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海捧着茶水刚要进去,便见曹欢走了出来。
他就出去一会的功夫,皇上就吩咐他事呢?
想着从前,胡德海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猜测着,皇上莫非刚刚是故意把他支出去的!!!
胡德海泪了,想他堂堂大乾朝第一大太监,深受皇上的信任,就算是中书省的丞相来议事他都是在旁侧的,可是曹欢,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总是有能力让皇上把他支出去想到此,胡德海看向曹欢的目光愈发不善了。
这狗东西到底在皇上那使得什么招数。
曹欢看到胡德海那般眼神,嘴角一抽,好意提醒着,“胡公公,皇上还在等着您的茶水呢。”
胡德海哼了一声,“不用你假惺惺的。”说着,扭着屁股,脚步利索的进了御书房。
曹欢站在原地,“”
身侧跟着他一起来的锦衣卫,快出宫门的时候,忍不住低声打抱不平,“大人,这个太监真是让人讨厌”
曹欢笑了笑,“胡公公这个人啊,就是一些小心眼而已,不妨事的。”多有趣的人,难怪皇上喜欢留在身边伺候,既聪明又蠢笨,在这无趣的皇宫,身边留着这样的人多有意思。
那打抱不平的锦衣卫嘴唇微动,“可他对您总是不敬。”
新帝登基,锦衣卫的地位在朝中也是人人忌惮敬重,唯有皇宫的这些太监们,对他们却是一副不屑的样子。
曹欢轻笑道:“你也说了,是太监。”
“太监就得待在宫里,能碍着咱们什么事”
那锦衣卫一愣,倏地反应了过来,抱拳行礼道:“属下目光狭隘了。”
曹欢淡淡的应了一声,“北地那里,你们再盯紧点,有消息立刻送来。”
锦衣卫点头道:“属下遵命。”
楚衡中的农事折子批好之后,皇帝就命人送去了礼部。
礼部官员瞧着封赏,连连啧叹。
皇上可是许久没有这么大方了。
北地,小山村处。
齐温玉戴着斗笠同农业司的几名官员在田地里边走边讨论着地里的棉花生长情况。
远处纪大人喘着粗气的跑了过来,嚷嚷着,“大人,大人!”
齐温玉听见唤声,抬头看去。
在小山村的这些日子,府城的各路官员也是彻底忘记了所谓的面子形象问题了。
如今天气热了,正午时分的太阳又是晒人,众人随即脱了长衫,跟着百姓们一样穿起了常见的短衫薄裤。
齐温玉这个最高的通判都下地干活了,其他的官员又怎么能在边上干看着。
纪大人本就生的平凡,如今换上百姓的衣服,晒的又黑,拎着斗笠跑过来的样子,若不是相熟的人,谁能想到这是富安府的推官大人。
农业司几个年轻的青年见上官这个样子,都忍不住抿唇直笑。
林主簿也是刚来几日,饶是见到上官这副姿态,也是忍俊不禁。
齐温玉喊道:“老纪,你慢些跑。”
本就年纪不小了,看着又黑又瘦,可不得稳着点。
纪大人摆摆手,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行礼,“不妨事,不妨事。”
一旁的官员赶忙行礼,规矩的站在一旁。
齐温玉问,“何事让你跑的这么急?”
老纪摆摆手,咧嘴笑着,“之前农具的事京城的赏赐下来了,知府派人来说皇上赏了不少银子,让咱们再接再厉。”
齐温玉愣了愣,他看向纪大人,“再接再厉 ?”
纪大人一副就是如此的神色,点了点头。
齐温玉悟了。
“赏了多少银子?”
二人边说话边往旁出的茅草亭走去。
纪大人道:“一共三千两,府城一份,您一份,农业司的官员一份。”
齐温玉惊道:“这么多!”
皇帝这么大方的吗?
来到茅草亭,纪大人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端起茶壶赶紧给自己倒了水,“可不是吗?这赏赐下来,可是惊到下官了 。”
这赏赐在富安府可是独一份了。
又或者说新帝登基开始,可就没有过的事。
先帝时期虽然对军队格外偏爱了些,可是骨子里那就是一个抠门节省的。
除了逢年过节,平日里可就没封赏过人,平时的讨赏请功折子也是抠抠搜搜的。
这次竟然铁树开花了,难得啊。
齐温玉跟着坐了下来,纪大人赶忙给他倒了茶水。
“再接再厉,如今瞧着,棉花这事京城肯定是知道了。”
纪大人点头,“可不是,若不是知府大人让人来送信,下官都不敢相信。”
这大热天的,纪大人头一次觉得后背生寒,这些锦衣卫消息汇报的也太全面了吧,连种个地都报上去,还是没成的事情。
齐温玉自是知道纪大人在想些什么,他安抚道:“不妨事的,皇上知道也是好事,你瞧,这赏赐的银子不就来了。”
纪大人看了一眼田中正开花的棉花,点点头,“此事大人功不可没!”
齐温玉笑了笑,“老纪,你这般说就有些过了。”
纪大人嘿嘿笑着,“下官说的都是实话。”
齐温玉喝完了杯中的茶水,起身道:“赏银到了,大家伙这些日子的辛苦也就没白费。”
“如今正是紧要关头,咱们定要小心看护田里的作物。”
他们种棉花这事可是在皇帝的面前过了眼的,又赐下这么多的赏银,若是搞砸了,那可就出事了。
纪大人面色郑重起来,起身行礼道:“下官谨记,大人放心。”
与此同时,蒙着面纱的少年骑着马奔驰在荒原之上,溅起一滩黄沙。
深绿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来人正是董玉郎。
领了齐温玉的吩咐,董玉郎再次进了木杉部,又借着从前的关系,往西域中间部族走了些时日,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按理说,西域部族,宝物无数,董玉郎就不懂了,堂堂通判大人不想着要各种宝物,偏偏让他去搞什么甜瓜种子
虽然好奇,不过也是幸不辱命,他摸了摸背上的行囊,骑着马的动作愈发快了。
他的宅子,他的媳妇,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