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次进攻的失败,既让日军指挥官渡边少将感到无比愤怒,也让他明白了当面的八路军,正是他们寻找的那股战力强盛的对手。
渡边此时才发现,为什么这支八路军将决战的地点选择在这个奶头山,原来他们依山修筑了坚固的地下工事,以此来消耗大日本皇军的兵力。
而且,他们还在山脚前面挖了一条壕沟,把坦克拦在了前方,使坦克突击的作用受到了限制,无法掩护步兵抵近发起冲锋。
渡边下令暂停进攻,让队伍开始准备午饭,他收起了之前希望一击即胜的想法,开始认真思考如何围歼这个对手。
虽然三次进攻都遭受了不小的伤亡,他牵头指挥的4个大队日军和2个团的伪军,已经损失了两个中队日军和一个团的伪军,但是他相信,自己现在手上的兵力,仍然足以围歼这支可恶的八路军。
渡边不是不愿意协调空军的支援,而是他已经看出飞机的轰炸很难奏效,因为狡猾的敌人将防炮的掩体挖得很深。
投放毒气也很难奏效,因为这里风向不定,搞不好还会造成对自己部队的伤害。再说,他也不想因为没有防毒面具,导致先前伪军哗变的事情再次发生。
于是,渡边把目光投向了后方几公里外的那个叫清河村的大村庄,嘴角泛起了几丝狞笑,既然你们八路军宣称爱民如子,那我就用那些低等的支那人来做挡箭牌吧!
渡边招手将一名大队长春山四郎大佐叫过来,命令他带一个中队立即去清河村,抓几百个村民带过来,在下午的进攻中8把他们推在前面当作肉盾,向八路军阵地发起总攻。
春山四郎大喜,他举起大拇指,连连恭维联队长阁下的妙计,心里却是在暗暗欢喜,这对他来说可是一趟美差啊,既可以乘机搜罗那些村里大户的钱财,又可以抓上几十个村里的花姑娘,满足自己和部队的兽欲。
春山马上就兴冲冲的集合队伍,催促着队伍赶去清河村,却不知道他这是急着去鬼门关,而且一去就无法回来。
因为此时的清河村里,早就住进了一支八路军的队伍,他们是八路军白虎营的骑兵2连,250余人的一支队伍。
营长李向北亲自带领的骑兵2连,是早上9点左右就到达清河村的。他们此前正好攻占了豫北的浚县,正在清扫日伪军残部,接电后马上乔装成日军骑兵,从浚县星夜出发。赶到了这里后,他们立即封锁村庄,并派出侦骑四处侦察,重点是抵近奶头山了解2营面临的情况。
李向北和教导员陈长浩将村长找来,向他表明了身份,讲明八路军大部队要在这一带围歼日伪军,希望得到全村群众的支持,并要求他们要做好防止被敌人报复的准备。
清河村人早就听到了不远处奶头山的枪炮声,又看见了日军飞机的轰炸,年轻人多数都已经逃走避难,留下的多是老幼妇孺,只能躲在家中。
村长听到两位八路军指挥员坦诚的说明,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终于盼来了八路军大部队,忧的是这一年他们连遭大旱,家家都已经饿饭很长时间,根本无法招待这么多的军人。
接下来村长却马上就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看见八路军秋毫无犯,战士们将马匹集中放牧在村后的河边,还将自己带的粮食分给了在家的村民,甚至帮助村民挖地窖、修地道,以便让他们能在日军扫荡中藏好身。
同时,八路军还将清河村部分留守的男人武装起来,让他们能够自卫。
李向北很快就收到了派出去的侦察兵传回的第一次情报,得知日军约有几个大队和约两个团的伪军,正在围攻奶头山2营阵地。
李向北听后非常着急,因为日伪军这么多的兵力,2营尽管有5个连,但根本扛不住多长时间,何况敌人还有飞机的轰炸和坦克、大炮的协同配合。
但李向北也不敢擅自行动,因为团长李向东的电报是十个字:来安阳奶头山一起吃鱼。这其中的“一起”两个字,显然是要求一起行动。所以 他只能派出侦察人员前去寻找团长他们。
快到中午时,李向北收到了侦骑带回的第二次情报,因为连续进攻失败,日军暂停进攻后,派出了约一个中队的日军,正在向清河村奔来。
李向北
向回来报信的侦察员再三询问了解清楚情况之后,马上和教导员陈长浩召集骑兵2连连长高震山、副连长裴老三一起紧急商议,分析到敌人来村子的目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进攻奶头山连续失败后,来村子里抓人去当人质和肉盾,逼2营投降。
