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攻打附近小国的战事持续了七年之久,期间也有小国主动投诚,上交降书归入大乾。
此时已是元武十九年。
齐温玉四十六岁这年。
期间,齐长安同赵婵已经诞下齐家的长孙同长孙女,齐温行也诞下二子,齐长宁也于两年前中了二甲进士,名次几乎排在末尾,齐温玉当时得知结果的时候亦是沉默了许久。
知道他成绩差,但是没想到那么差,若是殿试发挥再差些,他们齐家就得出一位同进士了。
同进士啊!!
放在普通人家里,定是欢喜接受的,可是放在家中有正儿八经出身的进士人家里,那就是膈应人了,更何况出自一甲三人聚在的齐家,可想而知,当时齐家人有多么郁闷。
连着元武帝当时看到名次都沉默了许久,最后还亲自阅卷,祝阁老担任主考官已经不是一次了,年纪又大,辈分高,见元武帝那不相信的样子,祝阁老直言道:“陛下,谁家没个糟心孩子了。”
齐家这个二郎已经好多了,虽说不如父兄等人,可好歹也中了个进士啊。
果然基因很重要。
元武帝听完只能接受,他还想着,在他手里能让齐家科举前四名,状元,榜眼,探花,传胪聚在了,可惜啊可惜,他家二郎不争气啊。
这个名次让他想点传胪都没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
进士宴上,元武帝念着齐温玉这些年的辛苦,本想让齐长宁入翰林院镀金的,谁料齐温玉直接跪地拒绝,义正严词,忠心不二的为了自家老二求了外放沙洲做官的差事。
在场众人,“”
齐大人这是真的受到打击了。
齐长宁倒是无所谓,乐呵呵的接下了,出发之前,齐家迅速同周询家的小女儿把婚事办了。
周询小女儿周燕燕性子长相最像周询,年方十八,周询舍不得这个最小的女儿出去吃苦,得知齐家有意,随即同意了婚事。
齐长宁平时逢年过节也是见过周燕燕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况他觉得周燕燕长得也是好看,随即应了这婚事。
周燕燕也觉得齐长宁长得颇为不错,又是进士,性子跳脱和善,她也喜欢。
襄王有意,神女有心,两家见此,立刻备了婚事。
二人成了婚,齐长宁便带着妻子去了沙洲外放做官了。
上无长辈约束,小夫妻二人性情又相似,可想婚后生活有多舒坦。
同时,齐温玉也觉得,放走了这个糟心儿子,胸口堵着的那口气,着实舒服多了。
东宫。
皇太子陈鸿熹今年已经十岁了,南方传来捷报,他这个皇太子最是高兴,虽然只有十岁,可是他的心智绝不低于普通十五岁的孩子。
如今的形势于他而言,可想有多好。
朝中重臣,工部尚书,户部尚书皆在他的东宫任职,这是元武帝对他的偏宠。
齐温玉昨日刚收到齐长宁寄来的书信,嗯,他又要做祖父了,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他已经习惯了。
但是让他郁闷的是,这小子的考核竟然只得了一个良?
这就让他很不舒服了。
想他自从做官,哪次吏部考核不是优秀,后面齐温行,齐长安亦是,唯有这孩子,齐温玉无奈至极。
心中虽恨铁不成钢,可是面上他倒是也没说什么。
只要不犯事,不祸害百姓,平庸一些也好,毕竟如今的齐家,风头确实太盛了。
正是春日,东宫的花园子里,百花齐放,各地送来的珍宝数不胜数,齐温玉瞧着眉头微蹙,若是元武帝真的打算让皇太子继位,一直这般平顺下去可不好啊。
阳光透过窗户折射到了屋里,外头传来内监的传报声,“殿下,太傅来了。”陈鸿熹晃了晃神,思索自己周身形势的思绪立刻被打断了,他合上书籍,缓缓起身。
齐温玉走了进来,拱手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陈鸿熹赶忙道:“太傅不必多礼。”说话间,他看着齐温玉的神色,见他眉头微蹙,不禁好奇了起来。
“太傅瞧着似乎有些心事?”陈鸿熹这些年对自己的这位太傅也算了解一些,一位非常聪明,忠诚,爱民的好官,学问也特别好,虽说年纪大了,可身上丝毫没有那些古板森严的夫子样子,却是格外活跃,温和,总而言之,他很喜欢这位太傅。
齐温玉轻轻一叹,也不掩饰,无奈叹道:“也没什么,就是臣的二子在外考核的结果出来了。”
陈鸿熹,“”
齐家满门清流,学问皆是数一数二的,可是这位齐家老二当年却是硬生生用一己之力将齐家人在读书人心中的形象拉了下去。
没办法,名次确实差别太大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太傅莫要忧思了,齐县丞也是年轻了些,等过几年说不准就不会惹太傅担心了。”陈鸿熹只能选择宽慰他的好太傅。
齐温玉长吁一口气吐槽道:“打小就油嘴滑舌,书读得也一般,过几年,怕是过十年也还是这个德行。”想着,齐温玉摇摇头,试图将自己的糟心儿子甩到一边,同陈鸿熹道:“今日我来看看上次教给你的北方民俗你记的如何呢?”
陈鸿熹回道:“孤背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疑问,想问问夫子。”说着,赶忙去取上次的书本。
齐温玉也顺势跟了上去,走到二人平时学习的地方坐下。
对于齐温玉的授课,陈鸿熹表示非常喜欢。
不同于其他夫子的古板无趣,苦读四书五经,他的齐太傅好像更喜欢告诉他大乾各地的风土人情,四季农事,如今的税收等等。
用他父皇的话来说,他的太傅希望他将来做个好皇帝,嗯,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陈鸿熹取来了书本,二人开始如同往常一般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