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有挨揍的时候,碰上一些厉害的角色,骂上一句:“老流氓。”那算是轻的。“啪——”一记耳光也不为怪。
但是,这个老头对这些似乎根本不理会,无所谓,依然是专找漂亮的女人寻着开心。
一个女孩,远远地看到老头,就躲躲闪闪的跑到了周大虎的跟前,老头却不依不饶的追了过去,周大虎挺身挡住了老头,老头冲着他“呵呵”一笑,转身而去。
“呜——”随着一声长鸣的汽笛声,列车进站了。
站台上,出站口立刻闹腾起来。旅客们开始陆陆续续出站。站在一边的赵志明发现,那些便衣,对出来的旅客并没有盘查和跟踪,而是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他明白了,保密局那是一定知道来着的模样,他们在寻找这个模样。他在吕田中的耳边做了特别的交代。吕田中点点头。
一位穿着洋装的年轻女子,提着一个小箱子走出了站台,她站在原地望了望广场,然后随着人群,进入了广场。
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女生出现在了出站口,她手提一个藤箱子,在出站口巡视了一下,像是在找人。她刚出来,出站口上的,两个便衣边跟了上去。机灵的赵志明同时发现,在这个女学生的后面,也有两个便衣是跟着出站的。他马上明白了,这个女学生就是他们的目标。他向边上的吕田中使了一个眼色,吕田中的手一挥,突然从角落里冒出几个便衣,冲上去就将那个女生擒住。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抓我?”女生在挣扎着,喊叫着。
跟在女生后面的几个便衣,被这个突然的状况给蒙住了,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人是什么人。
赵志明走上前,看了看那个女生,高傲的说:“带走。”
“带走。”这句话让保密局的便衣彻底清醒过来,他们立刻上去阻拦,想截下那个女生,却遭到赵志明的拒绝。
双方没争上两句,便动起手来,那个女生乘乱赶紧跑了。
疯老头在人群中转悠着,他突然出现在了那位穿洋装的年轻女子跟前,瞪起两只眼睛看着她。“嘿嘿,好漂亮啊。”
身穿洋装的年轻女子似乎认出了什么,她惊讶的想叫,却忍住了,老头向她伸出一只手掌,手掌上写着两个字“厕所。”
老头离开了,混在人群中,那个年轻女子却还站在原地回味着老头手上的两个字:“厕所。”她下意识的朝前面看了看,发现在她2点钟方向有个公共厕所。她明白了。严步建若无其事的朝厕所走去。
厕所里有一个女生在洗着手。这位年轻女子挨个推开蹲坑的门,查看着。
洗手的女子一步窜过去将厕所的门关上,说:“不用看了,你是严步建吧。”
洗手女子的突然开口,把严步建吓了一跳,她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崔明生的女儿。”崔明生的女儿走到严步建跟前小声说:“你右手出门的第一条马路口上,有一个黄包车,你上车,就说,到15号。”
没等严步建说话,那个崔明生的女儿就已经走出了厕所。
严步建整了整一角,也跟着走出了厕所。正好看到那个穿学生装的女生一边跑,一边喊着“传圣,丁传圣——”严步建抬头一看,另一头一个男生正向这边跑来,也在喊着:“珍妮——”
就在两个人刚要牵手的时候,分别有几个便衣扑了上来,将他们扑倒在地,反剪双手,戴上了手铐。
顾彦生走上前来,看看那个女生,又看看那个男生。
“为什么抓我?”男生在争辩着。
“我干什么了,要抓我?”女生也在争辩着。
顾彦生说:“到了保密局,你们就有答案了。带走——”
严步建看在眼里真想冲上去理论一番,怎么乱抓人?当然,她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她而来的,这个女生被当做了她自己,而那个男生却被当做是来接头的滨海地下党。无辜的女生成了严步建的替罪羊。而火车上的那不愉快的一幕,却成了她脱离险境的救命符,歪打正着。
过道上全是人,严步建慢慢的,绕着人群,走着,列车的晃动很厉害,时不时的一个踉跄,不是撞上别人,就是踩着别人的脚,“对不起。对不起。”严步建赔着不是。
突然,对面一个旅客端着一个杯子,杯子里的水,在不断地晃溢出来,列车一个刹车,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所有的人都踉跄了一下,没想到对面那杯水尽然全部倒在了严步建的身上。原来杯子里还不是水,而是一杯咖啡。从餐车里买来的咖啡。严步建看着自己一身的咖啡色,感到尴尬和为难。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学生。你说,怎么办?我该为你做些什么?”
