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盛夏的中午,清凉的山风一阵接着一阵地从山顶刮过,吹得让人感觉非常的舒爽。
舍虎山寨到处是喜气洋洋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涌到山顶寨房前的那片宽阔的草地上,聚集在那座用木头临时搭建已有好几天的擂台前。
草地边缘四周都插着彩旗,人们个个在擂台前的简易长凳上坐下,伸长了脖子看着目前还空空无人的擂台,激动地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最后一场擂台决赛。
这个擂台搭建得很高大,正面两边分别写着两幅长联。左联:招贤才拳打南山猛虎,右联:募英雄脚踢北海蛟龙,横批:振兴山寨。擂台前方是比武的场地,后方是五位寨主和总管的观摩座位。
因为时间还没有到预定的两点钟,坐在长凳上等待的人们都是在议论纷纷的。
“喂,老侯,侯德坤,你个老杂毛,假装耳朵聋了不是?昨天的两场比赛你看了没有啊?”
“呵呵,卢老三,你个小杂种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你忘了你侯爷我是什么性格啦?这样精彩的比赛我老侯怎么可能不在呢,你小子昨天难道没看啊?你死到哪里去了?”
“别说了,我昨天运气不好,轮着守吊索桥,哪儿也没法去啊!快给老子说说看,最后是哪两个人进入到今天的决赛了啊!”
俩人的对话马上吸引了周围的不少人,他们有的昨天也是因为山寨的其它安排,都没能到现场看到比赛,顿时就竖起了耳朵听老侯神侃了起来:
“昨天呀,是擂台赛的第五天,前面四天都是抓阄分组的三轮淘汰赛,那真叫一个惨烈啊!山寨各个火头推选出来的精英一共是32人参赛,第一轮抓阄分为16个组对阵,一下就淘汰了16个人;进入第二轮的16人又抓阄分为8个组对阵,又淘汰了8个人;进入第三轮的8人又抓阄分为4个组对阵,又淘汰了4个人。昨天就只有四个人进入半决赛,也是抓阄分为两组,同样是实行淘汰赛。啧啧,这样的比赛把我老侯看得真是佩服啊!”
老侯的话音刚落,性急的卢老三就不耐烦地问道:“得啦,你啰嗦了半天,前面的情况老子都知道,我想知道的是,哪四个人进入了半决赛啊?”
老侯骂道:“你个小杂种慌些哪样,老子不是刚刚才讲到这点吗?这四个人啊,就是刘大双、张兆龙、陈永杰、赵振中。”
卢老三急切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等等啊,老侯,你说的最后这个赵振中是谁啊,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很生分啊,我卢老三在山寨十几年了,这个人我怎么不认识呢?”
老侯笑骂道:“你个小杂种知道才怪呢,这个赵振中是几个寨主共同引进和推荐的高手,看他那样子已有30岁左右,人不但长得很高大很粗壮很精神,武功更是非常高超,一看就是个真正的武林高手!”
听到这话,旁边也在听着的另一个人忍不住插嘴问道:“你说的这个赵振中,难道比刘大双和张兆龙,还有陈永杰更厉害?他们三个的武功可都是我们山寨里面的绝顶高手噢!别的不说,我……哎呦!”
那人话没说完就惊叫起来,原来是被卢老三拍了一巴掌:“给老子少废话啦,听老侯赶紧说,马上就要到点啦!一会儿几位寨主上台来,老侯就只有闭嘴的份儿啦!”
老侯咧嘴一笑:“那好吧,我接着说,昨天四个人抓阄后分成了两组,一组是刘大双对战张兆龙,另外一组是陈永杰对阵赵振中,这是半决赛,不同于前面三轮的淘汰赛。前三轮都是只要比一场拳法就行了,半决赛却是要打三场,两人要比拳法、刀法和剑法,三打两胜定胜负,半决赛最后的胜者才能参加今天的决赛,争夺武术教头兼侦察队长的座位。”
老侯说着,脸上露出了一副非常赞赏的笑意:“昨天的比赛真是场场精彩啊,特别是早上比赛的刘大双和张兆龙,他俩打得真是一个难分难解。刘大双第一局拳法不敌张兆龙,但在刀法和剑法上又略胜一筹,最终还是赢了张兆龙。”
老侯说到这里,觉得有些口干,他咽了一下口水,瞥了一眼卢老三腰间的酒葫芦,向卢老三伸出手指勾了勾。
卢老三会意地马上将酒葫芦解下递给了他,笑骂道:“你个老杂种,就会惦记着老子的这口酒!”
老侯咕嘟咕嘟连喝几口,将酒递还给卢老三,抹了一把嘴,继续笑着说道:“最精彩的当数下午的陈永杰对阵赵振中,你们猜他们打了多长时间?”
