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齐温玉一手抱着小长宁,一手拉着小长安,再次道:“爹教你的话,都记住了吧?”
小长安拍着胸脯道:“记住了。”
见他这副样子,齐温玉心中稍缓,笑道:“走,咱们去陪你娘用早饭。”
小长安咧嘴一笑,小腿利索的往屋里跑去。
口中喊着,“娘,娘,我和弟弟来陪你用早饭了。”
屋里,秦宜宁套了件衣服,见着肉嘟嘟的小长安,沉闷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小长安直接一个上前抱住了她的腿,晃悠悠的道:“嬷嬷说,今儿个早上有我爱吃的桂花糕,娘,爹说你在难过,你不要难过好不好,我把我最爱的桂花糕给你吃。”
“伤心的时候只要吃了甜的,就不会难过了,”
听着小长安的话,秦宜宁缓缓蹲了下来,伸手抱住了他。
小长安最是闹腾的时候,这些日子也不喜欢人抱他,但今儿个一大早,他爹就守在他的床边教了他好一通的话,更是严令他娘做什么他都不能拒绝。
若是他娘不高兴了,今儿个起他就别想出去撒欢了。
话音落下,齐温玉抱着小长宁走了进来,他委屈巴巴的道:“这孩子果真不喜欢我,一大早上就闹腾。”说着,齐温玉将小长宁抱了过去,作势给她看。
秦宜宁心中明白,这是齐温玉在哄她高兴。
她将孩子接过,问道:“早上给他吃过奶了吗?”
齐温玉摇摇头,“我不知道。”
他儿子当然吃过了,他哪舍得他儿子饿着。
秦宜宁眉头微蹙,顿时有些焦急,“林芝,你快去喊奶娘。”说完,她没好气道:“你也是,大早上的,让孩子睡觉就是,弄醒了,怎么还不让他吃饭”
一堆絮絮叨叨的话喷向齐温玉,齐温玉虚心听着,连连附和,“夫人说的是,是我的错,家里还得靠夫人你操持啊。”
“孩子这里,还得夫人你来看着”
秦宜宁瞪了一眼他,仔细间顿时发现齐温玉的黑眼圈了。
她嘴唇微动,却是没说什么。
许久才道:“传早饭吧。”
之后的日子里,见着秦宜宁一天天的状态好了起来,周氏心里也是彻底放心了。
于此同时,草原的各部族在军队的紧盯下,终于完成了迁居。
天气日渐寒冷,转眼到了年节。
京城的神机营在工部尚书的工作内卷下,办得有声有色的。
太子亲自监督,陈文山军中出身,更是一点也不含糊,在太子面前立下了军令状,势必要训练出一队奇兵。
而北地的各部族人口资料,牛羊数目财产也全部送到了齐温玉的桌上。
大年二十九。
沙洲府衙里还是忙得热火朝天的。
陆大人一手翻着账本,一手拨着算盘。
周大人则是一手执笔,一手看着面前的名单,蹙眉沉思许久。
齐温玉坐在不远处,也是思索一会,再下笔写着各部族的名单分布。
而旁边的小侧间里,府衙的各大官员无不都是在奋笔疾书,又或者忙得脚不沾地。
后衙。
周氏同秦宜宁坐在花厅一起说话,旁侧丫鬟带着小长宁在玩耍,至于齐长安,已经被齐秀才拉去了书房开始启蒙。
周氏剥着橘子,无奈道:“这都过年了,大郎怎么还在衙门里忙着。”
秦宜宁坐在边侧,手里绣着花样,含笑道:“官人打算年后整改两族部落之事,如今京城那都在等着,大家伙也不敢懈怠,这才忙到了这会。”
周氏轻轻一叹,手中橘子放在了一侧,同秦宜宁道:“我是心疼你,如今我算知道了,大郎这孩子忙起来那就跟不要命似的。”
想到在北地这几年,秦宜宁生了两个孩子,齐温玉都是这样,周氏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愧对别人家女儿的想法。
当初郑光远在外做生意,齐舒婉在家里日日提心吊胆的样子,周氏如今还记着。
秦宜宁心中感动,乖巧道:“儿媳知道母亲是心疼我,只是官人心有大志,儿媳怎敢耽误他。”
“况且。”说着秦宜宁面色微红,“官人这么辛苦也是为了家里。”
周氏一听,只觉得这媳妇当真是贤惠,自家那丫头简直没法比。
“得,得,你们夫妻的事,你们自个论吧,但若是大郎欺负你了,你可得告诉我。”
秦宜宁连连点头,“是,多谢母亲。”
皇宫。
御书房内,太子还在批阅奏折,自打没了中书省,这全天下的奏折几乎都到了他的头上。
他瞥了一眼旁侧堆得跟小山似的奏折,心中可谓是欲哭无泪。
而皇帝似乎也看出了这个问题。
没了中书省帮着处理政务,皇帝的工作量可谓是飞速加深,之前左右丞相在的时候,他可没忙到大年二十九。
但是撤了中书省也是为了巩固权利,皇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很划算。
至于太子以后如何,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太子一一看着各地的奏折,当看到齐温玉的折子时候,眼睛刷的一亮。
沙洲知府的请安折子 ?
罕见啊。
见他眼底陡然来了光芒,一旁复查的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好奇问,“哪里送来的?”
太子含笑道:“沙洲来的。”说着,太子一一看完,忽的眉头微皱。
“沙洲知府,为其母,其妻请封四品诰命。”太子说完,请示皇帝。
皇帝沉默几息后, 缓缓点头。
“准。”
太子一怔,他父皇真是大方。
皇帝笑道:“锦衣卫送了消息,齐温玉在沙洲做的极好,再者,前些日子岳家丁忧,理应赏赐。”
太子点头“父皇圣明。”
秦家丁忧的事他知道了,秦同知肯定是要守着三年的,但是秦家孙辈那便不用了。
刚刚父皇提到秦家,想必已经知道他所做之事了。
想着,太子赶忙起身,行礼道:“儿臣私下里让吏部改了名册,还望父皇恕罪。”
皇帝不以为然,摆摆手,“你是储君,行事自有打算。”
“你自己衡量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