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戏志才接连的打脸行为,孔融心中盛怒非常,却没有什么办法。
人家说的是事实,自己没有与并州向抗的资本。
敛住盛怒,随之孔融心内,一阵无力。
“志才大人,看来林涵关外多出来的并州军,就是为了这件事?”
戏志才点点头,轻轻抿了口茶,“北海君说的不错,世子殿下知道这件事后,大为震怒,然念及北海世家身份,又想您与并州之间并无恩怨。”
“这才只是驻军,尚未动手,还望北海君,能够三思自己的行为。”
说着,戏志才把吕熙的要求和条件,一股脑倒给他,便不再吭声。只是有一点让他多少有点难受。
刘备这个泥鳅,根本滑不留手,自己来的已经够快,可他却先一步从青州遁走!
该说的都说了,怎么办,你自己研究。
孔融,乃是孔子二十世孙。
人家说话的明白,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自己衍圣公后人的身份,孔融真的是哭笑不得。
想不到自己还承了老祖宗的庇佑……
同样也是这一点,让孔融无奈非常,自己既是孔子后人,更该懂得儒家法理,林涵关有多重要,自不必解释。
三人成虎,更何况是天下蜚语?
再说,也特么打不过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孔融下了决心。
本来他对刘备的提议就不怎么赞成,皇帝在并州,你打并州,那不是要刺王杀驾吗?
“戏大人,您说的这件事,的确有,不过我可没有答应刘备,与其联兵!”
既然要切割,就要做的干干净净,所幸把刘表也给卷了进来。
这一次刘备游说的过程中,耍了个心眼,这货为了确立自己的地位,刷存在感,特意把奉刘表差遣,说成是刘表在他授意之下,决心图取并州。
俨然他成了联军核心。
至于为什么他会亲自到此,理由很简单,重视孔融!
说着,孔融把之前自己与刘备间所有对话和盘托出,“戏大人,情况就是如此,刘玄德虽自称皇叔,可他的行为,却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天子驾在并州,我等臣工,如何能对并州下手?”
“倒是刘表,称楚王,进九锡不算,还要图谋并州,哼哼,我看他是野心膨胀,谁知道他的目标到底是谁?”
卧去……
戏志才都没想到孔融会这么说。
真不愧是文勋世家出身,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摆在了忠臣良将的位置上,只是你这么不要脸,你家老祖宗知道吗?
没有林涵关外的陷阵营,老丫绝不会这么痛快。
戏志才心中冷笑,面色上却毫无变化,摆弄着手中杯盏,“您能这么说,在下很高兴,很替您高兴。”
“如此一来,青州免了一遭圣生灵涂炭,北海不愧是圣人之后,一心为民!”
你特么的真是怕我不死?
故意又来寒颤?
孔融皱了皱眉角,不老高兴,“戏大人,如此看来这个误会,咱们已经解决,那这样吧,您也不要着急回去今晚夜宴痛饮一番。”
“林涵关方面,我也会派专员前往劳军!”
“这个……恭敬不如从命,叨扰北海了。”
因为吕熙还让他去联系是仪,所以戏志才没有拒绝。
夜宴,很无聊!
虽然酒宴上有很多漂亮的小妹妹伴舞,不过戏志才雅量高致,岂会被这些俗套的东西蒙住眼睛?
再说,这些舞女实在平淡了点……
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忽然一道人影引起了戏志才的注意。
只见一高挑清瘦的男子,着半戎半雅的装扮,身形飘忽在各桌之间往来,但戏志才看的明白,他是在向自己靠近。
三国时期的酒宴,非常奢华,主客都是一个人一桌。
那人三步快,两步慢,挨桌敬酒没一会就到了戏志才面前。
四目相对,此人面白长须,双眉如剑一般直插鬓角,虽然已是微醺之态,却叫人看着那么舒服,仿佛他骨子里面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清奇。
“戏志才?戏大人?”
这人说着,淡淡一笑,醺醉踉跄间,一个不注意竟然摔在戏志才身上,这让主位上的孔融十分不满,出言呵斥。
“是仪!你这是干什么!”
“来人啊!”
孔融一声令下,两名武士立时上前,“主公有何吩咐?”
“将是仪轰了出去!带回家中反省!”
槽,手下人喝多了,那是在丢老板的脸!
我是不要面子的?
孔融越想越气,嘴角直抽抽,戏志才却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殿下要自己接触之人,他转头冲孔融淡笑举杯,同时不露声色的将另外一只手缩入袖口。
就在刚刚,是仪“摔倒”的瞬间,把一个小布团塞给了他。
是仪失态,只是一个小插曲,在欢乐的气氛下,这场酒宴一直进行到深夜方才散去。
回到别馆,假装做醉酒的戏志才确定没有“尾巴”后,悄悄将布团展开,为了掩人耳目,他并未张灯。
借着窗边的月光细读。
上面只有几个字,大人若走,当通知我,是仪有意,往并州。
明白了,这货要跳槽。
戏志才目光闪闪,将布团贴身藏好,连夜写了一封信,派人秘密发往并州,告诉吕熙刘备已逃。
同时决定,第二天傍晚时分,离开青州回程。
事情都办妥了还要留在这过年不成?
翌日天明,戏志才派遣手下人前往寻找是仪,一切安排妥当后,按照计划顺利启程。
而活泥鳅刘备,也在同一时间,抵达冀州曹老板集团门外。
只是看着那高耸威严的冀州牧大门,刘大耳朵,心里突突的很,腿肚子都转筋!
自己和曹氏集团间,欠的可不是一两笔账那么简单。
几次深呼吸,刘备稳了稳心神,还是迈上府衙台阶,开玩笑,老子现在可不是当年那个要饭花子。
实打实,联军总联络官!
当然,这个职务,是他自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