旁边的几个人顿时七嘴八舌地猜起来,有的说两个时辰,有的说半天,有的说打到了天黑,卢老三又是鬼火起来:“都给老子住嘴,听老侯说!”
老侯不再卖关子,笑着说道:“不到半个小时!”
“什么?不到半个小时?”众人均不相信,连忙问道:“那究竟是谁赢了呢?”
“当然是几位寨主推荐参加比赛的赵振中啦!你们想不到吧,大名鼎鼎的马队队长陈永杰,还没有在他的拳下和刀下走过几招就败了,连剑法都没有比就连输两场,而且输得是心服口服!”
“什么?连陈永杰这个马队队长都输了?”众人都有些惊疑起来。
老侯哈哈一笑道:“是啊,赵振中的武功太高了,他从第一轮淘汰赛开始,遇到的对手都是很快就被他打败,所以昨天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胜了陈永杰。”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感叹唏嘘。
这时,擂台上锣声响起,众人抬头看去,原来时间已到,几位寨主和总管都已经在擂台上方就坐。进入最后决赛的刘大双和赵振中也都赤手空拳地站在了擂台中央。
众人这才看清楚了赵振中,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粗壮的中年汉子,一双浓眉大眼显得特别有神,沉静的面容上看不出有丝毫的骄矜和浮躁。
锣声响过之后,本次擂台赛的总主持人莫万山立即走上擂台,他是一个年约六十的老者,在山寨素有威望。
莫万山大声简要介绍了进入决赛的刘大双和赵振中之后,随即宣布本次擂台决赛的第一局拳法赛正式开始,擂台下面鼎沸的人声马上就平静了下来。
在所有人屏声静气的注目下,擂台上的刘大双和李振中马上相互抱拳致意,随即开始了拳法上的龙争虎斗。
舍虎山寨的众人大多数都是经历过许多次生死的土匪,他们仅仅看到台上的两人交手了几招,就看出刘大双远远不是赵振中的对手。
众人不禁大为惊奇,因为刘大双在山寨的年轻一辈中,早就是大家公认的绝顶高手之一,但现在面对赵振中刚猛的拳法,竟然显出了体能和武艺上的巨大差距,顿时就有人悄声议论起来。
台上的刘大双更是亲身感受到了赵振中武功的高超,他一开始就倾尽全力的进攻,但赵振中却是轻松自如的应对,且明显是在让着他。
刘大双今年26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不由心念电转,想起了几天前在山道堵截住赵振中师徒时的那一番情景,心中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勇气,今天就算是失败,我也要趁机好好讨教一番。
刘大双于是凝神聚气,将拳法使得更加灵动,他有意避开赵振中刚猛的拳路,试图以灵活的身法专攻赵振中的薄弱之处,哪知赵振中根本就没有他想象的薄弱之处,他的身法刚柔相济,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总能轻松地化解他的攻势。
又斗了许久,刘大双听到擂台下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自己也觉得无颜再斗,于是主动停止攻击,向赵振中抱拳认输。
总主持人莫万山马上登台宣布第一局是赵振中获胜,并宣布第二局刀法比赛开始。
刘大双和赵振中持刀再次相互致意后,又开始了第二局的比赛。刘大双此局志在必胜,他的刀法和箭术在山寨也是公认的非常高超,他在第一局主动认输,目的也是想保存体力,在第二局和第三局争取战胜赵振中。
但当两人的长刀相交十几招后,刘大双很快就震惊了,他的长刀乃是精钢所制,而赵振中手中的长刀,却是临时从擂台旁边的兵器架上所取的一把普通长刀。
刘大双本想凭借兵器之利占点便宜,但赵振中却并不与他硬碰硬,而是招招先发制人,直取他的破绽之处,若非赵振中故意留情,只需十几招就可以将他撂倒。于是,几分钟后,刘大双只得又主动认输。
刘大双连输两局,第三局箭法也就不用再比。总主持人莫万山当即登台宣布,赵振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台上台下顿时掌声雷动,人们亲眼看见了两人真实的比拼,既敬佩武艺惊人的赵振中,并由此看出了他的武德和为人,也佩服功亏一篑的刘大双,他连续两局都是主动认输,这样的眼界和胸襟更是难得。
随后,大寨主杨云飞当众宣布:赵振中从即日起,就任舍虎山寨的武术教头并兼任侦察队队长,参与商议山寨今后的重大事务。
大寨主杨云飞的这一宣布,相当于将赵振中定位成了舍虎山寨的第七号人物。似乎担心众人不服,他还特地将赵振中曾经帮助云南马帮在四川大战土匪的情况作了一番简要的介绍,让山寨的众人更加明白,他们从此又多了一个智勇双全的领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