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了,周大虎接起电话。电话是杨吕志打来的,“是,我马上执行。”周大虎放下电话问道:“弟兄们都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
“立刻集合队伍,前往小洋房。”周大虎说着,抓起桌子上的武装带,边扣,边往门外走去。
顾彦生拿起桌子上那只没有汽油的打火机,走出办公室,来到操场上,他慢慢的走到吉普车跟前,在邮箱跟前蹲了下来,正在这个时候,二队的梁鹏宇走了过来,“顾队副,你看你,一只手不方便,加个油,随便叫个人不就行了,我来。”说着梁鹏宇从顾彦生的手上拿过打火机,帮着他加了油。
“谢谢你啊。”
“顾队副,客气了不是,这点小事也值得谢?”
顾彦生拍拍梁鹏宇的肩膀。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顾彦生抬眼一看,是周大虎和许一凡。周大虎冲着顾彦生喊道:“彦生,快,小洋房。”
张竞锋在弄堂口回看了身后,然后走近了弄堂,直径来到小洋房,警惕的四下看看,觉得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掏出钥匙,打开铁门锁,悄悄的进了大院,就在他反身锁铁门的时候,眼睛的余光在十点钟方向闪过一个亮点,心里一怔。他马上明白过来,自己将这个隐藏点暴露了,他后悔为什么刚才进来的时候,只知道前后左右,怎么就没有注意到边上那间空屋子呢。很显然,那间空屋子已经成了敌人的监视点。
张竞锋若无其事的慢慢将铁门锁上,转身往屋子里走去,当他一进屋子,动作立刻快了起来。
齐涵江见张竞锋回来,将白天发生的事情向他做了简要的汇报,张竞锋说:“现在情况紧急,这里很可能已经暴露。”
齐涵江问:“那怎么办,首长怎么转移?”
张竞锋冷静的说:“转移,是不可能了,你和首长就待在暗室里,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张竞锋从新将一些生活必需品帮着搬进暗室。
电话铃声响了,张竞锋拎起电话,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听着,听完将电话挂上,转身对齐涵江说:“特务已经奔这里来了,你快进去把,” 并嘱咐说:“不管上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齐涵江点点头,问:“那你呢?”
“前门是出不去了,我从后院翻墙出去。”
周大虎的人来的真快,此时,大铁门已经传来了声音,吵杂的声音。张竞锋连推带搡的将齐涵江送进暗室,将暗室的门关好,特意看了看,最后将柜子复位。一切妥当之后,他这才从后院翻墙出去。
周大虎带着人一股脑儿的闯进小洋房,立刻遍地开花搜查起来。
顾彦生飞虎还蒙在鼓里,他不知道为什么周大虎有突然回马枪搜查小洋房,只是在一边静静的观察着变化。
“报告,没有人。”
“报告,楼上也没有人。”
“后院也没有人。”
周大虎静静的听着来自各路的索茶报告,并没有作声。
看到周大虎沉默无声,在外面监视的两个便衣警察吓得两腿有点打颤了。
“周队长,我们没有看错,明明是看到有人开锁进来的。”
“是啊,周队长,我们不会谎报军情的,我们一定不会看错的。你要相信我们啊。”
周大虎没有搭理这两个便衣警察,但是,他完全相信王永辉的人是不会报假案的,因为这对他和他的部下没有任何的好处。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是没有人会干的,那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自己的人还没有搜到。
“搜,继续搜,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给我翻过来看看。暗室,这里面一定有暗室,暗室。”
周大虎的吼声如果惊雷,吓得手下一帮人各个立正铿锵有力的回答:“是。”
顾彦生走到周大虎的跟前,试探着说:“队长,会不会情报有误啊,我们刚刚搜过的,不可能吧?”
