偷袭河东……

    年轻的关兴非常喜欢赵骥的用兵风格,也一直处处刻意模仿自己的这位姊兄,而这次的主将邓芝不仅年纪大,就连用兵也是那种老气横秋的风格,毫无半分锐气可言。

    和关兴一起出征的还有糜照,他刚在河东一役中立下了陷阵大功,少年得志的糜照渴望着能和名著天下的并州骑兵一较高下,恨不得生出一队翅膀赶紧飞到壶关去,同样对慢吞吞的邓芝心怀不满。

    “我听说扬武将军以前从没独力指挥过一场战役”,糜照找到关兴嘀咕道,“镇东将军怎么会派这么个老革来统领咱们,安国你不知道,我上次跟着句将军打安邑的时候可刺激了,句将军当时叫我……”

    “行啦,你打安邑的事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你最后不还是没进到城里去吗”,心烦意乱的关兴忍不住打断糜照,他也想像糜照一样能有机会去干点先登、陷阵之类的危险任务,也在邓芝面前请战表达过自己的意愿,但邓芝却如同一块水浸不进、油炸不透的老猪皮似的,没有任何理由的驳回了他的一切诉求,完全不顾及关兴和赵骥的特殊关系。

    糜照被关兴呛了话,但他并不生气,反而用手肘顶顶关兴低声说:“镇东将军可是你姊兄,你就没听说他为什么派扬武将军来打壶关这么重要的地方?难不成扬武将军把女儿送给你姊兄当小妾了?”

    “滚你的”,关兴踹了糜照一脚,然后郁闷地抱怨道,“你小子运气好,借孟琰将军的光立了陷阵之功,我可就惨了,第一次离开姊兄身边就跟了这么个……唉”。

    “嘟”就在这时,中军忽然响起一声号角,关兴和糜照无奈的对视一眼:“得了,又忒娘的该扎营修工事了”。

    壶关,新任的并州刺史毌丘俭正在听取探马的汇报:“从行军长度和营盘规模来看,来袭汉军约有万人,领兵的是个姓邓的扬武将军”。

    毌丘俭边听边在脑中回忆,姓邓?扬武将军?那该是邓芝了。

    毌丘俭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生气,他本以为赵骥会派出句扶、柳隐、孟琰这些已经成名的将领来和自己对阵,最不济也该派个胡遵这种有名望的降将,孰料来的竟是邓芝。

    毌丘俭是个心细的人,到任并州后搜集了不少赵骥麾下将领的履历和过往用兵的战例,但偏偏没对邓芝怎么留心,只是了解个名字后就没再继续研究了。

    这也不怪毌丘俭,邓芝最早不过是蜀汉朝廷派给赵云的监军,后来守武关也没经历像样的战事,在关中汉军将领里的存在感非常低,甚至不如糜照、赵广这些年轻人。

    毌丘俭心中难免有点不高兴,我闻喜毌丘家可是出过不少能战的名臣的,我自己也是曾在洛阳禁军任过武职带过兵的,你赵骥胆敢如此看轻我,居然派个籍籍无名的半老头子来跟我交手!

    毌丘俭忍着气问探马:“汉军距离壶关还有几日路程?”

    “不好估计,如果急行军的话一两日内就能到关下,但这支汉军行进速度很慢,每日最多只走三十里,很多时候甚至连这点路程都走不了,经常天色尚早就开始扎营了,不过他们在修筑营防上倒是很舍得花时间,大概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需要提前停下吧”。

    听完探马的描述,毌丘俭脑中不自觉地蹦出这么一个人物形象来:一名从没单独领过兵的将领第一次出征,没有任何经验的他做什么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会出错,所以每做一件事都是循规蹈矩求个稳。

    毌丘俭在壶关等了几天,邓芝终于慢吞吞的赶到了壶关,他在关前三十里扎下营寨,然后开始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

    又花了几天时间完成器械制造后,邓芝终于挥兵发动了攻势,汉军士卒在本方弩手的掩护下,花了一天时间拔除埋设的鹿角,填平挖掘的陷坑,开辟出一条可供云梯、冲车前进的通道,然后才在第二天推着攻城器械攻击城头。

    这是一场传统的三国时代攻城战,双方都没有拿出什么新意来,无非首先是远程消耗,再在云梯靠拢关墙后近战肉搏,关城因为大多只有一面受敌的缘故,所以比普通城池更有利于防守,毌丘俭集中兵力在对方云梯搭靠关墙的位置处,轻松的就挫败了汉军的攻势。

    第二天,汉军卷土重来,有了前一日经验的毌丘俭极为强悍的发动了反击,他趁着汉军攻城正酣之际,突然打开关门派出三千兵马攻击汉军的冲车和云梯。

    关兴见魏军出关反击,怒而向邓芝请令道:“请将军下令,我愿率部击退出城的敌军,然后顺势尾随败兵抢夺关门”。

    “哪有那么容易,你也想得太简单了,毌丘俭既然敢派兵出城,那肯定是有招防着你这手的”,邓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关兴的请战,“鸣金,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