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哇呜,警笛声再次响彻整个泰安小区,警车里聂凤娟愁眉苦脸,疲惫不堪,心里嘀咕安泰小区还真遭天谴了,一夜发生多少事!
安泰小区好多居民叫苦连天,这一夜不得安生,警笛声没完没了,有人趴在窗口叫骂:“要不要人睡觉了,好吵。”
“遭恐怖袭击了,还是遭原子弹轰炸了,咋一晚上警笛声不断。”
“我的天,要死了!”
随着警车渐渐靠近出事点,聂凤娟视线逐渐清晰,当她看到前面那家黑烟滚滚,火光冲天,脸色骤然一变,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当即拨通消防和救援电话请求支援,又调集派出所值班人员增加人手。
聂凤娟心急如焚,跳下警车带着两名民警冲上楼,一心想着先救人,保命要紧。
房门好不容易破开了,救出里面两名年轻男女,聂凤娟和两名民警脸被熏的乌黑,身上还有被火星烧出好些破洞。
聂凤娟疲惫的依靠墙上,长长舒口气,人救出来就好。
眼见年轻男女依旧如死猪,昏昏沉沉没有醒来,就像手术前被打了麻药一样,也不知喝了多少酒,居然醉成这样,男人半边身大面积烧伤,女人原本没有穿裤子的屁股看似外焦里嫩,也被烧伤了。
若是没有人及时报警,警察晚来一会儿,这两人无疑醉生梦死中火化了,还是自己火化了自己的。
聂凤娟好生无语,这就是浪漫带来的结果。
消防车赶来现场迅速展开灭火,火很快被扑灭,从而避免了大量财产损失。
救护车来后,医护人员给伤者做了必要处理,急匆匆拉走了。
聂凤娟返回派出所时,也已精疲力尽,在派出所公共女浴室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回到办公室趴在办公桌上就睡着了。
没睡多久,办公室门被人敲开了,递给她刚传来的报警台分发下来的任务。
聂凤娟现在累的死的心都有了,她又不是机器人,她是人,是要休息的,连轴转是会累死的,她浑身乏力疼痛,还是接过文件看了。
这次是报警台发来的报假警电话号码人信息,这人就在安泰小区。
聂凤娟瞪眼一看,顿时脸上精彩纷呈,难以置信,上面赫然是我的名字和相关信息,接着看下去就是报警次数和所报内容。
她脸颊抽搐,有骂娘的心思。
隐隐感觉我没安好心,趁她值班打击报复,想折腾死她。
她想骂人,却也疲惫的没力气了,耷拉着眼皮,强忍着困倦吩咐警员:“给他们回馈过去,就说这不是报假警,全都是事实,我们都已经一一处理好了。”
聂凤娟吩咐下去,警员出去后,拨打我的电话号码。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现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聂凤娟郁闷,挥舞拳头:“可恶,混蛋,竟然关机了。嗷……好困啊……睡觉。”
眼见天快亮了,她脑袋一沉,趴倒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上厕所尿尿时,顺手开机,电话铃就响了,吓我一跳,差点把手机掉进马桶。
再看号码是一一零,我有些懵逼,假的吧,可能是诈骗电话,挂着一一零马甲吓唬人。
转念一想,脑袋就大了,可能昨晚闹的动静大了,警察找上门了,此刻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接通电话。
“喎,你好。”
“你好,请问您是甄峰先生吗?”
“是啊,什么事?”
“昨晚是您报的警吗?”
“是啊,咋啦。”
“是这样的,我们需要核实一些相关信息,请您来安泰路派出所一趟,您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我这就去。”我挂断电话,虽然人家说的客气,不像是来找我麻烦的,可我心里难免紧张,光想着叫聂凤娟吃些苦头,没有察觉自己冒失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虽然没有报假警,不可能被收拾,但要叫我解释,我该如何回答。
匆匆洗漱,穿衣出门,直奔北门马路对面安泰派出所。
进了派出所门,迎面遇见前天和聂凤娟一起审问我的小李,他看我神色古怪,嘴角抽搐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扭头走了。
其他看见我的警员,眼神也都有些古怪,但没有人理睬我。
好几名警员现出疲态,有些萎靡不振,大都和聂凤娟昨晚出警了。
“甄峰是吧,你去走廊左拐南第二个办公室,聂警官在等你呢。”一名胖墩墩女警一眼认出了我,手里抱着文件夹,嘴里叼着一根铅笔上下打量我,把我看的心里直毛躁。
听到聂凤娟名字,我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想来她特意安排的,预料到我可能有麻烦。
“谢谢!”我道谢,没走出多远就听胖女警喃喃声。
“好身材,好俊的脸蛋儿,标准的美男子,嘻嘻,我好喜欢。”胖墩墩女警低声喃喃自语,听在我耳里,赶紧加快脚步走开了,显然她看过我的裸哥视频,犯花痴了。
路不长,遇到的警员不少,各个眼神古怪,窃窃私语,我如芒在背,头大如斗,赶紧匆匆找到聂凤娟那间办公室。
敲了敲门,没动静,又敲了敲,还是没动静。
没人?
