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楼梯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这是有人上楼了,脚步声是那样的急促。张竞锋没在犹豫,他掏出枪,借凳子一蹬,窜上了桌子,冲着窗户在茶桌上飞过,一个鱼跃,跃出了窗户。
“有人跳窗。”
一声大喊,特务们急速朝窗户奔去。
老猫也迅速转身,离开了原来的作位。
张竞锋在地上打了个滚,站起来,有特务追了过来,他一边射击,一边跑,顿时,街面上枪声响作一团。路边的摊贩和行人,看到猖狂出逃的张竞锋,纷纷让开道。推着板车和挑担的,来不及躲避,只能丢下板车和担子,张竞锋在一下摊贩的道具上跨越着,子弹在他的耳边飞扬着。
一条弄堂出现在张竞锋的眼前,他一闪身,进了弄堂。
这是石库门的弄堂,七拐八拐。
追赶过来的特务,在一个领头的指挥下,分成了两路,进行包抄。
张竞锋一回头,射击击中一个特务,特务回击的子弹与他擦身而过。
张竞锋狂奔一个拐角,躲在墙角的管志高,立刻站了出来,挡住了追击特务的道路。两个特务看到是管志高,诧异的问:“管组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管志高没等他们再次发话,举枪一枪一个,将他们击毙,然后闪身。就在他闪身的那一瞬间,后面的特务追了过来。
茶楼里,老猫和许多茶客一起,被赶了出来,尽管看到有人跳窗户跑了,但是,朱雨晴并没有摆手,依然对那些穿长衫的茶客进行盘问。
老猫叫杜自鹏,是东桥监狱的一名狱卒。杜自鹏在东桥监狱已经有些年头了,一直都没有被唤醒,经过特委的决定,为了营救廖建忠,决定唤醒杜自鹏。然而,为了掩护杜自鹏,张竞锋主动引火烧身,引开了特务。
张竞锋终于摆脱了特务的追捕,没想到却又被沈福渠给盯上了。他慢慢悠悠的混杂在人群中,目光还在警惕的巡视着周围。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沈福渠。
就在张竞锋看到沈福渠的瞬间,沈福渠也看到了张竞锋。
然而,张竞锋并没有引起注意,因为在工作上,张竞锋和沈福渠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所以他认为沈福渠是不会认识自己的。
走出去一条街,张竞锋发现沈福渠依然本着自己,这才引起了警惕。
沈福渠的确不认识张竞锋,但是,张竞锋的身材和走动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一个人。记得那是自己接到王明峰见面的通知,去和王明峰见面,他偶尔看到王明峰和这个人交谈着什么。这个人,会不会是王明峰的同志,沈福渠不知道,但是 ,处于目前状况下的沈福渠,找不到陆伟涛,已经猴急了,于是,他便跟踪张竞锋。或许,东边不亮西边亮呢。
张竞锋看到紧跟不离的沈福渠,知道自己被盯上了,他暗自责备自己,为什么这样粗心大意,刚跳出虎口,又被狼盯上了。
张竞锋干脆走出了人群,完全暴露在沈福渠的视线中,慢慢地走着。前面有个排挡,张竞锋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要了一碗馄饨,余光中,他看到沈福渠躲在一边看着自己,许久,沈福渠不见了,于是他迅速将一张纸币放在桌子上,急速离去。
沈福渠看到直接到并没有躲避自己,还以为张竞锋不认识自己,于是,他接着张竞锋吃馄饨的时候,跑到附近的一个电话亭。
“喂,只薛长官吗,我是沈福渠,我现在在……”沈福渠的话突然停止了,原来,他透过电话亭的玻璃,看到张竞锋已经离开了排挡。
监狱放风的时间到了,犯人们陆续走出监房,在操场上活动着筋骨。杜自鹏拿着警棍巡视在犯人之间,目光却在寻找廖建忠的身影。
张竞锋曾告诉他,廖建忠不是那么容易接近的人,由于他不是自己的党内同志,没有联络方式,要想让他相信一个人,恐怕很难,这就给营救工作带来很多困难。
廖建忠有点不合群,喜欢一个人待着,此时的廖建忠一手打在铁丝网上,抬眼望着蓝天,有点很深沉的样子。
杜自鹏也在思考着怎么接近廖建忠,如何取得他的信任,这是关键的第一步。
张竞锋站在自家的窗户下,看着日夜不息奔腾的江水,脑海中回味着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他猛吸了一口烟。他不知道,在弄堂里,是谁帮着自己脱了险,尤其是意外的遇到沈福渠,让他思绪万千。他从根本上,认为沈福渠跳车是有原因的,要不是崔明生的坚持,今天和沈福渠见面倒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混蛋。饭桶。”朱雨晴在骂着无能的手下,“这么多人追一个人,还让他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属下站得笔笔直,没有人吭声,只是在静静的听候着朱雨晴的辱骂。没有人应答,朱雨晴也骂累了,嚎叫着:“滚,都给我滚。”