4人最后决定,只有将计就计,将敌人放进村里,采取突然袭击和短兵相接的办法解决这股敌人,尽量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约半个小时后,日军大佐春山四郎带着一个中队的鬼子,来到了清河村外,当他在望远镜中看到村庄升起的那几十道袅袅的炊烟时,不禁满心欢喜。因为这意味着这是一个没有设防的村庄。
春山素来就是一个行事稳慎的人,他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儿村庄,只看见有十几个老百姓在村中散乱地忙碌着,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他马上命令中队长山口荣一带一队人去村西头堵截,他带一队人从村东头这边进入,打算两头同时堵截,将全村的老百姓赶到村中那块晒场上,才慢慢下手抓人。
春山带着剩下的这队日军慢慢向村东头靠近,直到听到村西头有枪声响起时,他才命令队伍快速冲进村里。
春山马上就为自己的这个决定感到了后悔,因为他发现村西头那边的日军已经陷入了敌人的埋伏,不少八路军正在利用村庄的房屋或屋顶等地形掩护,向进入村庄的日军发起攻击。
春山大惊,正要命令队伍后撤,却听到自己四周的房屋和房顶上,也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周围的士兵有不少人连续中弹倒下。
春山赶紧命令一名小队长带队阻击,他则带着其余的士兵,拼命退后冲出了村庄。但他马上就绝望了,只见一队八路军骑兵从村后河边的树林中转出,正向着他们冲杀过来。
那队骑兵很有经验,他们在马上借助惯性,扔出了一排手雷,将春山四郎带领的日军炸得血肉横飞。
随后,八路军骑兵在烟尘中疾驰而至,用战马的冲锋和手中的马刀,将剩余的日军一个个砍倒在地,很快就结束了这场一边倒的战斗。
村西头日军中队长的带领的那队日军,同样也遭到了骑兵的最后致命打击,带队的日军中队长在村子里面就被打死,所以这队的日军被消灭得更快。
李向北要求留下了两名日军活口,随即将他们分头审讯。他之前特地向团长李向东要来了一名反战同盟的战士在营部帮助收集情报,通过这名日籍战士的翻译,他很快就掌握这股日军的来意,以及奶头山那边的战斗情况。
李向北稍感放心,他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可以提前接近敌人,但现在副团长沈八斤和副营长张兆龙带领的白虎营大队人马还未到达,团长李向东带领的队伍也还没有消息,他只能做好准备,继续耐心等待。
就在这个时候,3位乔装成日军骑兵的战士骑着战马回来了,其中一位是团长李向东派来的传令兵,他向李向北报告团长已经带队到达了奶头山北面5里外隐蔽,传令要求4营于傍晚6点同时发起进攻,将围攻奶头山的日伪军全部包抄消灭。
李向北明白团长安排这个时间主要是为了避开日军飞机的轰炸,他立即向这位传令兵说明了刚刚发生的这场战斗,讲述了他的作战思路,要求他马上回去报告团长,只有将时间提前到3点,才可以做到既出其不意地消灭敌人,又有效减少2营的伤亡。
说完,李向北马上安排一个班的骑兵,专门护送团部这位传令兵回去,并命令部队抓紧时间吃饭,按照3点发起攻击的时间来准备,因为他相信团长李向东一定会采纳他的这个意见。
就在他们吃饭的时候,沈八斤和张兆龙也带着白虎营的大队人马到达了,教导员陈长浩赶紧招呼炊事班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盛上来,让远道而来的指战员们赶紧填饱肚子,以便参加随后的战斗。
沈八斤和张兆龙坐在一条石碾子上,一边吃着饭,一边听李向北通报了他们先前消灭了一个中队鬼子的情况,以及审讯俘虏得到的情报和他向团长的建议等。都觉得李向北这个计策很妙,于是匆匆吃完饭后就集合队伍,开始依计行事。
下午将近三点,焦急等待中的日军联队长渡边少将终于等来了他盼望已久的消息,春山四郎大佐带着那个中队的日军,押着清河村的1000多人回来了。
渡边非常高兴,他之前还担心春山四郎会在清河村寻欢作乐耽误时间,没想到他竟然完成任务这么及时,看到走来的队伍中有几辆堆满物资的马车,还有后面那串长长的被绳索绑在一起的几百个村民时,他更是十分兴奋,看来春山还真是一员得力干将啊!
