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虎从医院回来,薛传雄跟着周大虎进了他的办公室。周大虎沮丧的跌落在沙发上。
薛传雄从周大虎的办公桌上断过水杯,续上水,送到周大虎的跟前。周大虎猛地喝了一口说:“你说这是什么事?抓共产党,怎么就把中统的人给抓来了,还给打成了残废。等一会儿曾友农跑来要人,怎么交代。”
正说着,电话铃声响了。薛传雄看看周大虎。周大虎忙说:“如果是曾友农,就说我不在。”
薛传雄点点都,走过去接起电话:“喂,保密局行动处一队。哦,是杨处长,在,在,在,你等一下。”
周大虎听说是杨吕志的电话站起来,拿过电话:“处长,是我……怎么,你应经知道了,好。好。”
周大虎放下电话,薛传雄询问电话里,处长说什么。周大虎不高兴地说:“说曹操,曹操到。处长说了,曾友农已经吧把电话打到了站长哪里,说,一会就到。”
“来兴师问罪了?”
周大虎看了一眼薛传雄反问道:“你说呢?”
曾友农的车停在行动处的院子里,薛传雄赶上一步,正要帮着来开车门,余飞翔快了薛传雄一步,一只手臂伸了过来,挡住了薛传雄,一手拉开车门,一手遮挡在车门顶上,礼帽而不容置辩的将曾友农搀扶下车。周大虎上前,向正在下车的曾友农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礼貌的告诉他,杨吕志处长长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了。
余飞翔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伸出的一只手,恭敬地却又不容周大虎有丝毫表现的拦在了一边。
曾友农被带到了二楼会议室,杨吕志上来和他握手遭到拒绝,尴尬之中让人倒来茶水,以缓紧张气氛。
曾友农身穿一套青色的中山装,嘴上吊着一支硕大的雪茄,乜着眼,似笑非笑,不请自坐。站在一边的周大虎,逡巡的目光捕捉到曾友农时,曾友农拿下雪茄,加载夹在食指和中指当中,双手往外夸张的一摊,双肩一耸,吐了一团烟雾,苦笑着,说:“杨处长,说说吧,这么回事,为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
杨吕志连忙说:“误会,误会。这是一个误会。手下接到情报说,有人发报,以为是地下党,所以就……没想到会是曾站长手下的人。”
“就在这么简单?”
杨吕志陪着笑脸问:“曾站长,有意识兄弟不明白,你站里难道就少一张孟子芃的办公桌吗,如果你把孟子芃安排在办公大楼里,或许今天这样误会就根本不会发生了。”
曾友农将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嘲弄似的叹:“好像今天的误会还是我曾某人的错啊?”
杨吕志赶忙对应说:“曾站长,你又误会了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吕志,我不想和你废话,我是来带人的。”
“不好意思,刚才在刑讯室的时候,手下不慎打伤了孟子芃,现在正在医院里呢。”
曾友农“忽”的站了起来,质问:“伤成什么样了?”
周大虎连忙解释说:“曾站长,你外甥伤成什么样,别着急,我带你到……”
“曾站长,”杨吕志打断了周大虎的话,站起来,缓和的说:“还是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杨吕志对曾友农多少有些了解,他不想周大虎跟着难堪,更不想在这种状况下进行交流,只有将曾友农带到医院,才能摆脱目前的被动。
周大虎也算是个明白人,连忙伸出一只手,在曾友农的跟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弄得曾友农想说什么,也没法说了,只能是顺水推舟,在杨吕志的引导下,走出了办公室。
周大虎将曾友农一直送到大门口,看着他的车子驶出了大门,这才转身。
当周大虎一转身,吓了一跳,原来顾彦生一声不吭的站在他的身后,“你属猫的,走路不带声啊?”
“走了?”
周大虎没好声的说:“明知故问,没看到吗?”周大虎边说边走:“正好,你跟我来。”
顾彦生跟着周大虎刚进了办公室,薛传雄就后面跟着进来问:“怎么样?没事吧?”
