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传雄想周大虎汇报了沈福渠提供的情报,周大虎立刻下令,马上逮捕陆伟涛。
薛传雄出去了,周大虎往顾彦生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他搁下电话,自言自语道:“准又是跑舞厅去了。”
他想了想,拿起电话:“喂,是大都会舞厅吗,我是保密局行动处,帮我叫个人,顾彦生……这个人狠特别,只有一只胳膊。”
滨海开埠后特殊的政治格局,形成了以英租界为核心的市中心区域,西藏路沿线成为滨海的中央娱乐区。即便是在抗战时期,这里的娱乐场,每天都是歌舞升平,抗战胜利之后,娱乐业更是如雨后春笋,大小舞厅层出不穷。百乐门、大都会、仙乐斯、新仙林是当时最具代表性的舞厅,被称为老滨海的“四大歌舞厅”。
广东商人江耀章1934年营建的大都会舞厅是老滨海夜生活的地标之一,建筑风格自成一体,外呈八角形,里面正中一个穹窿顶,顶下正对圆形舞池,四周雕梁画栋,古色古香,与洋派的百乐门舞厅风格迥异。
顾彦生被两个舞女围着,小薇和小兰左右顾彦生,在她们的嗲劲面前,顾彦生出手大方的将一叠舞票分别抛了出去。
小兰挽着顾彦生走进包厢里,刚刚坐定,小薇便一屁股坐到了顾彦生的身边,顾彦生没有左臂,小薇就将整个身体靠了上去,鬓发磨蹭着顾彦生的脸颊。
当然,顾彦生的那只右手,可没闲着,一把将小兰楼了过来,就差点在她的脸颊上亲一口了。
小薇和小兰都是在舞场上厮混多年的老手。在小薇的建议下,顾彦生抬手两指一擦“啪——”的一声,一个侍应生走了过来。
“先生,需要什么服务?”
顾彦生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些钱,递给侍应生说:“来瓶威士忌。”
小薇从侍应生手里接过威士忌,毫不客气的将酒导入酒杯,端起来吆喝到:“顾长官,来, 干一杯。”
三个人一昂头,都倒举酒杯,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互相搂抱着,享受者各自的需要,踩着音乐声,慢慢拿地摇晃着身体。无耻中央的一个打玻璃球在旋转着,反射的光点在舞客们身上旋转着,发出不同颜色的光亮。
吧台上,调酒师拿着电话,眼睛从舞池里扫到边上的座位,最终落在了顾彦生的身上,他看到顾彦生的一直胳膊袖子插在上衣口袋里,对着电话说:“好的,请稍等。”
他搁下电话,来到顾彦生的身边,轻声地说:“是顾先生吗?”
顾彦生看着他,点点头。
“吧台有你的电话。”
“哦,谢谢。” 顾彦生说着站起来,跟调酒师走到吧台。
顾彦生拿起电话:“喂,我是顾彦生,哦,是队长,你说……这样吧,我直接到现场,好,放心吧,一会就到。”
陆伟涛摆着孩子,宋静泽拿着一个包袱,走到门口,陆伟涛拦住宋静泽,一手拉开门朝外面看了看,然后拉起宋静泽的手,一起出了门。
宋静泽转身要锁门,被陆伟涛拦住:“别锁门。”
宋静泽不解的看着陆伟涛,只是敬爱那个们轻轻带上,两个人带着孩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周大虎亲自带队来到陆伟涛家附近的一个墙角,顾彦生赶了过来:“这么回事?”
“根据线报,跳车人就住在这里。”
“消息准确吗?”顾彦生问。
“千真万确。”周大虎说着一挥手,李振远他们便悄悄地向陆伟涛的家摸过去。
顾彦生玩弄着手里的手术刀,心里不明白,怎么这么快,周大虎就摸到了跳车人的住处,他感到有些蹊跷。
李振远带着人来到门口,他先是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轻轻推了推门,没想打门没落栓,于是,他推开门冲了进去。
周大虎看到李振远带人冲进去了,也跟着走进屋子。
屋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顾彦生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跑了?”
