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萨长老看了好一会后才拉着萧铭坐下,随即向二长老说道:“黎华老哥,可否能让我与萧铭单独聊聊?”
二长老微笑道:“当然,布萨长老请便”。
说完看到萧铭投来疑惑的目光,随即解释道:“萧铭,布萨长老此次来是有些事情要跟你了解一下”。
萧铭听二长老如此说,只能压下心中的疑惑点点头,目送二长老离开帐篷。
布萨长老见二长老离开,再看看萧铭一脸的疑惑,沉吟片刻后说道:“我还是叫你萧铭吧,这次随同黎华长老从大山中出来,是为寻找我族走失的一位重要的族人。”
萧铭听后点点头,回应道:“哦,布萨长老来自祖寨,我在村寨里也听长老们说过,祖寨是大山各族的根,同气连枝,也不是外人,若需萧铭相助,请长老吩咐便是。”
布萨长老面露微笑,满意地点点头,从座位旁边取出一副羊皮卷轴,递给萧铭。
“这是我族那位走失族人的画像,请你看看”。
萧铭双手接过卷轴,说道:“有其画像,找起来就容易多了”。
说着将画轴缓缓打开,当卷轴全部打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青年的面容。
萧铭看了一眼,正要说话,突然一下子怔住了,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嘴微张,但是话已经无法说出口。
他的心里已经泛起了惊天骇浪,再也无法保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了。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最诡异的事情,卷轴上的那个青年长得白皙俊俏,剑眉凤目,鼻正唇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感。
但是萧铭只看了一眼,心中就爆出了无数句经典的粗口,这卷轴上画的人竟然是自己。
虽然在气质上,卷轴上的青年和他天差地别,但是只看容貌的话,没有丝毫的差别。
眼睛、鼻子、嘴巴、只要是在画上显示的部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萧铭不由感叹画这幅画的人的功夫,画的太逼真了,已经处于大师级别了。
布萨长老脸上依然保持的微笑,双目盯着萧铭。
萧铭的神情都落入他的眼中,布萨长老并没有表示,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着萧铭消化这个事实。
看着萧铭脸色不停地变化,帐篷内一片寂静,已经能听到萧铭急促的呼吸声,整整一刻钟的时间后,萧铭才将头抬起,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疑惑地问道:
“这画上的人是谁,为何跟我如此相像?”
布萨长老见萧铭如此问,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收,说道:“我听二长老说起,你是被村寨的狩猎队带回去的,你还记得你到山黎族村寨之前的事情吗?”
萧铭神情一暗,茫然地摇摇头,布萨长老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的消失了,声音有些发颤,有些不死心地问道:“一点也想不起来吗?”
萧铭点点头,没有说话,心里有些发苦,自从那场袭击后,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世界。
所有的记忆都很完整,自己的军旅生涯,那些活着的,牺牲的亲密战友,那些九生一死的战斗场景。
这些都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无法磨灭,但是这些记忆却是跟这个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联系。
对于布萨长老的问话,萧铭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
布萨长老看到一脸忧郁的萧铭,心中怜意大生,从身边又拿出一副卷轴,有些伤感地说道“你看看这个人,你不会连她也想不起来了吧!”
说完将卷轴递给了萧铭,萧铭接过卷轴,但是手已经有些颤抖,快速地打开,这张卷轴上画的是一个妇人。
当萧铭看到这位妇人的时候,就感觉脑袋突然剧烈疼痛,半个脑袋犹如万千柄刀不停地劈刺般。
这样的疼痛即使是萧铭经过无数次枪林弹雨的受伤,也无法比拟,更无法忍受。
羊皮卷轴从萧铭手中掉落,萧铭双手快速捂着自己的脑袋,张嘴就要发出那撕心裂肺的喊叫时。
但是嗓子眼腥气翻涌,一口鲜血犹如血剑一般喷射而出,随后眼前一黑,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
布萨长老本来密切关注的萧铭的神色,妄图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一丝端倪,但是没想到,萧铭仅仅看了这个卷轴一眼,就口喷鲜血晕了过去,表情狰狞,仿佛承受了什么剧烈的痛苦一般。
布萨长老急忙起身来到萧铭身前,将他的头抱在怀里,并且用手试了一下萧铭的鼻息。
正要喊门口的护卫,这时,布萨长老发现歪着脑袋的萧铭脖子上有一条棕色的细绳。
布萨突然了释比大人的话,一只手颤抖着小心捏住脖子上的那条细绳,轻轻往外拉。
果然,随着细绳的拉动,一块菱形的吊坠从衣服内被拽了出来,布萨长老神色激动的无以复加。
看着黑红相间的古朴吊坠,特别是吊坠中央那个赤红色的鸟形的图案,布萨长老嘴里突然轻声嘟囔着古源族的古语,反复地说着。
随即将自己的食指放在嘴边咬破,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了吊坠的中央,红色的血液落在赤红的鸟形图案上,很快消失不见。
这种消失不是慢慢地渗进吊坠里,而是血液接触吊坠的那一刻突然就不见了,而整个吊坠图案上都没有留下一点血液的痕迹。
布萨长老眼睛已经泛起泪花,脸上也露出了激动的笑容,嘴里那句古源族古语一直重复着没有间断。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又珍重地将吊坠放回萧铭的衣服里,这才用袖子擦了一下已经流出的泪水,将萧铭的上半身扶了起来,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的怀里,手还紧紧地搂着,脸上的慈爱之色更甚,对着帐篷门口大喊一声“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