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陆伟涛开门,就发现好像有可疑的人在家门口,他赶紧关上门,回头对齐涵江说:“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门口有特务。”
陆伟涛的几经周折,让齐涵江担忧万分,一听陆伟涛说,自家门口有特务,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陆伟涛有危险了。
她让陆伟涛从窗户逃出去,但是遭到了陆伟涛的拒绝,他说:“特务肯定是冲着我来的,即便我现在逃出去了,你和孩子怎么办?”
在陆伟涛的强制下,齐涵江带着孩子刚刚离开家门,陆伟涛还没有稳定情绪,就听到有人敲门。
“笃、笃、笃……”
陆伟涛整了整衣服,他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谁呀?”陆伟涛镇定地问。
“我是黎昕明的朋友。”
陆伟涛一听到“黎昕明”三个字,情绪立刻奋亢起来,但是,很快,他又镇定下来,对着门说:“谁是黎昕明,我不认识。”
外面没有声音了,陆伟涛又在为没有声音而感到困惑了。如果真是黎昕明的朋友,那就说明自己在大街上装疯卖傻引起了组织的注意,这是组织派人来和自己接头的。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自己的上线就是黎昕明,为什么黎昕明不亲自来,要派一个不相识的人来呢?左右为难的陆伟涛,拿不定主意,在犹豫着。
陆伟涛心里也明白,这是一个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也许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想来想去,不就是一条人命吗,豁出去了。
想到这里,陆伟涛依然来开门,一个人迅速闪了进来,随即背手将门关上,说:“我叫张竞锋,是黎昕明的战友。”
此时,陆伟涛也完全冷静下来,坦然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屋里说。”
张竞锋在方桌跟前做了下来,下意识的打量了整个屋子,陆伟涛个张竞锋倒了一杯水,递了过去问道:“黎昕明为什么没来?”
“他有任务在身,来不了。”
张竞锋的任何说辞对于陆伟涛来说,都可能是假设,假设他根本不是黎昕明的战友?假设他就是来试探的特务?假设黎昕明……?
陆伟涛不敢多想下去,因为,眼瞎已经不容他多想了,必须面对眼前的事实。
“陆伟涛同志,我知道你还不信任我。”
陆伟涛的举动和怀疑是的眼神都没有能跳过张竞锋的眼睛。对于陆伟涛的警惕,张竞锋完全可以理解,相反,他觉得陆伟涛是可信的。
为了让陆伟涛相信自己的身份,张竞锋将陆伟涛以前的工作经历和随着申江同志一起转入滨海城的过程,叙说了一遍。陆伟涛知道,自己以前的这段工作经历,黎昕明是根本不知道的,能知道这段经历的人,那一定是组织安排的了。而且,虽然说黎昕明是自己的上线,但是黎昕明并非知道自己的下线就是申江同志,这一点,在组织内部是高度机密。
曾友农接到报告说,监狱的两名刑讯员死亡的消息,暴跳如雷。在办公室骂他想发了疯一样将桌子上的所有物件统统一扫而光。他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定是朱雨晴为了打听张强的下落而动的杀机,非常明显的举动,就连傻子都能想到。他想找朱雨晴问个明白,但是遭到了余飞翔的反对。
“站长,请息怒。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是朱雨晴干的,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啊,你就算是告到国防部,又有什么用呢,反过来,人家还说你是诬告呢。”
余飞翔的话不无道理,冷静下来的曾友农也想到了,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说。但是,没让他就这样吞下这股怨气,心里总是有点不甘的。
余飞翔给曾友农出了一个主意,把案件交给警察局的王永辉。警察局破案,理所当然。等王永辉拿到了证据再说不迟。当下,就是要无动于衷,以不动静观其变。
王永辉从现场勘察回来,卸下武装带,往桌子上一扔,抓起桌子上的茶杯,一股脑儿的喝了个干净。
从前段时间保密局行动处的李振远和监狱刑讯员的死,到今天党通局刑讯员的死,王永辉的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内讧的结果,共产党绝对不会拿一个刑讯员问事的。
