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四月,荒凉的北地也多了几分春色。
大凉山后的草原上,黑底银旗随风飘扬,孟萱一身甲装,面色肃然,亲率大军继续压进。
身后,左鹏军,宁有为等人皆是兴致昂扬,激动不已。
继续前进,代表着他们离鞑靼王庭也是愈发近了。
如今大凉山附近已被大乾彻底掌控,沙洲城也没了危险,故宁有为此次也一同参与了攻打鞑靼王庭的计划。
想到奢华的鞑靼王庭,宁有为激动道:“听说,鞑靼王庭的瓦片都是琉璃做的,王爷,咱们这一趟肯定比打瓦剌缴获的多吧。”
话语中,宁有为俨然对于此行胜算颇大,已然开始分析着后面的财宝分割问题。
北地一旦稳定下来,他们这些人后面估计也没什么挣功劳的地方了。
是以,这一趟一定要为家中子孙多留些银钱最好。
“脱脱木诡计多端,不可轻敌。”旁侧的左鹏军提醒道。
宁有为嗐了 一声,单手甩了甩手中的宽刀。颇为轻松道:“老子才不怕,王爷,这次让末将去做先锋吧!”
左鹏军,“”
前头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孟萱眉头微蹙,“出发前,不是商量好了吗?”
宁有为尴尬一笑,他就不明白了,都是老将,怎么王爷就这么信任左鹏军。
明明武力值相比,他也不差的。
难道是记仇?
当初自己看不起她,可王爷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左鹏军瞥了一眼他,哼声道:“我说怎么一路上了,你扯东扯西的,原是为了此事啊。”
鞑靼王城不似大乾的布局,州城分布多个城门,为了集中权力,鞑靼王庭只有两处城门,北地战事眼见到了最后,底下的小将也是卯足了劲表现,孟萱公平起见,两处城门先锋,分别派两队人马。
而老将这里,则是用了左鹏军。
孟萱心中知晓,宁有为虽然战力不错,可是这人的智商肯定是不能同细心的左鹏军相比的。
而这一战,势必要稳妥。
孟萱也绝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
宁有为尴尬一笑,转过了头,看向了后面的两个儿子,瞪了他们一眼,警示着这一趟可千万不能给他们老子丢人啊。
宁家两个儿子也知道,这一趟几乎是奠定他们一辈子仕途的战役了。
若是鞑靼被灭,西域部族将不成气候。
不出意外,日后他们要么回京城同那些武将一样混日子,要么就留在边疆守城吧。
而此时的江州城外,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整个州城官员,整装待发的早早的就在城外候着了。
远远的,镇国将军等人见着如此这景象,心中激动不已。
这江州官员真是重视他们啊!
谁料,他的队伍还未停下,远处穿着知州官府的人就跑了过来,镇国将军一愣,这江州知州好生热情,待到他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江州知州怎么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几十步外,就喊着:“将军啊,下官总算盼到您来了。”
跟在旁侧的兵部侍郎董自山内心顿时更加不妙了。
镇国将军也是被这一声惊的一愣一愣的,堂堂知州,哭成这样,这也太
好在是见过大场面的,镇国将军很快缓和好了,赶忙道:“乔大人不必忧心,海寇而已,此次本将军一定替你平息此事!”
听着镇国将军信誓旦旦的话语,跟在身后的成良骏神色不变,心中却是别有所思。
正是春日,海上亦是风平浪静,海商们即便知道前路可能有海寇,还是大着胆子选择了出海,毕竟富贵险中求。
这海上的船这么多,谁能保证被劫的一定是他们的,况且,京城还派了人过来剿匪。
是以,镇国将军等人一到,江州港口处,原本在城中观望消息的海商们都出动了。
剿匪之事,刻不容缓,乔知州同镇国将军等人说明了敌方的问题,镇国将军就气势汹汹的带着人马,坐上江州提供的船只开始巡海剿匪。
港口上,乔知州送走了这一行人,看着远处渐渐变小的船只身影,叹息道:“只愿镇国将军的人真的能将这些海寇吓退一些时日”他声音说的虽小,可是后面成良骏等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身侧的通判小心翼翼道:“大人,下官瞧着镇国将军带的人还是不错的,说不准。”他话还未说完,乔知州已然道:“你在江州做官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打去年下半年开始,那些匪徒你还未看出几分端倪?”
通判一噎,随后气馁一叹。
如今北方正在打仗,南边也是平静了多年,若是此时上奏朝廷,南边有外族入侵迹象,说出去谁信?
要知道,可是自前朝起,他们就同琉球等国断了联系了。
这事他们可不敢报啊,若是不是,丢的可就不是这一身衣服了。
想到之前的禁海令,通判无奈至极。
成良骏蹙了蹙眉,低声道:“下官瞧着,京城似乎也不是没看出几分门道?”
看着远方离去的船只,乔知州带着他们几人转身往州衙走着。
“你是说兵部侍郎?”
成良骏轻轻点头。
乔知州沉默几息后,赞同道:“蒋大人任兵部尚书多年,行事从未有过差错,早年他也是武将出身,想必也察觉到几分风声了。”说着,乔知州深深一叹,如今只看镇国将军等人的剿匪结果了。
若是败了,他就得赶紧写折子加急送去京城了。
战事不准事小,他大不了丢官,可若是外敌真的入侵,他这个知州还什么都不禀报,那到时候可就是九族了。
京城。
皇宫御书房内。
皇帝垂眸看着锦衣卫送来的密报,静默许久。
太子看着他的脸色,斟酌问,“父皇,北边的捷报接连送来,咱们是否该早做打算了?”
几息后,皇帝点头。
北地一旦平稳下来,大军势必也要分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