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妃一愣。
这里到处熊熊烈焰。
小家伙开什么玩笑啊?
要她脱裤子尿尿。
宫女、太监,侍奉婆子都阻挡不了火势。
她一泡尿能顶什么用。
况且还是蹲着尿。
他们直捣腹地,已经被大火包围。
这时候奶娃让她脱裤子尿尿?
年妃后悔了。
怎么能相信一个奶娃子的话呢。
“子墨,娘来救你了!”
年妃顾不得火势往里冲。
(姨娘想死,窝还不想死呢。)
(大锅锅真可怜啊!活活烧死不说,还没人替他申冤。)
年妃一凛,立马清醒过来。
皇帝东宫设宴,宴席上陛下视奶娃如珍宝。
太皇太后百般宠爱。
将小奶娃视作心尖上的肉。
席间。
皇帝吃了奶娃的口水鸡,便匆匆的赶往锦绣宫。
据说陛下在锦绣宫欢愉了一晚。
一大早婕妤变嫔妃,来东宫恩谢福泽,锦罗绸缎拉了几大车呢。
想到小家伙的不凡。
年妃哪还敢怠慢,这会儿顾不了太多,直接扒了裤子蹲下开始嘘嘘。
(哎呀,姨娘不要,羞羞,奶娃也会害羞的!)
年妃汗。
(姨娘,窝是说,窝尿个圈圈,不是姨娘尿个圈圈。)
年妃羞得脸都红了。
真是天大的乌龙啊!
幸好只有她能听到小家伙心声。
年妃快速提起裤子,扒下小家伙裤子,冲着小家伙嘘嘘。
“姨娘,别看着窝呀!奶娃子不要脸面的吗。”
年妃脸红,连忙转过头。
嘘嘘嘘。
嘘嘘嘘……
年妃吹着口哨,督促着小家伙嘘嘘。
叶璇尿了个圈圈,便冲着圈圈啐了一口。
(呸!)
(贼老天,窝都赐你圣水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下惊雷,下圣水,救窝锅锅?)
(窝锅锅可是窝爹身上掉的锅。)
年妃一边嘘嘘,一边偷看。
小家伙怒气冲天,一手指天,一手掐诀,咿咿呀呀,念念有词。
(贼老天,窝锅锅可是窝爹身上掉下的锅,掉下的锅。)
小家伙脖子一昂,眼珠一瞪。
顿时狂风大作,乌云汇聚。
咔嚓,咔嚓,咔嚓,一道道惊雷劈下,豆大的雨点瓢泼一般滚落。
嘶?
嘶?
嘶——
年妃惊得目瞪口呆。
小家伙真的引动惊雷,叫来瓢泼大雨了。
哗啦啦,哗啦啦……
倾泻一般的雨水灌向公子子墨寝房。
瞬间将熊熊烈焰扑灭。
“啊!大儿,我的大儿?”
年妃不要命的往寝房里冲,“大儿,大儿?”
咦儿——
小奶娃嫌弃的捏住鼻子,捂住嘴巴,闭上眼睛,更是把头使劲的往年妃怀里钻。
(窝不吃人奶。)
(窝只是嫌骚。)
这会儿下的可是他那一泡尿幻化的雷电和无根圣水呀。
再怎么说也应该有点骚吧!
特别是他子墨锅锅的寝宫。
(锅锅,子墨锅锅?)
叶璇、年妃冲进寝房,叶子墨蜷缩在床角,已经被熏得浑身焦黑,头发眉毛更是烧的卷曲,许是太过炙热,这会儿正伸着舌头,接着无根水,大口大口的喝着。
吸溜吸溜。
吸溜吸溜……
咦儿!
小家伙不忍心看了,更是往年妃怀里钻。
锅锅不嫌弃圣水。
窝嫌弃呀。
虽说童子尿治锅锅瘫疾。
锅祸吸溜吸溜的声音。
反胃。
太反胃了!!
(姨娘?)罪魁祸首双手乱抓,一点都没觉得愧疚,咧着牙花子咿咿呀呀的叫着。
(锅祸饿了,锅锅渴了?)
小家伙幸灾乐祸。
嫌弃归嫌弃,还是将珍藏了几个时辰,说不上被他梭罗多少次的的肉干递给叶子墨。
(锅锅,香香。)
向来疯魔,生人勿近,更是发狂的叶子墨,这会儿心境平和,只是两眼无神的望着奶娃。
颤抖地张开嘴巴。
“弟弟,我有弟弟了。”
叶子墨眼角溢出泪水。
他再也不用苦苦的支撑,活得这么累了。
他可以结束余生了。
哈哈。
哈哈哈……
啊!!
突然。
叶子墨双眼通红,变得癫狂。
“子墨。”年妃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她的子墨大儿得救了。
是奶娃子救了她的子墨。
救了她们母子。
年妃满眼泪花,扑抱住公子子墨。
“儿啊!你可吓死娘了,你若是不在,娘也不活了!”
呜呜呜。
都说深宫内没有眼泪。
年妃哭的梨花带雨。
啊!啊啊啊啊!
公子子墨突兀大叫。
无比仇恨,抗拒的看着年妃。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叶子墨状若癫狂。
愤怒的瞪着年妃,和接应过来的宫女、太监,侍奉婆子。
他双眼通红,涕泪横流。
五年了。
除了眼睛嘴巴能动,就没有再能动的地方了。
这会儿他失 禁了。
他不要脸面的吗?
“滚,滚,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年妃身子一僵。
五年。
整整五年。
她那原本性情温良,知书达礼,翩翩公子的子墨大儿,自打在马厩被惊马踢了,成为瘫子之后,子墨就性情大变,半疯半癫状况。
生人勿近。
就连她这个亲生母亲都不得靠近。
可是心疼了她这个做娘的。
可是疏远了他们母子啊!
“儿啊,我是你娘亲,你亲娘啊?”
年妃眼巴巴的看着叶子墨,循着他脸上身上的伤。
这些年她本就愧疚。
这又让子墨遭受了无妄之灾。
这让她怎么活啊。
“滚,滚啊,我叫你们滚,都滚。”
叶子墨拼命的控制着,偏偏无法控制那失 禁。
刚才只是尿了,这会儿臭啊!
小家伙提前捏着鼻子,这会儿更是往年妃怀里拱了拱。
(锅锅,窝和姨娘等会儿再来。)
小家伙指着门外。
(姨娘,窝娘昏倒了,快去见窝娘。)
公子子墨无恙,年妃宽心。
奶娃救了他们母子,年妃哪敢贪恋这时的团聚。
“大儿,娘把小公子送到太子妃那儿,娘就回来。”
年妃抹着泪。
纵使再多担忧,太多不舍,也不敢逗留。
“来人,快把公子子墨转移到安全的地儿。”
年妃冲着赶过来的宫女、太监,使唤婆子发号示令。
“滚,滚啊,都给我滚啊!”叶子墨声带哭腔。
他常年瘫在床上。
已经人不人鬼不鬼,没了尊严。
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如今仅存的脸面,都要被揭开。
若是被当众得知他失 禁。
他哪还有脸面活于世上。
这几年。
是他不想见爹,不想见娘吗?
是他不知什么时候失 禁,什么时候会变得臭气熏天,让爹娘生厌。
这只是他仅存的最后脸面啊!
(锅锅羞,锅锅羞羞,锅锅臭呢,拉臭臭呢,不想在姨娘面前丢脸。)
(别叫他们动锅锅,叫伺候锅锅的小厮,伺候锅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