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主府,萧铭亮明身份,很快就打听清楚了王霸的消息,现在的王霸就住在城东,距离城主府并不远。
萧铭带着隐七朝着城东王霸的住处走去,这是一处不大的院子,院墙仅有一人多高。
通过虚掩着的院门,就看见一个魁梧的身形,身穿麻布短衫,外罩一个毛皮马甲,站在院子里,右手拎着一个石锁在淬炼着臂力,只不过他的左臂的衣袖已经空荡荡地来回晃动。
萧铭站在院门前,看着这个熟悉的魁梧的背影,正是王霸,那个训练上严苛无比,却对萧铭非常关照的校尉,经常给萧铭讲授战阵之法。
在知道萧铭他们闯了祸,被押送敢死营的那种真情流露,更是不惜得罪当时的统领据理力争,甚至后来凭借一封书信在黎族青年一事上的鼎力相助。
这些事情一幕幕地在萧铭的脑海中回想,萧铭心中对王霸这个铁血的汉子充满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而现在看到空荡荡的左臂衣袖和有些萧瑟的背影,萧铭鼻子也有些酸酸的。
王霸练了一会石锁后,将石锁放在地上,好像是并不满意,微微摇摇头,转过身来,正要回屋,就看到站在院门口的两人,神色一怔。
当看清萧铭的面容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洪亮的声音喊道:“萧铭,怎么是你?”
说完开心地哈哈笑了起来。
王霸一边笑着,一边快步打开院门,萧铭见王霸走来,脸上也露出微笑,不过当王霸走近的时候。
萧铭站立笔直,郑重地朝着王霸行了一个军礼,大声道:“王霸校尉!”
王霸见萧铭如此正色地朝着自己行礼,一时间,神色有些郑重,但是很快就又黯然下来。
摆摆手道:“好了,我已经不是什么校尉了,快进来说话,听说你现在已经是落日关守备军的统领了,不简单啊!”
说着,热情地将萧铭和隐七引进院子内。
王霸将萧铭和隐七引进院内,一个女人从旁边的屋子走了出来,王霸急忙介绍,这个女人正是王霸的媳妇,萧铭亲切地喊了一声“嫂子。”王霸的媳妇急忙招呼着端茶倒水,王霸拉着萧铭的胳膊一直带着萧铭进入正屋之中才松开,屋内的陈设非常的简单,但是到处都干干净净,三人落座后,王霸就说道:“萧铭,上次听黎勇说,我才知道你们经历了生死考验,你还成为了落日关守备营的统领,的确不容易。”
萧铭诚恳地说道“当初若是没有校尉的指点,我们也不可能在大战中活下来,更别说有以后的事情了。”
王霸摆摆手道“当初在新兵营的时候,我就发觉你跟别人不一样,天生就是吃行伍这碗饭的,可是我没想到,这还没有一年呢,你就是统领了。”
萧铭道“当时也算是被逼的,如果不拼命的话,就只能等死了。”
王霸点点头,问道“你这次怎么有时间来西原府。”
萧铭简单说了一下前往凉州总督府会武的事情,王霸听完后脸上神色有些黯然,说道“会武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们西原府的队伍也是前几天就出发了。”
萧铭略一犹豫后,开口问道“王霸校尉,您现在如何?”
王霸叹了口气,摇头道“我现在是一个废人了,伤好之后,有城主府的照顾,也算衣食无忧吧,不过再也没有机会上战场了。”
萧铭劝慰道“校尉何必气馁,失去左臂,您的刀法照样能施展自如,我可是记得,当初我们几个可没少吃苦头。”
王霸脸上仅仅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萧铭,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这种情况,在真正的大战中,也只有被杀的份。”王霸说完,露出不甘的神情。
萧铭看到王霸的表情,默默地点点头,没有说话,王霸叹息后说道“现在的日子非常的安逸,吃饭睡觉,但是对于我来说,却是一种煎熬,我十五岁就进入新兵营,十多年来,训练、作战、拼杀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可现在,唉!”王霸最后又是一声长叹。
萧铭轻声问道“校尉若是喜欢呆在军中,可以跟城主府的说明,相信他们应该予以考虑的。”
王霸苦笑道“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还帮着王牧一起在新兵营训练新兵,现在没有新兵需要训练了,就只能呆在家里了。”
萧铭点点头,从身上取出一本书册,递给王霸,道“校尉,这本刀谱是我无意中获得的,应该适合你现在的情况。”
王霸疑惑地接过萧铭递过来的羊皮书册,仅看了封皮一眼,就失声叫道“独臂刀谱!”