严步建抖动着身上的咖啡,看到对方也是无意的,是列车的晃动造成的,也没法质怪人家,“没关系。”
严步建没办法,她只能回到座位上,从行李架上拿下一个藤箱,打开藤箱,拿出一套洋装,往厕所走去。
列车在行进中,由于快到终点站了,车厢里的旅客们有点坐不住了,纷纷躁动着。严步建从厕所出来,整了整洋装的一角,挺漂亮的一身装束,但是,在她的面部表情,却让人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换了装束,等回到了车站,老崔是不是能认出自己来?
回到座位上,严步建使劲的回想着老崔的模样,有一点,她不担心,如果老崔还是用当年的装束来接头,那一定没问题,因为老崔的装束很特别,一眼就能认出来。
严步建看着特务将那两个学生带走,心里别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她来到第一条马路口上,看到有个黄包车停在路边,她什么也没说,按照崔明生女儿的交代,直接上了黄包车,说:“去15号。”
“好勒,起车了。”黄包车夫一声吆喝,拉起严步建就走。
黄包车夫不是别人,正是黎昕明。他拉着严步建在和平旅社门前停了下来,说:“小姐,你到了。”
严步建抬头看了看,门上的那块牌匾:“和平旅社。”
黎昕明冲着里面喊道:“掌柜的,来客人了。”
刘威从里面跑了出来,忙接过严步建的行李箱,说:“小姐,你到家了。”
严步建跟着刘威走进了旅社。
不一会儿,一辆黄包车拉着崔明生也到了旅社。崔明生付了车钱,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抬步进了旅社。
“老板回来了。”刘威干忙站起来,迎了上去,小声说:“已经到了。”
崔明生走进的办公室,严步建一看是崔明生,赶紧站起来,笑呵呵的说:“老崔啊,要不是我认识你的模样,谁敢相信刚才在车站广场上那个邋里邋遢,流里流气的老头,会是你啊。”
崔明生笑着说:“这都是让敌人给逼出来的。坐,坐。”
严步建重新坐了下来,崔明生看着严步建的装束,有点不解的问:“要不是你换了装束,说不定,这会儿,你已经到了保密局的监狱了。对了,你怎么想起来换装束的?”
“我原本也是穿了学生装的,只不过是在火车上,出了点意外。”
严步建将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叙说了一遍,听得崔明生哈哈大小起来,说:“看来是老天爷在眷顾你啊,让你跳过了一劫。”
严步建内疚的说:“只是害苦了那两位学生。”
严步建向崔明生说明了此次滨海之行的目的和任务之后,崔明生为难的说:“这样,你今天现在这里一个旅客的身份先住下,至于廖建忠那里,我再想办法。从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廖建忠虽然在学校,但是敌人并没有放松对他的监视,据说,凡是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被带到了保密局的监狱审查,有些学生就没有从监狱出来。”
顾彦生站在审讯室门口,里面不断传来一声声的惨叫声,随着惨叫声的减弱,顾彦生知道,那两个学生又昏迷过去了。
监狱长走过来:“顾副队长,刚才你们处长杨处长来电话,让你马上回去。”
“知道是什么事吗?”顾彦生问。
“好像是保密局和党通局发生了纠纷。还打伤了人。”
被打伤的人是保密局二队的一名有队员,他叫林木宇。作为调解人顾彦生,到医院看望了林木宇。林木宇的手臂骨折,打着石膏,脸青鼻子肿那就不说了。其实,顾彦生心里明白,去看望林木宇,了解情况那都是一个幌子,做做样子的。
顾彦生在杨吕志那里拿到了调解的底线,约了余飞翔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在仁和医院宋医生的门诊室门口,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了很多病人,在等候着传唤。一个病人拿着处方从里面出来,紧跟着一个护士走出来,喊道:“下一位。”
坐在长椅上等候就诊的崔明生站起来,跟着护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