试着拧动门把手,门没锁,轻轻打开门,我探头看去,屋里只有聂凤娟一人,正趴在办公桌上睡觉,偶尔发出一两声鼾声。
我瞥了眼走廊,一脸坏笑,蹑手蹑脚走了进去,轻轻带上门,走近办公桌沉声开口:“聂凤娟同志啊,上班时间睡觉,这个月奖金就别想要了。”
酣睡中的聂凤娟听到这话后,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站的笔直笔直的,标标准准军姿,布满血丝两眼目不斜视,直视前方,毫无犹豫,铿锵有力开口:“报告领导,我没有睡觉,我昨晚出警,回来不久脑袋有些痛,趴在桌子上缓缓,我没有睡觉,绝对没有,我保证。”
她这一反应迅捷无比,把我吓的倒退两步,神色古怪的盯着她看去,昨晚熬夜出警折腾的够呛,熬出两个黑眼圈,不似熊猫,也胜似熊猫了。
没见领导回应,聂凤娟微微扭头,用眼角余光一瞥,我愣愣当场,不见领导身影。
她疑神疑鬼扭过头来,不见领导,只有我一人,我和她大眼瞪小眼,待她明白过来后,一脸羞恼:“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出去。”
手指颤抖指着房门,双眼瞪的牛大,眼角欲裂,显然气的不轻。
“嗷,是你叫我走的,我回家了。”我赶紧懦懦应了一声,回身就要出去。
“回来,谁叫你回家了。”聂凤娟没好气的指指对面椅子,她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哈欠连天,趴在桌子上就要继续睡觉。
“你咋啦?你中邪了,大清早发什么火,女人火气的对身体不好,会内分泌失调的。”我忍不住有些想笑出声。
“你,你给我闭嘴,冒充执法者,罪,罪大着呢,你给我小心点,不要玩火,嗷,好困,让我在睡会儿。”聂凤娟没有抬头依旧趴在桌上。
我一脸鄙夷,瞥眼困得要死要活的聂凤娟,轻声开口:“我进门时,听你哭哭啼啼说梦话,说不要嘛,不要离开我嘛。”
聂凤娟噌的一下子直起身,脸色有些难看,瞪着我迟迟没有说话,嘴巴抽动。
我脸色一变,只以为她开不起玩笑,恼羞成怒要打我。
“我真说梦话了?”聂凤娟清秀脸蛋囧成面瓜,懦懦开口。
我眉头跳动,啥意思?
“半小时,就半小时,给我看着点,有人来赶紧叫醒我。”说完她就再次趴倒在桌子上没声音了。
可怜的姑娘,她该有多累啊,我看着都有些不忍。
半小时后她准时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扭扭腰,眼睛依旧红红的,两个黑眼圈越来越明显,我差一点笑出声,赶紧低头掩饰。
聂凤娟看我的眼神恶狠狠,撮牙花子。但很快收敛神色,慵懒的说了声:“那边有饮水机,要喝水自己倒。”
“不用了,我不渴。”我讪讪摆手谢绝。
“我渴!”聂凤娟揉搓着脸颊。
我白了她一眼,还是去给她接了一杯水,她满意的说声谢谢,咕咕一口气喝完。
聂凤娟扭扭腰,抽动两下脸颊,又用手拍拍,基本恢复常态,习惯性取出文件夹,取出一只笔,这才一本正经看向我问道:“说吧,什么情况,你一晚打了好几个报警电话?”
“我报假警了?”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
“没有,全都是事实。”聂凤娟一脸严肃,一看她严肃的表情,我心里就来气。
“既然是事实,我没有报假警,你们叫我来做什么?我很忙,耽误我工作,你们管饭,还是给我发工资?”