王永辉吧茶杯狠劲的往桌子上一扣,骂道:“他奶奶的,满脑子的门派斗争,心里根本没有一点党国的利益。”
电话铃声响了,王永辉接起电话:“警察局王永辉……”
王永辉一听对方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曾站长,我刚从现场勘察完现场……是,是,我一定尽快破案,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永辉沮丧的放下电话,一下子跌坐在座椅上。伸出左手说:“这是保密局,”有换着伸出右手说:“这是党通局。两边我谁也得罪不起啊。”说着,双手抱着脑袋轻轻的咕哝:“我这不是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不讨好吗?”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还真多,党通局和警察局都因为杜梅庭和邱天忠的死忙开了,但是,行动处也没有闲着,一队的周大虎被杨吕志叫到办公室,商议如何按照唐正通的指示抓捕那个打电话的神秘人物,二队的朱雨晴更是没有闲着。他接到孙剑南的报告,说是余飞翔独自开着车离开了党通局。
要想知道张强究竟去了哪里,是死是活,余飞翔是关键性的人物。
余飞翔也不是孬种,当他看到后视镜里,有辆吉普车跟着,他马上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跟踪了。然而,被跟踪的结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为了麻痹对手,余飞翔反而放满了速度,但是,车子一直在大街上,这就没给对手下手的机会。在百货大楼跟前,余飞翔突然停住了车,从容的从车上下来,慢慢的走近了百货大楼。
余飞翔知道,这家百货大楼是整个滨海城最大的商场,里面有很多的门,四通八达。
余飞翔刚进大楼,脚步立刻飞了起来,他穿梭在人群中,左窜右窜。
朱雨晴个管志高看到余飞翔进了百货大楼,立马跟了进去,但是,茫茫人海,根本没有余飞翔的踪影。
余飞翔从另一条马路的大门出来,招手叫来黄包车,立刻消失在了人群中。
打草惊了蛇。有了这次的惊险,余飞翔变得更加小心谨慎,晚上下班,也不回家,就在办公室对付着。这让朱雨晴感到困惑,无从下手。
一切的想象和猜测都如崔明生所愿。张竞锋从陆伟涛那里带来了准确的消息,明白了名单丢失的前前后后,当然也包扣陆伟涛为什么第二次一袭警而再次入狱。陆伟涛在监狱所看到的情况和老猫送出来的情报基本是一致的。看来,这个廖建忠还真是一根筋。
情况分析之后,崔明生越发觉得要想拿回名单,非得将廖建忠弄出来不可,而让人伤脑筋的是,这个廖建忠不愿意配合。
监狱放风的时间,廖建忠坐在一个阴凉处,手里拿着那份《申江早报》,反复地读着自己的文章,自我欣赏,自我陶醉在另一个世界里,好像与世隔绝,并没有把自己当做监狱的犯人。
监狱里有一个疯子,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疯的,也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疯子在操场上疯疯癫癫的奔跑着,手掌按在铁丝网上滑动着,嘴里唱着别人永远听不懂的小调。当他跑到廖建忠跟前的时候,一把将廖建忠手里的报纸对了过去,双手就像一个粉碎机,立刻粉碎着报纸。廖建忠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报纸已经被疯子粉碎,撕碎的报纸飞扬在空中。廖建忠望着自己的报纸,瞬间变成了碎纸梢,他真像冲过去狠狠揍疯子一顿,但是,当他看到疯子那个高兴劲,心也就软了下来,一个疯子,何必跟他计较。
管志高走到柜子跟前,拿过热水瓶倒水,发线没有水了,于是,他再拿着热水瓶走出了办公室,在过道里,他看到高天成急冲冲的从自己身边擦过,他叫住了高天成:“喂,高天成,干什么呢,风急火燎的?”
高天成不知道是没有注意到管志高还是有意避开管志高,当管志高叫住自己的时候,他停住脚步,吱吱呜呜的说:“我找队长有点事。”
“这点时间也看不到你的人影,在忙什么那?”
高天成凑到管志高的耳边,用手掌遮挡着,小声说了什么。
管志高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说:“小心点。”
望着高天成从自己身边跑过去的背影,他根本没有想到一张大网已经向他覆盖过来,更没有想到就是这个高天成,就是这个时候,他去向朱雨晴汇报一个重要的情报,那是关于陈明江的情报。而高天成刚才在他耳边的一阵耳语,说是关于党通局的事,管志高相信了。因为高天成的任务对管志高来说,那是绝对保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