“目前第一关是过去了,后面没有没事,要看处长在医院的情况了。”周大虎说着,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遗憾地说:“抓地下党,没想到抓了个烫手山芋,还弄出这么多的事来,还偏偏是曾友农的外甥。”
顾彦生遗憾地说:“队长,要怪,只能是怪我。其实,我当时就是一冲动,就让李振远带人去抓人了,也没来得及跟你汇报。或许……”
“顾彦生,你没有错,对待地下党,我们就是要这样雷厉风行。”
“不是。队长,虽说我是个副队长,但是从来都是惟命是从,跟着队长你后面跑龙套,你说什么,是什么,也不积极。这回,我只是想好好表现一下自己,所以,就……”
顾彦生的这段话说的倒是真心话,周大虎心里明白,这么多年一以来,顾彦生在自己的手下虽然说是个队副,但是,每次行动,总好像是多他不多,少他不少一样。也让他渐渐的习惯了。
薛传雄作者好人说:“队副,你也不用这样自责,如果都像你这样,拿我还不要活了,死在我手里的冤屈鬼也不少啊。”
“其实,现在想象,还真是自己的错。”顾彦生愧疚的说:“如果当时仔细想象,就不会出这样状况了。和地下党打了不少交道,有哪一次地下党是公然在这种场合发报的,都是偷偷摸摸的。凭这一点,我就应该知道,这个发报的,不会是地下党。”
周大虎没有心情听顾彦生的解释,他挥挥手,让顾彦生出去。就在顾彦生转身要走的时候,周大虎又突然叫住了他。
顾彦生停住了脚步,慢慢的转过身来,周大虎走过来,扶着他的双肩说:“曾友农不会就此罢休的,以后一个人上街小心点。”
顾彦生点点头。
顾彦生走了,周大虎让薛传雄将门关上,问他:“薛传雄,你刚才都听到了顾彦生的忏悔,你怎么看?”
顾彦生跟周大虎的关系,在整个行动处里,没人不知道,当然薛传雄也不例外。
“队长,事项听真话吗?”薛传雄小心翼翼的问。
“废话,不听真话,让你说什么?”
“我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薛传雄走到周大虎的跟前,小声的说:“顾彦生的解释,看起来是说得过去,但是,他说的 ,我认为连他自己都骗不过了。你信吗?”
周大虎没有正视薛传雄,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连薛传雄都不相信顾彦生的解释,自己能相信吗?
许久,他才勾勾手指头,薛传雄靠了过去,周大虎小声说:“从今天起,你派人给我盯着顾彦生。”
薛传雄有点失色地问:“盯顾彦生的稍?这样不好吧?”
“你不会找两个外围的人盯着。我又没有让你亲自盯梢。”
薛传雄明白了。
管志高手里拿着一根油条一块大饼,另一只手拿着一张当天的《申江早报》,刚走到大院门口,被后面上来的顾彦生一拍肩膀,吓了一跳。
管志高回头看看,顾彦生手里也拿着早点,朝他笑笑。顾彦生却不解的问:“笑我啊,看看你自己。”顾彦生说着用手指指管志高手里的早点。
管志高咬了一口油条,还是朝他笑笑不语。
“傻笑。”
管志高走进走进休息室,摊开报纸看着,嘴里吃着早点。他看报纸的神色很认真,从一版往后看,对后面和中缝的广告,也没有放过。
高天成凑了过来,说:“管志高,这么认真,边吃边看啊。”
“吃早点只要动嘴就行了,又不需要用眼睛,这不是闲着吗。”
孙剑南也跟着过来,目光落在了报纸上。管志高指指一条广告说:“你们看看,这就是有钱人的任性,包场,尽然对外。还是头一回听说啊。”
广告是一个富商做的,说他的儿子生日开派对,包了大都会舞厅。
“大都会舞厅的门票可不菲啊。”孙剑南馋着说。
“那你今天晚上可以去享享福了,门票有人帮你免了。”高天成取笑着说。
“算了,那种地方也不是我们去的地方。”
管志高咽下最后一口大饼,说:“想去就去。我们是党国的精英,什么地方不能去。”
孙剑南被管志高这样一挑,心里痒痒的。要知道,大都会舞厅,一直是他向往的地方,早就听人家说,大都会怎么样,怎么样,里面的舞女是如何的漂亮,可就是囊中羞涩,没去过。免票,这对于孙剑南来说,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李振远跟着顾彦生走近了他的办公室,他将手里的《申江早报》往顾彦生的桌子上一放,二话没说,拿起热水瓶就出去了。顾彦生做到座椅上,和往常一样,慢慢的吃着早点,随手拿过李振远丢下的报纸,慢无精心的翻阅起来。他看报纸,不像管志高那样从头看到尾,而是从后面看起,尤其是喜欢看那些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