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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山雨欲来风满楼

    被朱雨晴折磨了几个小时的廖建忠,已经是遍体鳞伤,被两个狱警架回监房的时候,还是昏迷不醒的。同学们围了上来,蔡红泉将廖建忠抱在怀里,轻声呼唤着:“廖建忠,廖建忠,你没事吧?”

    蔡红泉让人端来水,滋润着廖建忠干燥的嘴唇。

    这个监房里关的都是那批被抓来的学生,几天来,他们只是提审询问,内没有被动刑,而今天廖建忠的被动刑,或许就是一个开端,有同学开始担忧自己的后果。

    从廖建忠的嘴里并没有得到朱雨晴想要的所谓的秘密,但是,朱雨晴有种感觉,这个廖建忠不同寻常。

    管志高参与了审讯,看着廖建忠的受刑,他却无能为力,当廖建忠被带回监房的时候,管志高也告辞离开了监狱。

    朱雨晴看着离去的管志高,朝潘悦宁歪歪头,潘悦宁立刻明白了,尾随管志高而去。

    管志高低着头思考着,从监狱出来,和两个门岗打过招呼,站在空旷的门外,一辆黄包车过来,车夫的草帽拉的很低,黄包车在管志高的耳根前停了下来:“先生,要车吗?”

    管志高正要打发黄包车,一抬头,看是陈明江,于是坐了上去。

    管志高将一张纸条塞进了黄包车座位下的一条缝隙里。

    两个人没有说话,陈明江低头拉着黄包车,管志高回头看看,后面一辆黄包车紧跟着,他知道,是尾巴,于是,他让陈明江把车拉回行动处。

    在行动处的门口,管志高刚下车,就有人要上黄包车,被陈明江拦住说:“请稍等,刚坐的,滚烫的。”说着,他立刻拿下脖子上抽下毛巾在座位上弹了几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管志高藏在座位底下的纸条捏到了手上。

    留着胡子的陆伟涛,从滨海大学出来,沮丧的看看四周,朝一边走去。

    陆伟涛知道,要想找到组织,也必须有一个交代,名单的去处,陆伟涛响了很多种,对每一种的可能都进行了严密的逻辑分析,加上自己的某种直觉,他认为名单在廖建忠的手上可能性最大。为此,他多次来到滨海大学,打听廖建忠的下落。

    “你是廖建忠的女朋友吗?”

    邱诺青看着陆伟涛回想着说:“我见过你,那天晚上我们出去贴标语,就是你来找过廖建忠的。”

    “这位同学好记性啊。”陆伟涛夸赞说。

    “你三番五次的找廖建忠,有什么事吗?”邱诺青问。

    “也没什么大事。”陆伟涛否认的说:“我丢了一样东西,很有可能是陆伟涛捡到了,想来问问他。”

    邱诺青说:“不会吧,陆伟涛会捡到你的东西不还给你?”

    “别误会,我说的只是可能,所以,找他问问。”

    “廖建忠被捕了,还没有放出来。”邱诺青的表情很无奈。

    夜深了,监房里一片安静。只有一个从屋顶边气窗照射进来的一缕月光,是那样的洁白和温暖。廖建忠感到浑身疼痛,慢慢的靠着墙壁坐了起来,痴呆呆的望着那缕月光。“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廖建忠百思不得其解,敌人到底是在向自己要什么?要问贴标语的幕后指使者,没有必要顶住自己一个人,其他人或许也都知道。

    廖建忠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敌人只是单单对他一个人用刑逼供。

    朱雨晴揪着廖建忠的头发发疯似的问:“快说,把你知道的秘密都说出来,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朱雨晴的问话,让廖建忠感到莫名其妙,自己心里有没有比别人多一点的秘密?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想来想去,还是那份名单,可是,记得那天朱雨晴拿着名单问过自己,是他当着自己的面,将名单撕毁了,说明他们对这份名单并不在意啊?

    一连串的问题,只有提问,去没有答案。廖建忠也不知道到哪里追寻答案。

    蔡红泉悄悄的靠过来,问:“廖建忠,是不是疼的厉害啊?”

