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尴尬一笑,娓娓道来,毕竟这货不是吓傻了,就是饿疯了。
可以理解。
“公孙太守,张将军的意思,若是太守能够弃暗投明,重归朝廷治下,不但可以避免一场刀兵,甚至对太守您本身也是一件好事。”
公孙范点点头,抿唇言道:“张将军、戏大人,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只是到今天为止,我公孙范尚且还有一事不明,希望二位能给我一个答案。”
“公孙太守请讲。”
公孙范深吸口气,语调沉重间,带着几分责备:“我辽东公孙一家,向来和并州都是友好关系,从来没有对并州有过任何不轨行为,为何并州这一次,毫无理由的就和公孙度那个王八蛋合兵一处。”
“攻打我们,这是为什么?”
为啥?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
看来这货是忘了自己之前都干过啥操蛋事儿了。
戏志才冷冷一笑:“公孙太守,你要是这么说话,看来戏某人就要给你提个醒了。”
“公孙太守可是忘了,之前袁绍入冀州时,要不是你公孙家给予帮助,他能做到吗?”
公孙范:“……”
有这个事吗?
我咋记得当初就是袁绍给我点钱,只是让我给他让开一条口子,我公孙家的兵马,一没入冀州边境,二没同并州军动刀动枪的,这也不行?
我赚点零钱花花怎么了!
心里疯狂吐槽,面上他却不敢有任何丁点表露,只能尴尬赔笑:“原来如此,是,是因为这件事啊……戏大人某不知啊。”
“当时的情况……”
说着,公孙范详详细细的解释了一遍,一副快要给人跪下的样子。
其他人还好,但邹丹是个硬脾气,脸上挂不住了。
这也太丢人了!
“主公,这件事您已经解释过了,就不必再提!”
“张辽将军、戏志才大人,事到如今,起因已经不重要了,末将知道你们是来劝降的,那不妨说说条件吧。”
“吕熙殿下大家大业,一向出手阔绰,我想对我们主公也一定不会小气吝啬。”
“说说吧,眼下主公若是投降并州,是能给一个车骑将军,还是骠骑将军啊?”
戏志才:“……”
张辽:“……”
这货得了失心疯!
公孙范:“……”
狗日的你这是要把天聊死啊。
骠骑、车骑,我他么想都没想过。
“邹丹,你不要说话!”
公孙范狠狠瞪了他一眼,赶忙冲张辽两人抱拳:“二位不好意思,这邹丹乃是我大哥留下的人,脾气硬得很,说话不好听,还望二位不要很生气。”
张辽哼了哼,懒得搭理他。
戏志才却冷冷一笑,眼角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公孙太守,你既说邹将军之语不是你的心里话,那不妨将你的心里话说出来。”
“我哪有什么心里话。”
公孙范呵呵的干笑,心里飞速盘算,要怎么把这个篓子遮回来,邹丹啊,你是要疯!
“戏大人,按照你刚才的说法,此次并州前来讨伐,的确是我公孙范活该。”
“谁让我当时被贪恋袁本初的钱财,这才招惹了天大的麻烦,不过眼下这种事,我可以改正。”
“而且之前那次,我也已经将自己所获,交还给了吕熙殿下,这件事应该过去了吧?”
“如今你们更是将我公孙家,困于黑山之上,损兵折将,我想这个仇已经差不多了。”
“您说呢?”
公孙范因为邹丹一句话,语气比刚才更软三分,无骨鸡爪都比他硬。
完犊子,丢人!
他越是这样,邹丹就越看不下去,不知道主公到底是怎么想的。
都是大老爷们,至于这么怂吗!
并州军再凶,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谁不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你越怂,他就越不尿你!
不成,我得帮帮忙,殊死一拼,尚有生机,跪地上舔鸡儿求饶,唯一死尔!
公孙瓒大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当兵哪有怕死的!
邹丹一向不是个文人,但今天也是怪了,满脑子都是文辞,一篇接一篇就没断过。
“张将军、戏大人,末将刚才话说的或许不对,可你们敢说不是来劝降的?”
“若是劝降,必有条件,那不妨直接把条件摆出来看看,成,咱们就合则两利。”
“不成,你们二位也不要在这费心,回去整顿兵马,殊死一战就是,费什么话?”
邹丹说着,直接把面前的杯盏碗碟全推到地上,稀里哗啦的乱响。
“能不能干脆点!”
如果可以,公孙范现在就想掐死他,这货坑人啊!
与方才不同,这一次戏志才可没有生气,反正也是假意劝降,要是公孙范真的一只赔笑脸,装孙子,事情反而不好办。
如今,突然杀出搅局的邹丹,却促成了这件事。
我谢你全家。
把脸一沉,戏志才悄悄给了张辽一个颜色,老张,收拾他!
张辽会意,目光一寒,探手直接把酒桌给掀翻了。
“邹丹,你这厮,狂妄无礼,劝降?”
“还劝个屁!”
“你当自己是个炽烈之人?哼哼,我告诉你,因为你的狂放,黑山之上你的数万兄弟,都要为此付出血的代价!”
“戏大人,不必再谈,咱们走。”
“公孙太守,哼哼,我张辽从不趁人之危,你现在就回去整顿兵马,十日之后,我军将于你决战!”
话音落,张辽转身就走,撩起斗篷的动作,那叫一个潇洒。
戏志才也装腔作势的叹了口气,紧随其后。
邹丹心满意足,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不行就跟他拼了,还能咋的?
可是公孙范,现在连死的心都有。
眼神要是可以杀人,邹丹肯定已经被他千刀万剐。
狗带!
张辽、戏志才摆下这一台大戏,阴差阳错的,在邹丹的助攻下,完美收场,在他们返回大营之后,第一时间向公孙度传信,约定十日后决战黑山。
十日,眨眼既过。
遮蔽天空的旌旗在随风招展,如林的刀枪的闪闪放光,张辽跨战马,提长刀,虎视黑山。
在山南方向,公孙度的兵马也已列阵枕戈,只是这一次,公孙度是被迫营业的,他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就和公孙范决战。
毕竟同姓各宗,五百年前一家人,他公孙范打仗不怎样,可赚钱是把好手。
公孙度正算计着如何把他藏匿的宝物骗到手,无奈计划赶不上变化,还不等他这边出手,决战就开始了。
唉!
张辽啊张辽,你特么的一天天提溜算褂,和钱有仇别拉上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