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的晨风从朱雨晴的脸颊上轻轻拂过,他定睛看着院子里的一切,脑子却没有一秒钟的停息。他下意识的回头看看那个静静躺在那里的保险箱。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打开办公室的门,冲了出去。
在另一个办公室里,顾彦生同样一夜未眠。他走到窗户下,一把来开窗帘,一股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的眼睛睁不开来,本能的,下意识的用手背遮挡着直射的阳光,慢慢的让眼睛适应。
他在想,今天应该怎么样应付周大虎的盘问,毕竟出了这种事,要想遮掩是不可能的。面对才是正确的。尽管周大虎和朱雨晴之间有着千百种的不合,但是,之间毕竟还是周大虎的人,屁股坐在别人的位置上,对于周大虎来说,怎么也不会同意的。更何况是这么大一件事。
顾彦生忽然想到,之前在做出决定把情报送给朱雨晴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如何应付周大虎呢,他暗自责怪自己一时的疏忽。
不过,现在还算好,朱雨晴没有得手那批黄金,或许这就是圆点。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想躲避那是不成的。
顾彦生的心里做好了准备,反而使得心情舒畅起来,他走到自己的座椅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萝卜,三个手指头捏着手术刀,小拇指和无名指固定住圆滚的萝卜,手术刀划过之处,留下一道深深的道口。顾彦生放下手术刀,举起萝卜眯起一只眼睛,看了看,感到还满意,刀口笔直一条线,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在仁和医院的楼道上,余飞翔和一个队员穿着便衣,靠在楼道栏杆上,望着眼前的病房,张强经过抢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静静的躺在病房里。
余飞翔明白曾友农的意思,如果这个张强真的是保密局的人,那么他离死期不远了,别看当下曾友农将他送到医院把他从死亡线线上拉回来,那也是有他的目的所在。哑巴的死,在曾友农的心里一直是个阴影,虽然秘密杀了李振远,却因为顾彦生的后台硬,没敢轻易动手,但是,这股仇恨并没有消失,从某种程度上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更加强烈。这个张强正好是送上门来的祭奠品。对曾友农的了解,莫过于了解自己的几个手指头。
让余飞翔有一点感到疑惑不解的是,自己按照顾彦生提供的情报,赶往六合镇的路上,和朱雨晴擦肩而过,这是巧合吗?朱雨晴去干什么?眼下的嫌疑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朱雨晴的人,难不成朱雨晴走在了自己的前面,领先到了六合镇?是他拿走了黄金?既然他已经拿走了黄金,为什么还要留人在哪里守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余飞翔是晕头转向。他竭力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过来,忽然他有一种被人欺骗和玩弄的感觉。
不仅脱口而出:“他妈的,这就叫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余飞翔突然的言语,让一边的队员感到莫名其妙,问道:“队长,你说什么呢?”
余飞翔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天,亮了。马路上的行人也相继多了起来。
朱雨晴从办公大楼一口气跑了出来,直接来到门岗。
“昨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是你当班吗?”朱雨晴急切的问。
“报告朱队长,是的。”
朱雨晴拍拍哨兵的肩膀,缓和了气氛,轻轻的问道:“昨天晚上在我们出去之后,有谁回来过吗?”
哨兵转折眼珠子,想了想,说:“你和顾副队长出去不就,管副队长他们几个人也跟着出去了。”
“有没有人中途有回来的?”
“有。管副队长回来过。”
朱雨晴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好像他的目的就是冲着管副队长来的,当哨兵提起管志高回来过,眼睛都亮了。
“他没说回来干什么?”
“说是那本书,不过,大概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拿着一本书出来了。”
“十几分钟?十几分钟能干什么,能打开保险箱吗?”朱雨晴这样问自己,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开锁人花了进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打开保险箱,他完全会怀疑到是管志高打开过保险箱。
哨兵的回答让朱雨晴感到有些失望。
园丁扛着一把锄头,锄头把上吊着一把大剪刀,走了过来,看到朱雨晴,点头哈腰说:“长官早。我是这里的园丁。”
哨兵连忙挥手,说:“去,去,去。没你的事。”
园丁跟哨兵点过头,扛着锄头走进了大院。朱雨晴朝这个人的背影望望,
园丁走到靠墙的一边,放下锄头把上的见到,开始给花圃松土。他私下望望,拨开灌木花草,刨起土来,一个布包在他眼前出现,他若无其事的赶紧用泥土将布包盖住。
朱雨晴从园丁的身边走过,那双贼眼就好像要看穿园丁的心胸一样。
办公大楼上班的铃声刚刚响过,朱雨晴就接到了处长杨吕志的电话,让他马上去处长办公室。
朱雨晴拿着已经被杨吕志挂上的电话,想了半天。“这么快?”