这些人没等朱雨晴说出第二个“滚”字,早就转身开溜了。正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都走了,但是,潘悦宁还原封不动的站在那里,让朱雨晴感到奇怪。
“潘悦宁,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潘悦宁上前一步,附在朱雨晴的耳边说了他看到的,和怀疑的。朱雨晴马上拎起电话:“喂,是医院吗,我是朱雨晴……”
管志高走到楼道里,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他总有种感觉,由于时间上的关系,自己在打死那两个同事脱身时,后面追赶过来的人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
他举枪,没等对面的两个同事反应过来,就将他们撂倒,立刻闪身,就在闪身的瞬间,他看到了潘悦宁一伙冲了过来。
管志高停住了脚步,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一面形成一种幻觉,可是,潘悦宁的那张脸还是在他的眼前出现。
“管志高。”朱雨晴站在门口,看到管志高过来,叫住了他。
“哦,队长。”
“怎么,好像心事重重的,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队长,你找我有事啊。”
“没事,看到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没什么心事啊。”
“好,没有就好,去忙吧。”
“哎。”
朱雨晴看着管志高的身影消失在休息室的门内。
杨吕志接着胡慧敏打来的电话:“你不是说,只要几个小时就能出结果吗?”
“杨处长,以我的感觉来说,小郑应该是他杀,但是,我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凶手是怎样离开屋子的,否则,我无法下这个定义。”
“你说,需要我帮什么忙?”
“这样,杨处长,你能不能派一个帮手给我,我必须再次勘察现场。”
“没问题。”
杨吕志放下电话,骂道:“一帮杂碎。”他拿起铅笔在“李振远”和“小郑”的名字上,狠狠地划了一下,铅笔被折断了,他愤愤的一扔。
顾彦生和胡慧敏来到凶屋。顾彦生正要揭开封条,被胡慧敏拦住。她仔细的看了门框上下,没有发现什么,回头往往,让顾彦生揭开封条。
走进屋子,胡慧敏拿出几张照片,对照着,尤其是对门和窗户,看得格外认真仔细。
她走到门口,将门从里面关上,上下拨拉着门下的插销,再拉开门反复看着。
顾彦生被胡慧敏的反复动作弄蒙了,不解的问:“这个插销有问题吗?”
胡慧敏白了顾彦生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自己的工作。她拿起一张照片,照片是拍在门口的,地面上有一根木棍。
她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听到有人在喊:“卖冰棍了,卖冰棍了。”
胡慧敏转身对顾彦生说:“顾队副,我想吃冰棍,怎么样,去帮我买一支。”
“愿意效劳。”顾彦生嘴上说着,出了门,其实心里很不痛快的骂道:“什么玩意?”
当顾彦生买回冰棍,递给胡慧敏的时候,她却看也没看的说:“我不吃,你快把它吃了。”
顾彦生纳闷的说不出话来,但也不好发脾气,揭开包装纸,一口要去一半,心里骂道:“寻开心啊,我要吃,还要你叫嘛?”
顾彦生三口两口将冰棍吃完,随手将木棍一扔。胡慧敏闷声不响的捡起木棍,仔细看着,这一切让顾彦生看着很不舒服,眼前的胡慧敏是不是有病啊?
胡慧敏拿着顾彦生扔却的冰棒棍,从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倒出一根木棍,两者对比着。她忽然明白了,立刻冲出了屋子,朝卖冰棒的跑去。顾彦生不明白这是做什么,只是喊着紧跟着:“胡长官,胡长官。”
卖冰棒摊的视为老妇。胡慧敏问老妇:“阿姨,你天天在这里卖冰棒吗?”
“是啊,天一热,我就开始卖冰棒了。”
“那对面屋里住的小伙子你认识吗?”
“认识,但是只知道他姓郑,叫什么就不知道了。”老妇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