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开周围的尘土,凌雨雪向着走廊的另一边跑去,虽然现在走廊已经被打成碎屑,但整个作坊左右距离不过几十米,就算他们被分割成两部分,也相距不远。
远处打斗的声音也随着凌雨雪的慢慢靠近而变得响亮起来。
但要命的是,当自己快要跑过去的时候,迎接自己的不是朋友们的笑脸和C级魔物狰狞的面部表情,而是一柄巨大的钢刀!
现在是晚上七点半左右,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就算没有弥漫在空中的尘土,也不过是眼前的黑更加纯粹。
仅有的微弱灯光是从距离此处五十米的高塔上发出的,在没有顶层的遮挡,灯光微弱的照射出现场模糊的轮廓。
凌雨雪下意识伸手格挡,因为那柄钢刀像是从黑暗中突兀出现一样,没有一丝丝的前摇和犹豫。像开扇一般,在空中以一个优美的弧线划过,从自己脚踝向上劈去,好像要将自己一分为二。
凌雨雪反应过来,周转身体,选择用大腿去抵挡这次斩击,可看着钢刀以圆月的划痕蓄力,留给凌雨雪的结局也只不过是大腿血管连同骨骼一起被斩断。
“叮!”
清脆的声音响起,凌雨雪以几乎直线的方式整个人在空中反转着飞向自己相反的位置。
巨大的力量像是掀桌一般,瞬间就将凌雨雪击飞出去,穿过一面面倒塌或没有倒塌的墙壁,保龄球一般击倒一个又一个的燃料桶,最后,直至深陷到厚重的围墙时才得以停下。
巨大的疼痛感像深海一样将自己全身淹没,头脑中像是走马灯一样慢动作播放着自己刚才被击中的画面。
凌雨雪想要站起来,可却发现自己的左腿断了,左腿脱离自己的使唤,无力的耷拉在地上,凌雨雪从大腿间拿出藏在裙底的匕首,幸亏有它,否则现在自己看到的就是血淋淋的伤口了。
但此刻凌雨雪心里却充满了绝望,自己还未再次对上C级魔物就已经快要竭尽全力,还怎么要去支援他们?
但谁又知道,这里不仅只有C级魔物呢?
灯光照不到的黑暗中,一个黑影慢慢走出,它双眼露出猩红色的光芒,左边腿粗大右边的腿却又显得细小,左边整个身体看起来有种畸形的暴力感,更令人害怕的是,它那露出反光刀锋的右臂!
天哪!不管是魔物还是人都是血肉之躯,它为什么会生出钢铁一般的手臂呢?
魔物一跃而下。
原来它是从断裂但未掉落的二层楼层接口处一直悬挂着,接口处有个弯曲的钢筋,想必它就是挂在上面,安静等待着机会,直到凌雨雪的到来。
它缓慢的朝凌雨雪走来,同时抬起钢刀的手臂,嘴里突出半截的舌头,身上的肌肉像不受控制般跳动,诡异而又真实的站在凌雨雪面前,挥动钢刀,要粗暴的从凌雨雪的腰部一路划到头部要将她分尸!
凌雨雪好似使出了全身的力量,想要站起来,可酥麻的感觉像触电般传遍全身,她自从出去公司大门后,一直在战斗,在遇到米酒时休息的力量也在重重一刀后变成热能传遍全身。
小腿的疼痛已经不能左右她大脑的想法了,因为相比于肉体上的感觉,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精神上的折磨,面前好像死尸一般的魔物脸上沾满了血液,像一个行刑的刽子手一样,高举斧子,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落下。
真是可惜啊,在支援路上就被打败了。
凌雨雪闭上眼睛,不想看到那个让自己感到害怕的钢刀,催动全身的神力,向内折叠、向内集聚能量。
她要用生命为代价,来完成对眼前魔物的第一次进攻,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红色的光芒慢慢凝聚成暗红色的球体裸露在凌雨雪的胸膛上,周围的温度迅速升高到一百多度!
一百多度的温度可能会给人带来类似发烧的感觉。在发烧时,如果温度不太高,人们通常会感觉到全身发烫,伴随着全身乏力和精神不振,有时还会出现头疼、头晕或浑身肌肉疼痛。
就算是魔物也不可能在如此高温下显得镇定自若。
而眼前的魔物却像没有感知力一样,依然一动不动的保持着原有的姿势。
“这算什么?最后的嘲笑吗?”凌雨雪冷哼一声,就要将自己炸开自己的神赐。
就算不能直接的炸死魔物,也要在它身上留下深刻如骨痕的烙印!
但耳边只听见钢刀飞掠过空中的声音。
魔物劈下了钢刀,但自己却毫发无伤!
“难道是…!”凌雨雪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是谁替自己挡住了魔物的全力一击。
尽管凌雨雪很不愿意接受米酒的想法,但她在心里觉得米酒不是抛弃伙伴的人,自己为什么如此对他好,不仅仅是因为他年纪小,更是因为他也有着一颗珍惜的心。
要不也不可能愿意在那场如此剧烈的爆炸中悍不畏死的冲进去,尽管活过来时像换了个人一般,凌雨雪也愿意相信,可能米酒只不过是在爆炸中心受到了恐吓造成了心灵阴影。
可当她睁开眼看清楚时,凌雨雪瞪大眼睛,眼中无比失望。
没有米酒更没有人挡住了钢刀,而是另一只魔物悄悄摸到钢刀魔物身后,一跃而上将自己的利爪推进钢刀魔物的脑袋里。
哥布林看起来情况不太好,身上的伤口不再是小伤口,而是一道道巨大划痕,体内的恢复细胞也停止了工作。
钢刀像花丛中灵巧飞舞的蝴蝶,很难想象如此巨大的钢刀竟有些“舞蹈”般的感觉。
被刀身命中下颚的哥布林从镰魔身上摔了下来,在空中一个翻身站住,但还是在落地时一个踉跄,尖锐的利爪刺进了镰魔的脑组织,出来时带出了镰魔白花花的脑浆和墨绿的血液。
但此刻的镰魔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傲然挺立,全然不顾脸上的五个大洞向外流出血液,反而转身一刀横扫而去。
借着两个魔物莫名其妙的厮杀,虽有失望,但凌雨雪还是在努力的起身,至少躺在这里当个待宰的羔羊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如果这也算的上休息的话,那凌雨雪会狠狠的吐槽,这床特么的也太硬了吧!背后的碎石块有些隔人,一点也不舒服。
而且自己还需要将自己从墙里“拔”出来。
伴随着三肢传来的痛觉,凌雨雪不知是该庆幸还是后悔。
轻快凉爽的微风似乎从心田流过一般,滋润着凌雨雪的身体,疼痛感明显降低,急匆匆的呼吸声从耳边传来。
“雪姐!快起来!这个不是睡觉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