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识的好坏并不能决定你是否能做一名好官。”
“每个人在这世间都有自己的角色,即便你的学问成绩逊于齐温玉,但是你在做官这里,你能得到百姓的敬仰爱戴,那你便强于齐温玉。”
徐啸看着沉默不语的少年,语重心长道:“良骏,你明白吗?”
许久,成良骏对着徐啸作揖行礼,恭敬无比道:“学生受教了!”
这些年终是他目光短浅了。
他们的目标一致,科举入仕,但是日后做官,他定不比齐温玉差!
他出身农户,百姓需要什么,他岂能不清楚。
徐啸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马上就是乡试了,你也放松放松。”
“齐温玉回来了,正好你们也常聚聚。”
成良骏点头,“是,谢先生。”
永州府。
眼看着天气就要热了起来,顾夫人就觉得心里发慌。
一旁的婆子见状,扇起风来愈发的卖力。
屋外的丫鬟捧着匣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夫人,秦家夫人给您捎的绒花到了。”
顾夫人赶忙道:“拿来给我瞧瞧。”
丫鬟赶忙笑着送了过来。
顾夫人接过,好生打量了一番,“不错,不错。”
“这绒花做的栩栩如生,就跟园子里那真花似的。”
一旁的婆子笑道:“您同秦夫人啊,就是这样,有什么新鲜东西都念着对方。”
顾夫人微微一笑,拿着绒花对着一旁的婆子道:“你去将我匣子里那对翠鸟金钗送去秦家。”她说着顿了顿,“前些日子,老大家的不是送了南方的料子回来吗,你去挑几匹鲜艳活泼的一起送去,我记得宜宁丫头年岁也不小了。”
一旁的婆子点点头,“老奴遵命。”
顾夫人看着绒花,忽然一顿,她记得宜宁今年得有十三了吧。
婆子取了东西过来,顾夫人倏道:“你亲自送去秦家,顺便同秦夫人说,咱家园子里的荷花开的正好,有空带宁丫头来家里坐坐。”
婆子在顾夫人身边伺候多年,也是人精,短短一句话,已然品到了其中的意思。
她点头道:“夫人放心,老奴一定办妥这事。”
北溪县城,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到了齐温玉他们一同出发府城的时间。
大早上,齐家四口在院门口相送齐温玉离开。
周氏看着笑的如此灿烂的齐二郎,满头黑线。
“二郎,你大哥去考试,你就这么高兴。”
齐二郎虽然只有六岁,可是这些日子所谓的启蒙读书,已经让他崩溃至极。
以前他爹教认字的时候还会歇一歇,自己哭闹一下,他娘都会哄着他,可是到了他大哥这里,爹娘仿佛都忘记了他。
六岁的孩子了,快乐不快乐还是知道的。
总而言之,大哥去考试了,他很开心,非常开心。
齐舒婉捂嘴直笑,这小子也就大哥能收拾了。
“大哥,你给二郎布置课业了没?”
“你这次离开这么久,二郎的功课可不能丢。”
齐温玉勾了勾唇,看向齐舒婉的目光愈发想笑,这丫头还真是坏。
也罢,也罢,他小的时候也是欺负这丫头的。
谁让齐二郎最小,这丫头可不得欺负他。
“舒婉说的不错,是大哥我疏忽了。”
齐二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殆尽,他不可置信的看向齐舒婉,姐姐,你这么狠的吗?
“娘!”他赶忙像周氏求救。
这么多年,周氏已然习惯,读书这事得听大郎的。
齐秀才的话都不管用。
周氏语重心长道:“你大哥为你好。”
“他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都开始读四书五经了,你还在启蒙,天天闹着要吃糖葫芦”
齐二郎,“”这个家没法子待了。
齐温玉咳咳两声,故作严肃道:“昨日教你的那些字,你全部抄写一百遍,等我参加完乡试以后,就回来检查。”
齐二郎,生无可恋
快乐没有了。
齐舒婉见状咯咯笑着。
齐秀才无奈的摇了摇头。
二郎算是老来得子了,他确实也宠的很。
一见他哭,就是心疼的很。
如今有齐温玉管着也好,所以也就当做没看见了。
片刻后,青蓬马车再次离去。
齐温玉,周询,成良骏,三人在巷子口汇合,一同往府城而去。
永州府,总督府后花园。
清风袭袭,池子里的荷花开的正盛,金鱼成群结队的游着,粉衣少女捏着鱼食在丫鬟们的陪同下,玩得正兴。
凉亭之中,两盛装妇人面对而坐。
顾夫人笑道:“好姐姐,咱们可是许久没见了。”
秦夫人笑道:“你特地让婆子请我来赏花,当真是单单想要来见我?”
顾夫人哈哈笑道:“什么都瞒不了姐姐。”她看向远处正开心的宜宁,感叹道:“一眨眼都这么多年了,宁丫头都这么大了。”
秦夫人点头,“是啊,咱们都老了。”
顾夫人这些日子频繁参加宴会,有心人都知道几分意思。
秦夫人这个闺中密友又岂能不知。
她直截了当道:“我也不想同你兜圈子了,你想给那个孩子做媒?”
顾夫人点点头,“什么都瞒不了姐姐。”
秦夫人默了默,随后道:“薰华,你我相识多年,我也不瞒你,宁丫头就是我的命根子啊。”
薰华是顾夫人的闺名,已经多年未曾有人唤过,如今秦夫人这么一叫,顾夫人顿时恍惚了起来。
“宁丫头母亲去的早,家里就她这一个姑娘,她那个继母你也是知道的,她可是我精心养大的啊,我不求她嫁入高门,只想她能嫁个寻常人家平安富贵一生即可。”
顾夫人点头,“姐姐的顾虑我怎会不知。”
“只是姐姐,我的话你都不信吗?”
“那个孩子是我亲眼看着三年长大的,什么品行我会不知道。”
“我知道,大家伙都觉得那孩子出身一般,但是姐姐,那孩子如今才十六,马上就是乡试了。”
秦夫人敛了敛眸。
顾夫人继续道:“姐姐,不如我们就看看乡试的结果如何?”
秦夫人捏了捏帕子,扭头看向远处的孙女许久,这才点头。
多年姐妹情深,她就给她这个机会,不过一切还得听宁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