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嵩强自镇定下来,对张闿道:
“这位将军,你们这么干,无非是为了求财,钱财老夫不缺啊!
只要你们愿意放过老夫,老夫带来的所有金银财货都是你们的,都给你!”
曹嵩求生欲如此强烈,依旧打动不了张闿。
张闿持刀上前两步,一刀插入曹嵩心窝。
“呃…”
鲜血喷涌而出,曹嵩的身形顿时萎顿了下去。
他茫然的看着张闿,不明白此贼为何要杀自己。
张闿对曹嵩道:
“糊涂!
杀了你,你这些钱财也是老子的!
留着你的命,难道等你去给曹贼报信吗?”
曹嵩勉强抬起手指,对张闿怒道:
“吾儿阿瞒…不会放过你!”
“哈哈,我们兄弟生死有命。
这就不劳老太公费心了。
告诉你,你们曹家所有的人,今晚都要死。
不过在杀他们之前,老子得好好享受享受。”
张闿说着将目光投向床上的小妾,露出一丝邪笑。
“把兄弟们都叫过来,让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你…贼子,不得好死!”
曹老太公还没咽气,继续咒骂。
张闿觉得烦了,一刀将曹嵩的头颅砍了下来。
曹嵩的头颅在地上咕噜了好几圈,依旧双目圆瞪,死不瞑目。
这一夜,是罪恶的一夜。
大雨倾盆,鲜血随着雨水蔓延到整个古寺。
曹嵩的家眷和古寺中的僧众,除了少数运气好的人逃出去,其余皆被张闿等贼众斩杀。
待杀光了寺中之人,张闿一把火烧光了古寺,带着曹嵩的上百车财产跑路了。
曹操正在与心腹文武们商议如何合纵诸侯对抗吕布,就有死里逃生的管事前来报信。
曹操惊闻此噩耗,顿时愣在原地。
他难以置信的对报信之人问道:
“你说什么?
吾父和吾弟曹德…”
“死了,全都被贼人杀了!
那贼人,乃是徐州刺史陶谦派来护送老太公的。
主公,您要为老太公和曹家满门报仇啊…”
“啊!痛!
痛煞我也!”
曹操感觉周围天旋地转,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头部,哭嚎不止。
若不是有众文武扶着曹操,他几乎要哭得晕厥过去。
曹操哭嚎了一阵,待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便咬牙切齿道:
“陶谦老贼害我满门,不血洗徐州,此恨难消!
来人呐!
传我军令,尽起大军二十万攻伐徐州!
所过之处遇城屠城,鸡犬不留!”
“诺!”
曹洪、曹仁、夏侯惇、夏侯渊等大将都是曹氏的宗族大将。
听闻老太公曹嵩被害,也对陶谦痛恨不已,齐声应诺。
众谋臣对视一眼,连忙出言劝谏。
“主公,我们不能攻伐徐州啊!”
“如今吕布独霸一方,实力为天下之冠。
“我们最大的敌人是吕布,不是陶谦…”
“还请主公三思!”
曹操一向虚心纳谏,可今日却一反常态,摆手道:
“都别说了,吾意已决!
讨伐徐州势在必行,汝等不必再劝!”
曹操说罢,拂袖而去。
谋臣荀攸对荀彧说道:
“文若啊,若是主公一意孤行,对我军有百害而无一利。”
“确实如此。
这样吧,一会儿我去劝劝主公。”
“能劝动主公的,也只有文若你了…”
午时过后,荀彧到曹操的司空府拜访。
小皇帝刘协跟曹操还处在合作的蜜月期,直接封曹操为大汉司空,位列三公。
如今大汉有两个皇帝主政,对于官吏的册封极其混乱。
刘辩和刘协册封的官员,有很多都是重叠的。
具体谁封的官合法,到最后还是得看谁的拳头大。
荀彧是曹操最为倚重的心腹谋士,可不用通禀曹操,直接进入司空府。
荀彧进府之后,正好遇到了曹府的老管家,便开口问道:
“主公现在可好?”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对荀彧道:
“主公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用餐。
只是一个人坐在庭院的亭子里,不准任何人去打扰。
一直这样下去,主公的身体会受不了啊。”
“把饭食给我,让我去送吧。”
“哎,好…”
老管家也知道,荀彧乃曹操心腹。
别人的劝告曹操不听,荀彧肯定有办法让老爷吃饭。
过不多时,荀彧端着餐盘来到庭院。
他果然看到曹操坐在人工湖旁的凉亭内,目光呆滞的望着湖水。
荀彧将餐盘放到曹操面前的石桌上,为两人各斟上一杯酒。
“主公,心情烦闷,喝上一杯或许会好些。”
“是文若啊…”
曹操看起来明显憔悴了许多,他端起酒杯与荀彧碰了一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文若此来,是想劝我不要攻陶谦吧。”
荀彧点点头:
“如今吕布势大,天下群雄又皆是碌碌之辈。
匡扶汉室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主公身上。
如果主公怒而兴兵,岂不是给了吕布坐山观虎斗的机会?”
“二虎竞食,猎人得利,自古皆然。
还望主公熟虑。”
“文若所言,吾又何尝不知?”
曹操说话时,荀彧趁机将餐盘中的小菜端到桌上,与曹操一起吃。
曹操吃着盘中点心,轻声叹道:
“吾年幼时,终日与袁本初等人飞鹰走狗,游荡无度。
算是洛阳城中有名的纨绔弟子,为百姓所厌恶。
叔父对我的行为很不满,就经常向吾父告状,让父亲惩罚我。”
“吃了几次亏之后,我就响起一个办法对付叔父。”
曹操说到这儿,脸上竟浮现出一丝会心的笑容。
“有一次见到叔父来寻我,我就故意装作中风,倒在地上抽搐。
叔父连忙告知父亲,可等父亲来寻我时,我却没有任何发病的迹象。
父亲问我,叔父言汝中风,现已痊愈乎?
我就对父亲说,叔父本来就不喜欢我,编瞎话诋毁我倒也正常。”
荀彧闻言亦笑道:
“主公自幼聪慧过人,日后老太公必不信叔父之言。”
曹操面露缅怀之色,轻轻摇头道:
“此事过后,父亲就没听信过叔父的话。
当时我也以为吾计得逞,骗过了父亲。
后来才想明白,当父亲的,岂能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他是故意惯纵于我,所以才不听叔父之言。”
“文若,父爱如此,吾何以报偿?
如今吾父死于陶谦老贼之手…
若不能为其报仇雪恨,又何以告慰吾父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