说完,迫不及待地打开刀谱开始观看起来,萧铭也不打扰他,安静地等待着,王霸看的非常的仔细。
一页一页地翻看,脸上的神色也是不断变化,一会兴奋、一会沉思。
足足两刻钟后,王霸才合上刀谱,抬头看向萧铭,神色有些激动,嘴唇也有些颤抖,但是迟迟没有出声。
萧铭知道王霸想说什么,说道:“我知道校尉是用刀高手,现在虽然失去了左臂,可能会对战力有所影响,若是将这独臂刀谱上的刀技掌握后,您的战力应该可以恢复。”
王霸重重地点头道:“这本刀谱仿佛就是为我量身定做一般,而且威力很大,刀招诡异,比我之前的刀法还要犀利,如此珍贵的刀谱,萧铭,你费心了。”
萧铭摇摇头,见王霸的脸上开始恢复了一些神采,放心不少。
他也不希望王霸这个铁血勇士就这样消沉下去,这本刀谱能将王霸校尉那丢失的雄心再次唤起。
在不久以后,王霸将会手握长刀再次出现在战场上,那才是他所向往的生活。
萧铭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向王霸请教起了凉州各府守备军的战力情况。
王霸之前在抗击胡人进攻的时候,与各府前来支援北原府的部队一起并肩战斗过,对各府的守备军战力应该有所了解。
王霸听萧铭请教,收起手里的刀谱,先是沉思了一会,仿佛在回想当时的情况。
随后才说道:“萧铭,当时各府的守备军全部驰援北原府,各府的守备军战力最强的应该算是总督府直属的几个营。
他们是总督府的二公子李仕林带到北原府的,战力明显要比其他各府增援来的守备营高上一截。
除此之外,通原府的守备营战力也不差,当初的大战就是与通原府的两个营一起对抗的胡人骑兵,而且我们是在侧翼,正面迎敌的就是通原府的两个守备营。
要不是他们的死守,我们也不可能将胡人骑兵挡住。另外北原府的守备军在上一战中几乎全军覆没。
这次即便参加会武,也应该都是招募的新兵,不足为虑,另外其他的两府我也没跟他们打过交道,所以不太清楚他们的战力。
不过想来也不会太差,毕竟这两府可是处于在双王之战的前沿,大小战斗摩擦不断,若守备军战力太差,早就被宁王的部队拿下了。能坚持这么多年,可见战力不俗。”
萧铭心中有些疑惑,问道“双王之战?”
王霸看萧铭有些不解,随即解释道:“你可能有所不知,大夏帝国西部六州,分别被梁王、宁王这两位掌控。
他们分别掌控着三州,我们所在的凉州就是梁王的势力范围,很多年前,梁王和宁王就为了彻底掌控西部六州,开始了多场大战。这么多年下来,就演变成了现在的格局。”
王霸说道这里,神色变了一变,随即看了看门外,隐七站在门口的位置,随后看向萧铭,萧铭明白王霸的意思,随即点点头。
王霸这才神色略带郑重,声音仿佛都压低了几分,说道:“萧铭,你要当心些,我听到一些消息,新的双王之战很快又会开始。
这次前去会武,你也可以留意这方面的消息,最好做一些准备。虽然你在落日关,受到牵连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很难说的清,大战一起,谁都无法置身事外。”
萧铭见王霸如此慎重,不由问道:“校尉的意思是说,双王大战会在今年开打?”
王霸严肃地点点头,正色道:“我虽然了解的不多,但是从重重迹象看来,应该就是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