聂凤娟见我脸色冷了下来,看起来比她还严肃。
她脸色变了又变,很不习惯我的态度和眼神。
她深吸数口气,换了一种表情,斜睨着我揶揄我:“也不知关彤怎么会看上你这号人。”
“你这话是人身攻击,身为公职人员出言不逊,罪加一等,我要投诉你,我要向你们领导检举你。”我撮牙花子警告她,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你尽管去投诉,我怕你个屌。”聂凤娟神色不屑,出言挑衅。
“我家关彤,自然比你有眼力。”我呲牙揶揄她,眼神颇为不屑。
“你!”这话看似对聂凤娟又极为富有杀伤力,当即把她气的站起身,指着我手指颤抖。
我轻哼一声:“你当然不如关彤了,人家关彤不仅比你漂亮,心胸也比你宽广,哪像你,小肚鸡肠,恩将仇报。”
没等我说完,她看似要跳过桌子揍我了,笔录文件夹也已向我砸来。我一把接住文件夹,赶紧出言:“喎喎喎,你不要激动啊,你激动什么嘛,我说错了嘛,我昨晚见你值班,就想着帮帮你,多给你立功机会,你反而不领情,还想揍我,你要是敢揍我,我就喊人了,告你非礼我。”
聂凤娟闻言噗嗤笑出声,走过来双手掐着我的脖子晃了晃,没有用多大力,撮牙花子笑骂道:“你告我啊,能告倒我算你本事。”
我挺挺腰杆,学着老周那种表情,含情脉脉看着她:“其实我心里一直喜欢的是你,你知道吗?梦里经常梦见你,儿时的你,梳着马尾辫,英姿飒爽,好可爱……可惜,现在的你变的更漂亮了,也变的有些陌生,我好伤心,好心痛。”
聂凤娟没曾想我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神色微微颤动,似有回忆。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这是某部电影里的桥段,只是我说的台词好像不一样,意思差不多,她脸颊一红,极为羞恼,掐着我的脖子用力了一分:“你能说的再恶心点吗?”
“我没有说谎!”我微微撇过眼神,看向窗外天光,眼神深邃而忧伤。
聂凤娟脸颊颤抖,嘴唇哆嗦,眼里竟然有水雾。而后她脸红脖子粗,眼里流露出难以遏制的愤怒,用力掐着我的脖子,似乎受到了某种刺激,要掐死我,若不是我身体经历了脱胎换骨变化,不定被她掐的背过气去。
“不,不不,不敢了,怕你了,我投降好不。”我赶紧举手投降,心砰砰跳,暗自心悸,跟女孩开感情玩笑咋这么危险,尤其像她这样的女警,弄不好她是不是会拔枪毙了我。
聂凤娟放开了我,转过身去擦拭眼睛,没有回头看我,轻声开口:“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是,绝对不是真的,我只是开玩笑。”我低头胆怯的偷偷瞥她。
身材好,脸蛋俊,屁股翘,就是脾气大了点,还有这身生人勿近的制服,让人望而却步。
“算你识相。”聂凤娟忽然转过身,神色颇为得意,回到她的座位,从抽屉里取出一盒新鲜杨梅递来,我讪讪苦笑,脸颊感觉有些僵硬,取了一枚送入口中。
杨梅蛮贵的,我见过,没买过,也没吃过,这次是第一次吃,酸酸甜甜味道还行。
她斜坐办公桌,也不在记录笔记,随意问我:“昨晚事,你应该有个解释,我也好应付领导询问。”
“知道超人吗?”
“知道。”
“知道 X战警吗?”