就在这时,渡边听到了三声枪响,因这时敌我双方都没有开战,这枪声显得异常清脆。他随即看到有三颗红色信号弹升起在天空中,虽然是大白天,但那颜色仍然是十分显眼。
渡边有些惊讶地回头,却见身后的一众日军参谋和军官,也都还在惊讶地抬着头观看那三颗红色信号弹。
渡边暗道不好,还没开口,就听见了四周传来的嘹亮的军号声,那是八路军的冲锋号声,说明四面都来了八路军。
山上八路军2营的冲锋号也响起来了。2营的指战员们已经休整了几个小时,杀敌的士气正旺。在参谋长张友建和营长赵小山等人的带领下,犹如一群下山的猛虎,在几个炮排连续发射的迫击炮掩护下,呐喊着扑向山下的日伪军。
密集的枪炮声四处响起,顿时将这片刚刚沉静了半晌的时空再次撕裂。
最密集的枪炮声来自前方,渡边惊讶地看到,那个走在最前面的春山中队,已经快要冲到了两百多米远处,他们一边呐喊着冲锋,一边不断开枪射击。
在他们的身后,那几百个被抓来的“村民”,早就扔掉了身上的绳索。他们从那几辆马车上抓起了一支支的冲锋枪,向着前方训练有素地呈扇形散开,枪口喷吐着密集的弹雨,向日军队伍包抄攻击前进。
还有一部分人是从马车上取下十几门迫击炮,很快就朝着日军队伍的纵深开始了连续的炮击。
渡边惊恐地看见,由于猝不及防,他这面的日军大队已经被打散,炮弹、手榴弹、手雷、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很快就将他亲自指挥的这支队伍炸得七零八落。
日军都看出他们遭到了八路军大部队的包抄攻击,开始负隅顽抗。
沈八斤和李向北带领的4营指战员最先杀到,一时间,爆炸声、枪声、短兵相接时的喊杀声、惊叫声、惨嚎声震天动地。
渡边在队伍中惊魂四顾,感觉自己如坠地狱。他不由自主地在周围十几个参谋和警卫的簇拥下,开始向车队方向突击逃命。
其它方向的日伪军,也同样遭到了八路军的包抄攻击,唯一和渡边联队长这边不同的是,攻击他们的队伍距离稍远,这使得他们逃命的空间显得更大一些。
但是,当他们侥幸地逃出八路军步兵的围攻时,紧接着就看到了八路军外围的骑兵。他们震惊地发现,到处都有八路军的骑兵,正在纵马追杀,吓得许多人都赶紧丢下枪支,抱头跪地投降。
但是,八路军骑兵根本就不给这些想投降的日伪军任何机会,他们呼啸而来,挥舞着手中马刀,将他们砍倒在地,又呼啸着冲向下一群逃跑中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