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婧和王夏侯换衣服的档口。
陈元元也给大家说了下他的整个计划。
只要拿到另外两块回溯令,他们便拥有了六块回溯令,这样一来,就能和楼兰王一较高下。
按照他们有关遗落之境的历史书记载,只要收集到六块回溯令,最后一块回溯令会自动被吸引,很快就能出现在六块回溯令周围。
“回溯阵就在楼兰古城,没猜错的话,贯通佛塔的八根金箔石柱,应该就是回溯阵所在的地方。在杀死楼兰王后,我们将收集到的七块回溯令放入阵眼,这该死的黄沙世界就会立刻消失,恢复原来的秩序。”
陈元元侃侃而谈,说到最后,还十分激动的握紧拳头。
听着这番话,闻婧等人也觉得热血沸腾,希望就在前方。
原地休息了十五分钟,几人便按计划行事。
闻婧和王夏侯穿着侍女服装,将长发编成辫子,垂在脑后,两人推着木斗车,一剑寒披散了头发,侧躺在车上,右手广袖握紧长剑,另一只手则抱着陈元元,用衣袍遮掩他矮小的身形。
蓝香玉走在最前方查探情况,途中遇见巡逻的女尸,得益于侍女服装上浓烈的腐臭味,没有女尸对几人起疑。
按照之前的路线,几人很快便推车来到佛塔的中心地带——楼兰王寝殿。
多日不见,里面的陈设布置更加奢靡。
寝殿斗拱华盖,鎏金溢彩,门上绘着大鹏展翅,蛟龙飞舞。正中摆着一张兽骨做的案几,案几上有瓜果,却全都腐烂了。往里便是一张圆形大床,上面铺就动物皮毛,四周挂着金色的纱幔,与流苏挂钩一起垂下来,十分精致舒适。
“就是这张床。”王夏侯小声对闻婧嘀咕,“上次我和陈元元,亲眼看见楼兰王掏出黄令,捅死了那几个被上贡的女人。”
躺在木斗车上的陈元元,没好气的呵斥:“闭嘴,别说话!”
王夏侯立刻闭嘴,神情怨念。
过了约莫十分钟,门口的甬道上,终于传来细微的声响。声响很远,感觉还要走很久才到,但下一秒,寝殿的大门就被推开,楼兰王像一尊铁塔,静悄悄的出现在木斗车前。
他很高,不下两米的身材,在金色的镶珠斗篷的包裹下,看起来壮硕又结实。
闻婧莫名觉得很压迫。
她学着侍女的机械微笑,静静地立在车前。
楼兰王喉咙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他嗬嗬两声,竟然开口说话了:“只有两个贡品?下……下去。”
说着,他从斗篷里缓缓伸出如干枯树枝的手,手里握着的黄色令牌,散发灿烂的光。
王夏侯还不想走,闻婧扯了下他衣袖,他才不情不愿的转身,学闻婧微笑,缓缓从楼兰王身边经过。
经过楼兰王身边时,正好一股无名风吹起兜帽边缘,闻婧余光一扫,顿时一骇。
兜帽之下,根本没有脸!
五官如同一团惨白的浓雾,眼眸位置却是两点幽幽绿色,与之前那些侍女发疯的样子完全相同。
闻婧心下又惊讶又疑惑,这二者有什么联系吗?绿色的眼睛,代表什么东西呢?
她在思考楼兰王,而王夏侯却是在看那八根金箔石柱。
这时,石柱上突然显现出一双眼睛,与王夏侯对视。阴森森的目光,把王夏侯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哆嗦了下!
王夏侯这一哆嗦,立刻引来楼兰王注意。
楼兰王斗篷一转,明明知道他没有脸,闻婧却真切的感受到芒刺在背!
便在此时,木斗车上的陈元元翻身坐起,振臂高呼:“快,夺取令牌——”
闻婧和王夏侯同时转身,空间之力立刻将寝殿封闭!王夏侯撑开紫盾,护住陈元元和蓝香玉,趁楼兰王尚在懵逼,一剑寒跃下木斗车,手腕一转,将剑法施展的淋漓尽致。
面对这样的情况,楼兰王只能匆忙闪避。
他似乎知道闻婧等人冲什么来,当即便想将黄令藏回斗篷。
陈元元立刻道:“千万别让他把令牌藏起来,谁知道他那斗篷会不会跟我的背包一样!”
