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迪狗狗以前在我们这里挺稀罕的,后来养多了,也就不稀罕了。现在外面流浪泰迪很多,被主人抛弃无家可归,到处流浪,刨食垃圾存活。
石柱家的泰迪脏兮兮,一点都不讨喜。
泰迪小狗见人就摇着尾巴往人腿上趴,童燕白皙小腿上顿时两个脏兮兮狗蹄印,惹得童燕一阵惊叫,她的娃娃音惊叫起来,声音着实不好听,特别怪异,若是半夜听到这种叫声一定会把人吓个半死。
她一脚踢的小狗飞出老远,哀叫着跑开了,再不敢往人腿上趴。
我看在眼里,暗暗微微摇头。
石柱家窗台下放着一个鸡笼子,养着两只母鸡,看似这两只母鸡天生不对头,经常打架,头上脖子上毛斑秃,脏兮兮又十分难看。
“刘丽啊,你今天不上班啊?”头发花白女人,剁碎菜叶给鸡喂食,满脸皱纹,神色疲态,有些木讷。
我看看她,又看看正当妙龄的刘丽和童燕,心里颇为感慨,她曾经不也年轻过,也如她们一样富有朝气,然而生活环境不一样,境遇不一样,困苦的生活摧残了她的容颜,压弯了她的腰,折磨她的精神。
她头发花白,满脸皱纹,岁数却不大,也就四十出头。像她这样年纪的女人,不该老成这样。
她被生活折磨的不成了样子,除了机械式的日常生活运作,她对任何事情不感兴趣。
她的男人原本是铁路职工,有一份稳定工作,有一份稳定收入,家里生活还算不错,然而是然而她男人是个短命鬼,三十多岁就早早病死了,留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家里生活一落千丈。
“姑妈我今天休班,过来看看您,石柱呢?石柱在家吗。”刘丽见了姑妈后,瞬间变成一副淑女的样子,看起来要乖巧有多乖巧。
“在呢,在屋里养伤呢,挨千刀的家伙,居然把我儿子伤成这样。”刘丽姑妈无力的抱怨道,声音仿佛暮鼓晨钟,苍老沙哑没有太多生气。
我脸颊微微一红,心中颇为惭愧。
此来也是为表达我的愧意而来,希望能帮到她们母子。
别人欺负我,我会发怒,甚至出手伤人,但我并不是地痞,也不是嗜血的恶人,我的内心其实颇有同情心,见不得弱势群体受苦,能帮助到他们,我很愿意出力帮忙他们。
“他们是你的朋友啊,进家里坐吧,刘丽,茶叶在床头柜里,你去给你的朋友泡杯茶。”刘丽姑妈虽然穷苦,神色萎靡,却也有礼数,客人来了,还是会请进家门喝杯茶。
刘丽姑妈神色有些僵硬,看不出有多大热情。
她微微瞟了我一眼,就不再关注,我心里暗暗抽搐,她一定知道二女是干什么勾当的,我跟二女在一起,可能在她眼里我也不是一个好人!
刘丽姑妈说完,继续在院里捯饬,不再搭理我们,刘丽脸色微微有些尴尬,若不是我要来,她绝对不会来这里的。
她招呼我和童燕进屋坐,她去找来茶叶泡了三杯茶。
刘丽姑妈家茶叶存放时间有些长了,泡出来的茶水有股土腥味,童燕根本就没有动杯子,左顾右盼,神色淡漠打量这家人状况,眉头微微皱起。
我并不在意她如何简陋,如何脏乱,我也是过惯了苦日子,什么苦都是吃过。口渴趴在自来水管口就能解渴,根本没当回事,拿起杯子咕咕喝完,又叫刘丽倒了一杯。
刘丽看我的眼神变的有些不一样了,多了分好感,感觉我这人随和大气,人缘还不错,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也不像听闻中的那么暴力。
刘丽也只是象征性给自己泡了杯茶,她和童燕一样根本没有喝的意思。
看到这家人家里穷苦状况,她们就没有胃口了,更何况她们混迹上流社会,什么没有见过,什么福没有享受过,哪能受得了这种劣质茶水。
童燕没坐多久,就扭捏着屁股坐立不宁,好像旧沙发上有刺,神色略微有些不耐烦。
石柱家不可谓不是家徒四壁,墙皮斑驳,还有几个小坑,墙上贴着一张泛黄年画,两个胖娃娃笑的特别甜,也不知贴哪里多少年了,画像泛黄褶皱,上面挂着两道罗尘丝随风摇曳。
墙角大红木柜,扁平铜锁有些发黑,小时候我只在奶奶家见过,是村里的那种老古董木柜,他家居然还有。
石柱是家中独子,比我年纪小,只有十七岁,还没成年,脑袋笨,家里穷,早早就辍学了。没什么文化,人又笨,找不到好工作,除了工地受苦外,也就只能做保安给人看门了。
而他比我幸福,她还有个妈给他洗衣做饭。
我也有妈,可惜我妈在我十六岁时就不管我了,寻找人家自己幸福生活去了,还生了娃。
我好像是母鸡随意丢弃在路边的蛋,是太阳把我孵化出来的,又是这个大环境把我养大的,自己无依无靠,自己不努力,也就如同流浪狗一般可怜。
而石柱与我不同,他过于老实,人又有些笨,没有我这份血性,不说现在,就说我过去,比他年纪小时,出来打工,没有人敢欠工资不给我的。
我被人打得头破血流,全然不惧,只要不死,只要还能爬起来,就要干到底。
我独自去黑心工头家,单挑他全家人,抄他的家,连他她儿女带老人我都揍,敢动刀子。最终黑心工头还得妥协付清我工资。
当年我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我一无所有,我不怕死,我敢拼命,浑身都是胆,浑身都是戾气,因而名声有些差了,但我全凭苦力赚钱,不偷不抢,我问心无愧。
“石柱,后窗那么高,又那么小,你就不怕跳窗摔断了腿?你摔断了腿,你妈妈以后谁养活?”我转着茶杯,目光一直落在茶杯里淡黄色茶水面荡起的纹路上,老神在在说了一句。
二女听的有些没头没脑,各个竖起耳朵去听,还真听见里屋开关窗户的声音。
二女有些惊讶看向我,感觉我这人有些像故弄玄虚的大仙儿,神神秘秘且神神叨叨。
她们哪里知道我的神异之处,视觉能穿透墙壁,耳朵灵敏的能辨别出十里八街的声音和事物。
石柱那麻雀脑子显然没明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他老早就透过里屋玻璃窗看到了我,他怕了,惧怕我这尊瘟神,一心想着躲远些。
石柱听到我的说话声后,受到惊吓,卡在小窗口进退不得,好不容收回半截身子,脚踩空,一屁股跌回里屋床上,又滚落地下,痛的哼哼唧唧。
刘丽听到噗通一声,赶紧起身推开里屋门一看,里屋高而不大的后窗开着,窗扇朝外张开,石柱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哼哼唧唧,显然掉下窗把脑袋磕了。
“柱子,你搞什么呢,还真想从后窗跳出去啊,你疯了。”刘丽回头看向我一阵惊讶,居然感觉我这人特别神秘,料事如神。
童燕听到刘丽话后,也是惊讶的看向我,眼神怪怪的,和刘丽同样想法。
反正两双美眸看我,有敬畏,也有看神棍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