豆腐干大的地方,不用搜,一目了然。顾彦生将手进被窝试试,说:“刚跑不久,分头追。”
众人冲出了屋子。
一早起来,陆伟涛就来到和黎昕明的小店铺。
小店铺开在一个居民区内,陆伟涛到的时候,还没有开门。他含在原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感觉到周围一切正常。只是让陆伟涛感到奇怪的是,黎昕明这个时候应该开店了。
这时,走过来一个老翁,陆伟涛判断出此老人就是住在小区里的,于是,他走上前去,向老翁大厅胭脂店今天怎么还没有开店。老翁的回答,让陆伟涛蒙了。从老翁说的小店关闭的时间上看,应该就是香茗茶馆出事的第三天。
陆伟涛心里明白,这是组织采取的设防火墙的做法,组织纪律,无非可议。但是,这可苦了陆伟涛。从此,陆伟涛就走上了一条寻找组织的道路。他比知道什么时候这种寻找才是个头。更没想到,更为复杂的事情还在等着陆伟涛。
这个时候,陆伟涛想到的是香茗茶馆里藏着的那份情报。他必须先把情报拿到手。
一辆黄包车路过,被陆伟涛叫住。
他上黄包车:“师傅,香茗茶馆。”
“好勒。”
顾彦生刚走进办公大楼,就被从前面迎上来的朱雨晴亲热地搂住了肩膀。他不肖一顾的看了一眼朱雨晴。
朱雨晴嘲笑的问:“怎么,听说你们昨天晚上的行动,又失败了。”
顾彦生只知道周大虎通知他抓那个跳车人,说跳车人就是申江的交通员,至于那个跳车人叫什么,他却无从知道。
“怎么,奇怪吗?”
朱雨晴笑笑说:“要我说啊,你们的周队长就是草包一个,当初在处长面前争着和我提审那个犯人,后来又是香茗茶馆的抓捕,不过还算好,香茗茶馆毕竟抓了几个,昨天呢……”
“朱队长,你以为啊,我们抓得实什么人你知道吗?”
“知道,不就是跳车人,申江的交通员吗,这么重要的人物让他跑了,我看,这回周大虎很难想处长交代了。”
“朱队长,奇怪吗?这个叫申江的共产党间谍可是神龙见头不见尾的人物,你板着你的额数指头好好数数,我们行动处有多少次行动失败,都是拜这个申江所赐。俗话说的好,强将手下无弱兵。如果申江的交通员是个草包,很容易被我们抓到,那么我看,申江早就成了我们的阶下之囚了。”
朱雨晴神秘兮兮的指指周大虎的办公室,悄声说:“告诉你吧,处长正在周大虎的办公室呢?”
顾彦生不肖一顾的说:“那是他们当官的之间的事。呵呵,谢谢啦。”
顾彦生从肩膀上,拿开了朱雨晴的手,走近了自己的办公室。
朱雨晴看着顾彦生的背影,愣呆呆的,好半天才冒出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愤然的转身而去。
杨吕志坐在沙发上,周大虎拿过热水瓶给他续水。续完水,周大虎转身将热水瓶放回了柜子上。
“大虎啊,香茗茶馆的人十几个人,除了留在监狱的四个人,其余的除了跳车的,都死了,现在看来,那四个人成了关键了。”
周大虎遗憾地说:“那四个人死扛,就是不说。”
“你必须加大审讯力度,一定要撬开他们的嘴,否则,我不好向站长交代啊。”
“这个我马上安排,现在关键的是跳车人怎么办?”
杨吕志想了想说:“退一万步说,如果那个跳车人陆伟涛就是我们要抓的申江的交通员,去年肯定在他手里,我们只要切断跳车人和他组织的联系,暂时情报就是安全的。”
“怪来怪去,都怪那个可恶的申江。”
杨吕志不同于周大虎的大大咧咧和鲁莽,他认为,此时怪谁都没用,只能怪自己的手下无能,可是,作为连襟,杨吕志还是没有直接骂周大虎,给他留了点面子。
然而,周大虎正在为杨吕志说的如何切断陆伟涛和他的组织联系,而感到伤脑筋。这项朱雨晴说的那样,周大虎就是一个草包,只知道打打杀杀,脑袋里就是一锅浆糊,要不是仗着杨吕志的连襟关系,行动队队长的职务怎么也轮不到他周大虎啊。
杨吕志咪了一口水,放下茶杯,深思片刻,对周大虎招招手,周大虎马上将脑袋凑了上去。杨吕志在周大虎的耳边密言,授受。
周大虎停止,脸上的笑容很快爬了了上来。他信誓旦旦的想杨吕志保证说:“放心吧,我一定不辜负处座的希望。”
周大虎将杨吕志送出办公室,回头拿起电话:“喂,彦生啊,你马上过来我办公室。”
顾彦生听朱雨晴说了,杨吕志在周大虎的办公室,这会儿叫自己过去,应该是杨吕志走了,而杨吕志给周大虎布置了什么任务,需要自己去完成。对于周大虎的行为,顾彦生是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