“知道!”聂凤娟不知在想什么,有些走神,若是她继续回答,我不定说变形金刚呢。
她忽然回过神,噗嗤笑出声,红着脸笑骂:“我看你是皮痒了,竟跟我胡扯,正儿八经问你话呢,你能不能正经点,老老实实,认认真真回答我的问题。”
我一本正经,正色道:“没跟你开玩笑,我的意思是我有特异功能。”
我身子前倾,探头过去,一脸慎重叮嘱聂凤娟:“这事不能和外人说,你知道就行,我最信任你,我只信任你,关彤都不行,关彤那个二五仔知道了,一定会传的沸沸扬扬,我就不能清静了。”
“切,你有个屁特异功能。”她一颗杨梅砸了过来,我张口接过,吃的津津有味。
“好本事,再来一颗。”
我连忙拒绝,我可不想为博得红颜一笑装狗狗,一把抢过她剩下半盒杨梅,几口吃光。
“可恶,你咋都吃了,杨梅好贵的,欠我一盒杨梅,下次来,给我带一盒,不两盒。”聂凤娟双臂抱胸,威风凛凛,看似我不答应,她就要给我的点颜色看看。
“小气!这点比不上关彤,关彤可大气了。”我也不知自己什么心思,又拿关彤撩拨她,没想到她果然又有反应了。
她眼皮跳动,抿着嘴现出不服气的神色,脸色渐渐黯然。
我喜欢看她吃瘪,借此杀杀她的傲气,可是也不想如此美丽女孩因此而伤心欲绝,我心里还是非常不忍心的。
“哎!”我长长叹息一声。
她诧异看向我。
“命运弄人啊,喜欢的女孩,瞧不上我,不喜欢的女孩,推都推不走,这叫个什么事儿,头大啊,脑壳痛。”我装模作样揉揉脑袋,瞥看她,就见她脸颊火红扑了上来。
“别闹,你咋就爱掐人脖子啊,这样不好,会出人命的。”我赶紧做出防御动作,一来一回,好似回到童年,童年那片学校沙滩。
我抓着她的双手,她怔怔看着我,那一刻似乎有电流划过二人身体,我和她几乎同时尴尬收回手。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有些扭捏,全无执法人员严肃神色,像个平常情窦初开的女孩。
“骗你的,我可没有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毛病。”我低头轻声开口,言不由衷,心里隐隐作痛,痛又如何,自己喜欢的有缘无分,人家清高看不起我。自己不喜欢的,又对我那么好,我何尝忍心弃之不顾。
我心还是太软了,不想伤害了谁。
我心还有些小了,怕由着自己感觉走,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毛都没捞着。
她神色黯然,她嘴唇微微颤动。
猛然她掐着我的脖子死命摇晃,声音有些尖利:“我问你感情的事了吗?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拿关彤恶心我吗?伤我好玩吗?你过意的去吗?你个混蛋,你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当她看见我眼泪哗哗,她莫名心软了,心痛了。她身形颤抖,放开了我,默然转过身,不再看我。
我可不是自己哭出来的眼泪,是被她又掐又摇晃,硬搞出来的。
这家伙能动手就不动口,好凶残,我抹掉泪花,有些忌惮她。
“关彤是我最好的闺蜜,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请你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拿她来说事,也不要把我们混为一谈,也不要吃着碗里看着……哎,扯到那里,反正,就是反正,哎,该死,被你搞糊涂了,脑壳痛。”
聂凤娟回到座位,趴在桌子上蒙着头,不说话了。
好半天,她才开口,并没有抬头,依旧趴着,蒙着脑袋。
“你真有特异功能?”
迟迟听不到我回答,这才抬起头,双眼似乎更红了,好像还有些浮肿,我呆呆看向她。
她脸颊抽搐,红了又红,转而恼羞成怒,目光四处找东西。
我见她看似又要打我,赶紧开口:“别闹,你们所长来了,让他看见,还以为我们在办公室打情骂俏呢,那多不好。”
“打情骂俏,我看你是活腻歪了,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还想打我的主意不成。我是那种懵懂的小萝莉吗?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给我死去。”
聂凤娟着实暴力,见桌上花瓶,瓷器笔筒分量有些重,怕一下子打死我,直接扑上桌子揪住了我的耳朵,杏眼圆睁,呲牙咧嘴,凶的像只母豹子。
“我说话你发火,我不说话你也发火,你还是让我走吧,我怕被你搞死。”我怯生生求饶。
嘎吱,门打开一条缝,聂凤娟条件反射,迅速至极,从桌子上翻身而下,笔挺挺站在桌前。
“你咋知道你们所长来了。”我看她架势颇为差异。
“不是你说的吗?我还要问你呢,你咋知道的。”聂凤娟已经听出所长脚步声和轻微说话声,断定所长来了,更诧异我先来早有预料。
“我有特意功能呗,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冲她翻白眼。
“狗屁,你这人犯贱,跟你混熟了,你就蹬鼻子上脸,无法无天了。”聂凤娟嘬牙花子,看我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