朱雨晴放下话筒,看了一眼边上的保险箱。现在,这个保险箱对于朱雨晴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好事,不是什么可以发财升官的好事了,而是一个累赘,这不,杨吕志急着找自己过去,是祸是福全然不不知。一肚子的闷火不知道往哪里发,要怪顾彦生吧,好像也怪不上他,人家提供的情报还是准确的,说不怪他吧,保险箱里的黄金又是这么回事,难道说,昨天晚上在自己的办公室,有人玩起了聊斋故事?
顾彦生在萝卜上狠劲的划上一刀,扔下手术刀,拿起伤痕累累的萝卜,一口咬了下去。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他接起电话:“喂,我是顾彦生。哦,是队长啊。好。好。我马上过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顾彦生来到周大虎的办公室,一进门,周大虎边大大咧咧的笑着说:“你小子真行啊。”
顾彦生被周大虎的话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瞪起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周大虎。
顾彦生的眼神并没有引起周大虎的注意,周大虎搂过顾彦生的肩膀走到沙发边,往下一摁,顾彦生就被强迫的摁在了沙发上。
“人嘛,总是以为,没有得到的东西是最最美好的,不让一个人撞一下墙,他根本不知道有墙的存在,处在幻觉当中的人,总是会把美好的东西无限的放大,而忘掉一切不好的东西的存在。”周大虎边走动着边说,见顾彦生没有反应回头看到你顾彦生奇异的目光,便问道:“顾彦生,你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顾彦生收回目光说:“队长,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一时半会儿还没弄明白,能不能直言?”
“你小子跟我装糊涂是吧。我问你,是不是你把黄金的假情报宋改朱雨晴的?”
“我……”顾彦生本想按照自己的设想解释一下,没想到却被周大虎给打断了。
“什么都别说了。好。这回够他朱雨晴喝一壶的,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啊。”周大虎有点激动,接连在顾彦生的肩膀上拍打着吗,表示亲昵。
原本顾彦生是想好了怎么样回答周大虎的盘问的,听周大虎这么一说,忽然感觉到之前自己的想法和担忧是多余的了,既然周大虎给了一根竹竿,那就顺着竹竿下来就是。没必要去做更多的解释了,很多事情,往往就是越解释越糊涂。
“就像你刚才说的,有些人,不让他撞一下墙,根本不知道有墙的存在。欲望就是一根绳子,可以牵着任何人走。”顾彦生不以为然的笑着说。
“有文化人说出来的话,就是不一样啊。”
随后,周大虎在顾彦生的耳边轻轻的低估了很久从顾彦生的表情上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还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神态。
让顾彦生感到纳闷的是,为什么,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今天一大早周大虎就知道了,而且知道的还不少,就连保险箱里没有黄金的事,他也知道了,想到这里,倒是让顾彦生感到不寒而栗。
朱雨晴也是个善于玩心计的人。他接受了杨吕志的决定,让站里派人过来协助调查保险箱的事,同时,从哨兵口中得到的管志高半途回来的消息,一直闷在肚子里,没动声色,生怕打草惊蛇了。但是,除了这么大的事,就连一队 ,处长都知道了,自然也瞒不过管志高,于是,他将管志高叫到办公室,不痛不痒的说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之不贵是在说话之时,朱雨晴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管志高的脸颊,他只是想从管志高的脸色变化中捕捉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偏偏在这个时候,高天成带着一身的酒味闯了进来,刚要开口,看到管志高在场,马上就就将张开的口,闭上了。
要说朱雨晴是个人中精呢,这不是吹捧。他看到高天成欲言又止,马上意识到他有事情要说,只是碍于管志高在场吗,于是,他马上打发管志高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