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的荡桥之上,女子宛若遗世独立的幽兰,悄然而立。
她明眸中似含三千情意,每一种情意都为眼前之人而生。
“铭忧,不要对抗祂,好吗?”
三千青丝迎风扬,她伸出纤纤素手,往前一探,像是要挽留些什么。可落入她手中的,只有飘然而逝的风,如同抓不住的沙,留不住的时光。
方铭忧看着她,眼神略显复杂,但他还是坚定摇头,正色道:“长空明日,我看不透你,还请你莫要挡着我的路。”
闻言,长空明日手无力放下,闭眼道:“小师傅,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吗?”
“我不知道。”
方铭忧平静踏出一步,摇摇头。
“但,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
长空明日睁开眼,冷冷看着他,道:“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
方铭忧眼神微凝,忽而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还请让开,我要过去。”
“小师傅是你要我喊的。”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长空明日也消失在眼前。
方铭忧沉思片刻,再度向前,这次映入眼帘的,赫然是许久未见的紫玫姐。
她不知何时立在荡桥中央,凤眸中略有感伤之色。
“小家伙,前路艰险,答应我,不要向前了,好吗?”
方铭忧闻言摇头,注视着她,笑了笑道:“紫玫姐,真的很谢谢你,但我有不得不前行的理由,为了我所在意的人,我必须变得勇敢一点。”
说着,方铭忧踏步前行,声音逐渐坚定。
“不管前路如何艰险,我也必须抵达宿命的终点,在这之前,我会给自己一场最美好的旅行时光。”
“紫玫姐,你会支持我的,对吧?”
紫玫转过身,身影渐渐虚幻,唯有淡淡话语,流逝于风中。
“我不知道…”
“不知道么…”方铭忧念叨一句,再度朝前走去。
这一次,白衣男子静静立在荡桥上,温和的双目,一如初见。
“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方铭忧顿住脚步,望着他,笑着道:“前辈,所以,你到底是不是长空帝君呢?”
白衣男子摇摇头,负手望着荡桥下深邃的黑暗,轻声道:“我非长空帝君,我只是他溢出的一丝灵性,形成的残念。”
方铭忧神情微怔,不由道:“前辈,那长空帝君他…”
白衣男子伸出一手,指了指荡桥下的黑暗,平静道:
“他一直在镇守黑渊,我依然能感知到他的存在,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快撑不住了。或许,等他消失的那一刻,我也会随之离去。”
“前辈!我该如何救你?”方铭忧踏步上前,急迫问道。
白衣男子闻言看向他,温和笑道:“不必相救,我有我的使命,你有你的道路,世间并无双全法,小友,你要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前辈…”方铭忧怔怔望着他渐渐虚幻的身影,眼角泪水无声溢出。
“小友,莫要辜负他对你的期待,你的路还很长,我的生死,无关紧要。”
话落,白衣男子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方铭忧踏步再上前,眼前却出现了自己的队友。
她们一齐出现在眼前,花萌萌走在最前面。
“喂!臭队长!你真的会来找我吗?”花萌萌踮起脚尖,挥舞着小手,大喊道。
“当然,下一站我就去你那里。”方铭忧笑着踏步,眼前之人再度变幻。
彩发少女吐吐舌头,吐槽道:“队长,咱就是说,你啥时候能放咱出去?咱不知道为什么,不能说话了,咱真的快无聊死了…”
“下次一定。”方铭忧笑着继续上前。
沐寒心抱手站在前面,静静看着他。
方铭忧停住脚步,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要你的纯白徽章,只是单纯想要个纪念品,别误会。”沐寒心捋捋碎发,目光移向别处,轻声说道。
方铭忧闻言继续上前,嘴角噙有笑意。
“朋友之间,要纪念品确实很正常,但寒心姐你下次得还给我,这纯白徽章象征意义是特殊的。”
“队长,我们…不是敌人,对吗?”戴着紫鸢花礼帽的女子,秋水般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满意的答案。
方铭忧摇摇头,笑道:“当然不是,不过,鸳鸯姐,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吗?”
鸳鸯咬咬唇,低眉道:“我身边不安全,我怕队长受到伤害,还请队长不要靠近我,因为…会变得不幸。”
“也许吧,鸳鸯姐,但我还是要说,其实,我才是这个世界不幸的源头。”
方铭忧越过她,径直向前。
越来越多的人,在他眼前出现,他都一一回答,直到某一刻,他终于踏上了象征终点的山峰。
“这里是…”
望见前方不远处的凉亭,方铭忧心生诧异。
这亭子与那华阙台上的时候亭子相似,不同的是,此刻里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黑袍威严,二者相貌都是模糊的,像是镜片上起了水雾,根本看不清。
方铭忧不由自主踏步上前,来到亭子外几米处时,发现两人正在下棋。
白衣男子,气质与思伐天几乎一模一样,他瞥了眼方铭忧,一手挽起另一只手的袖子,被挽起袖子的手捏住一枚棋子,朝前一定,朗声道:
“将军!”
黑袍男子闻言,也瞥了眼方铭忧,随即看着棋盘道:“我输了。”
“嗯…胜败乃兵家常事,输赢乃人生一大乐事,如此豁达,便已胜过常人许多。”白衣男子微点头,挥手间,桌上的棋盘便消失不见。
“坐。”见方铭忧还在愣神,白衣男子忙伸手邀请。
方铭忧抿了抿干涩的唇,缓缓坐下,望着两人道:“你们…”
“我们乃存放此处的投影。”白衣男子似早有预料,立刻作答,“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设定好的机关,遇到相应的人,就会触发。”
“你…是长空帝君吗?”方铭忧喉咙发涩,不由问道。
“不是。”白衣男子果断摇头,“我叫长空万宇,只是一介寄情山水的布衣。”
“…那他是谁?”
瞧着另一名疑似龙尊的男子,方铭忧询问出声。
“呵呵…不如…你亲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