如果藏起来就找不到,或者主人才能打开,那就功亏一篑了。
在陈元元说话的档口,一剑寒便早已领会他的意思。
他眸中古井无波,手中剑影绵绵无绝,不断朝着楼兰王手腕斩去。
楼兰王似乎对剑法这种东西束手无策,他一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恼怒之下,仰头长啸,以黄色令牌为武器,猛地撇开一剑寒的坚韧,竟是想要以力破力。
然而他刚抬起手,一剑寒便识破他的意图。
一剑寒身形霍然一动,躲开楼兰王的进攻。旁边的闻婧看准时机,悄然运用空间之力,朝楼兰王后颈斩去,楼兰王似乎察觉,身形如电的朝旁边一躲,然而还没站稳,陈元元和王夏侯同时挥刀把枪,楼兰王刚躲开王夏侯的陌刀,胸口便被陈元元的子弹洞穿。
这一迟疑,却是忘了一剑寒还在进攻。
只觉满室都是湛青剑光,快如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在了楼兰王持黄令的右手。
明明是血肉骨骼,却发出锵的一声!
一剑寒顿觉一股无与伦比的大力从剑上传来,震的他手臂麻木,虎口龟裂。
一剑寒后退数步,闻婧忙挡在他跟前,关切道:“没事吧?”
一剑寒摇摇头,对闻婧叮嘱:“小心些,这人十分邪门。”
两人说话间,陈元元王夏侯和蓝香玉都没歇着,与楼兰王斗的难舍难分。楼兰王的脸是一团白雾,所以不知道身体是否也是白雾,陈元元的子弹打在他身上,基本没有作用。
蓝香玉闪身上前,对陈元元说:“你去旁边,别浪费子弹了。”
语毕,便放出小绿,让它也参与战斗。
一剑寒喘了口气,缓过虎口那股麻木的劲道,重新握剑。
闻婧和陈元元王夏侯逐渐发现,他们对楼兰王的攻击好几次都是无效的。仿佛打在一团白雾上,根本没有威力。
偶尔几下伤到了对方,也是无足轻重。
“不行啊,好像只有寒哥的剑对他有伤害!”王夏侯气喘吁吁地说。
“那就掩护寒哥!”
陈元元抬手,扔出一枚类似闪光灯的玩意儿。
这楼兰王很抗揍,却也很胆小的样子,几次三番下来,闻婧几人越战越勇。最终,他们找到一处破绽,闻婧立刻想斩断其头颅,然而一剑寒比她还要快,剑锋闪烁,众人只看见一抹白色衣袂,眨眼间闪到楼兰王身前,凌厉而出,荡过一个玄奥的轨迹,从楼兰王头顶一路斩下,镶珠的华丽景色斗篷,都被劈成两半!
楼兰王发出一声哀嚎,整个人摔在地上。
噌的一声响,只见黄令脱手抛飞,插进地中。
仿佛喧嚣过后的沉寂,寝殿中安静的落针可闻。
王夏侯几人面面相觑,视线落在那变成两半的斗篷上,迟疑道:“……楼兰王呢?凭空消失了?”
陈元元小跑过去拔出黄令,拿在手中端详,确定说:“这黄令倒是真的。”
“看样子,楼兰王是死了。”蓝香玉收回小绿,摸了摸它的蛇头,“真是不堪一击。”
闻婧和一剑寒对视一眼,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一剑寒大步走到斗篷跟前,用剑尖拨了拨斗篷,发现斗篷下有很多黏稠的绿色液体,隐约有细碎流光。
闻婧瞳仁微微一缩,惊讶道:“……我在那些傀儡侍女身上见过。”
她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地面开始摇晃。
案几上的瓜果滚落在地,寝殿的墙壁、房顶的彩绘涂层剥落,夹杂着砂石、土块扑簌簌的往下掉。
“地震了?”
蓝香玉惊叫一声,二话不说跳上王夏侯的背。
陈元元抱紧闻婧大腿,目光死死盯着那八根石柱,石柱仿佛活了过来,长出巨大的眼睛、嘴巴、露出尖锐参差的牙。
这是什么恐怖场景!
摇晃越来越剧烈,大有崩塌趋势。
闻婧险些站立不稳,旁边立刻横伸来一只手,稳稳将她扶住。
“那柱子有问题。”
一剑寒神色凝重的给出结论,他扬声道:“大家快离开,佛塔马上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