“彦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懂。灯下黑的道理,不仅仅是他们地下党知道,我也知道。出尔反尔,杀回马枪的事,也不是我周大虎的专利。”周大虎有点不耐烦,他走到桌子跟前,拎起电话,看了看,听了听,突然,他换了一个手拿着话筒,随手开始拨号码。
“喂,电话机吗,我是保密局行动处的周大虎,你帮我看看,就这个电话,刚才有电话打进来吗,顺便查一下,电话是从哪里打进来的。好……”周大虎在等着地方的回话,顾彦生明白了,这回周大虎好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从两个便衣警察说的情况分析,他知道,进来的应该是张竞锋,没有人看到有人出去,难道说,就连张竞锋也被困在暗室里了?他默默的思考着对策,如何使周大虎撤离,给张竞锋他们留下时间。
一阵排查之后,依然是一无所获,回来报告的人看到周大虎虎着脸,拿着电话等电话,也没敢吱声,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等候。周大虎从这些人的面部表情就看出来了,还是一无所获。
“喂,你说,我听着呢,……好,我知道了。谢谢。”
周大虎放下电话吼道:“许一凡——”
“到。”许一凡大声应答,并往周大虎跟前一步。
“你马上带人去杨柳枝路的电话亭,看到有可疑的人,立刻逮捕。”
“是。”许一凡立正敬礼,正要转身,忽然问道:“就我们行动处门口的那条马路上的电话亭?”
“就是。”周大虎摆摆手。
“不对啊,来的时候我已经安排人手看住电话亭了。这是你交代的。”许一凡感到有点纳闷。
“让你去,赶紧去,别话多。”
“是。”许一凡一挥手,几个便衣跟了出去。
周大虎看看大家,在大家的面前晃了一下,坚定的说:“这座小洋房,一定有暗室,继续搜,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
“是。”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次属下的人,个个都显得有气无力的样子,又将整个小洋房搜了一遍。
许一凡带着人跑步回到了杨柳枝路上,远远就看到了那座电话亭。一个身影还斜倚在电话亭上。
马路边上的水果摊主人,看到有人跑过来,立刻吆喝起来:“水果,很新鲜的水果,便宜卖了。”
摊主在吆喝的同时,拿起边上一块镜子,接着路灯摇晃了几下,反射的光整好投在对面那间屋子里。然后转过来照着镜子。
对面屋子里的陆伟涛看到天花板上闪过光亮,立刻明白了,他跑到后窗跟前,将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绳索,放了下去,绳索的另一头扎在家具的腿上,他顺着绳索,溜了下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许一凡跑到电话亭跟前,问道:“之前有人来打过电话吗?”
“没有人打过电话啊。”留守的人一脸诧异。
许一凡立刻围着电话亭转了起来,他查到进入电话亭的电话线,然后沿着电话线寻找,目光落在了紧挨着电话亭一家民宅,他明白了,指着二楼的窗户,立刻嚷道,“快,那间屋子。”
许一凡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跑上二楼,直接冲到顶头那间屋子,一脚将门踢开。
屋子里空荡荡的,“搜——”
许一凡走带窗户跟前,看着那部黑色的电话机,气鼓鼓的,却又没话可说,他顺着电话机上的电话线,摸了过去,电话线的另一头是两个鲤鱼钳分别夹住了从窗户下经过的通往电话亭的电话线。
屋子不大,搜查很简单。有人报告后窗发现绳索。许一凡走过去拿起绳索捏了捏,狠狠得奖杀、将绳索一扔,说:“走。”
小洋房里的气氛对于顾彦生来说,是紧张的,他不知道接下来周大虎想干什么。他说:“队长,你看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老在这里呆着把,弟兄们都一晚上没睡了。”
周大虎思忖了一会儿,对两个不一警察说:“你们继续回到你们的岗位上,严密监视这座小洋房,有什么情况,立刻汇报。”
两个便衣警察早就想离开了,只是没有周大虎的命令不敢动而已,现在周大虎发话了,他们是求之不得啊,立刻点头哈腰的“是、是、是。”
顾彦生的心里也升起一线希望,周大虎要撤兵了。尽管还是有便衣警察监视,但是比起就这样坐在屋子里要强多了。
“王德顺——”
“到。”王德顺大声应道。
周大虎正要说什么,忽然,张彪气吁吁的跑进来,在周大虎的耳边说了什么,由于隔着一段距离,顾彦生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只能是通过他们的面部表情捕捉一下蛛丝马迹的信息。
张彪的脸色很难看,有点紧张和恐惧,周大虎的脸色起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随着张彪的话而开始了变化,由诧异到惊讶。
“你能肯定?”
“不会有错的,别的不敢说,因为面部已经开始腐烂,但是衣服,我认识。”
周大虎转身就朝后花园走去。虽然,顾彦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感觉告诉他,很可能是张守卫的尸体暴露了,于是,他也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