    廖建忠看着蔡红泉,说:“还好。”

    刘威将手上的纸条递给崔明生说:“这是陈明江送来的,这回,我们可能是害了廖建忠了。”

    崔明生看完纸条,“啪”的一声拍案惊起,气愤的说:“这个朱雨晴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崔明生停顿了一下,“他倒好,钱他收下了,人却非但不放,而且变本加厉。畜生。”

    “老崔,你看,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崔明生思忖着说:“通知下去,廖建忠的事,暂时放一下。先缓缓再说。”

    “我倒是有个建议。”刘威说。

    “说说看,什么建议?”崔明生的眼前一亮,赶紧追问。

    “我听张竞锋说起过,廖建忠有一个女同学,关系挺好的,好像是廖建忠的没朋友,我们不妨让她去说服廖建忠。不过,行动处好像对这批学生有特别的交代,任何人不得探监。包扣他们的父母亲人。”

    崔明生度着方步,思考着。由于自己的一时躁动,已经给廖建忠带来了危险,后面该怎么做,一定要慎之又慎,决不能再给廖建忠带来任何的危害。

    周大虎和顾彦生的车子刚进大院,就看到朱雨晴他们的摩托车,吉普车飞快的驶出了大院。车停下,顾彦生下车回头看着驶出去车子,感慨的说:“最近朱队长他们很忙乎啊,这样的架势,一定又是什么大的行动了。”

    周大虎接着说:“那是人家的眼线有用,你呀不看看,我们的眼线都在干什么?”

    顾彦生瞥了周大虎一眼,朝他吐吐舌头。

    顾彦生本来是想嘲讽一下朱雨晴,拍一下周大虎的马屁,因为他知道,周大虎和朱雨晴之间有隔阂。没想到偷鸡不到蚀把米,却被周大虎呛的咽梗了。

    两个人走在楼道内。周大虎说:“对了,今天晚上,你嫂子叫你回家吃饭,别忘了啊。”

    顾彦生一听要去周大虎家里吃饭,面露难色。顾彦生的一点点变化,没有单挑过周大虎的眼睛,“怎么,请你回家吃饭还难为你了?”

    “不是。我今天晚上有……”

    “不就是为了见你的王海媚吗。叫上她一起来。你嫂子说,要见见她,帮你把把关呢。”

    周大虎看到顾彦生没有声音,回头一看,早没人影了。原来,在路过顾彦生的办公室的时候,顾彦生不声不响的溜进了办公室。

    “这个混蛋。”周大虎轻轻骂了一句。

    西边的夕阳慢慢的褪去,天色也越来越暗淡下来,马路上的路灯也相继亮了起来,滨海的夜生活也就在人们的不知觉中,来临了。

    刘威骑着自行车来到一家小院里,他没有敲门,拉开篱笆的门,直接走了进去。

    这里是刘威的弟弟刘畅的住处,刘畅在党内的职务是报务员,而刘威是他的直接交通员,发报和收报的内容都是通过刘威传递到了崔明生手上的。

    刘畅看到哥哥回来,很高兴。那个年头,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亲人,只有见到了亲人,才知道过去的一天是安全的。

    刘威将发报内容递给刘畅,说:“今晚发出去。”

    刘畅接过文稿,看了看说::“好的。”

    刘威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和弟弟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当他走出小院的时候,湖人有想起了什么,站在原地冷了很久,才转身回来。

    刘畅见哥哥回来,笑着说:“怎么,还不放心啊?”

    刘威进屋,将门关上,说:“我总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后脑勺凉嗦嗦的,直觉告诉我会有什么事发生?”

    刘畅不相信刘威的直觉,劝说哥哥赶紧回去,但是刘威还是坚持没有走,他说:“这样,到时间,你发报,我帮你看着点,有什么事还能互相照应着。反正我回去也没事。”

    刘畅的担忧并不是空穴来风,还真有点来头,或许是多年的地下工作经验让他养成了这种思考的习惯。他们兄弟两,都不知道,朱雨晴的行动队正朝他们赶来,一场灾难就要降临刘家了。

    朱雨晴的车在马路的一个拐弯处停了下来。这是一个黑暗处,没有灯光,今晚的月亮也不知去哪里休息了,天空中只有乌云朵朵。他走下车子,管志高疑惑走过来,没等他开口,朱雨晴并让他通知大家原地休息。

    管志高已经被朱雨晴弄得真假难分了。他不知道今晚的行动是真还是假,却也无法确认,现在又被困在这里,等候。管志高心里非常茫然的在四处张望着,眼睛的余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朱雨晴。尽管如此,他还是希望能从朱雨晴的眼神中做出一个正确的判断。

    天空的乌云越积越密,有种乌云压顶,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充满了阴谋、谎言和诡计,你走的每一步,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做过的每一个眼神和每一个迟疑的动作,都有可能危及到你的生命,尤其是对一名潜伏卧底的特工。更何况,谍报战的本身就是尔虞我诈的。

    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