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房间里,齐温玉躺在摇椅上看着书,时不时还喝上两口摆在一旁小桌上的绿豆汤,颇为悠哉也。
而此时远在百里之外的北溪县城瓦市,韩子笙皱着眉看着自己的大将军被对面红骁鸡逼得连连后退。
身后的罗严也是紧张万分,公子的鸡可是连着输了三天了,此时心里还不知怎么憋屈着了,他看着那节节后退的大黑鸡,恨不得自己附身上去施展。
半盏茶后的功夫后,终于,大黑鸡被逼的下了台,韩子笙盯着那大黑鸡,面色黑沉。
对面的那红骁鸡的主人则是笑的张狂万分。
“喂,不会斗鸡就别来斗鸡场。”那少年看着韩子笙,扬着头颇为不悦道:“瞧你这样,你应该是读书人吧?”
“既然读书就别来瓦市凑我们的热闹。”
那少年好生训斥了韩子笙,眸光厌恶无比。
“你们读书人可是正经人,跟咱们这些纨绔可是不能比。”
韩子笙心中本就不快许久,这人的话他也是听得明明白白,随即袖子满是气愤道:“要你多管闲事。”
身后的罗严见韩子笙如此生气,对面这少年又是这般挑衅,立刻朝着远处的几名小厮招了招手。
那少年见这般动静,面色一怔,这人不好惹啊。
他面色微变,他就是嘴贱而已。
不过也不能丢了份子,他壮着胆子结结巴巴的道:“怎,怎么,还输不起不是。”他指着身后的那几个早已经准备开溜的二流子兄弟道:“我也是有兄弟的!”
韩子笙瞥了一眼那些二流子,冷哼一声,他同一些纨绔二流子计较什么。
身后的罗严也凑过来低声道:“公子,同这些人计较岂不是失了您的身份。”
韩子笙轻轻的嗯了一声,“你说的不错。”
一旁的罗严瞬间明了,冲着那壮着胆子的少年喊道:“我家公子懒得同你计较。”
“若是识相,还不速速离开。”
那少年一听,瞪大了眼睛,让他走就走,那岂不是丢人了,他赶忙看向身后的几名兄弟,朝他们使着眼色。
那几人神色各样,有人示意少年走,有人觉得不该丢面子,一时间,各种表情皆有。
韩子笙见他们如此,只觉得实在下头,这北溪县瓦市怎么都是这种货色,想着,他又看向那鸡,鸡的品质也是如此差。
“不斗了,回去。”韩子笙冷冰冰的说了一句,转身往门口走去。
罗严一愣,随后一喜,公子的兴头终于过去了,可算愿意回去读书了。
那少年见韩子笙离开,瞬间来了自信,转身冲着众位兄弟道:“瞧瞧,那小子再嚣张,遇见小爷我也得乖乖离开。”
众位兄弟二流子,o( ̄︶ ̄)o
少年颇为自豪,周身气质瞬间暴涨几分,继续道:“今儿个小爷高兴,今晚翠香楼我请客。”
话音一落,众位兄弟二流子喜笑颜开,纷纷附和。
“大哥说的对,瞧那小子的样”
“大哥真厉害”
远处的瓦市主事掌柜闻言眼角一抽,这些呆货。
做他们这行的 ,三教九流谁不结识,韩子笙带着一众仆人第一次来瓦市的时候,主事掌柜就盯上了,花费了许久的功夫这才打听了几分,得知是官宦人家子弟,便嘱咐下面人日后来了一定要好生接待。
可是此人向来低调,他便也不多做什么特意之事。
谁知道今日遇到了这些呆货,还坏了人家的心情。
想到此,他对着一旁的手下吩咐着,“那几个呆货,晚上给他们醒醒酒,这大热天的顺便冲冲凉吧。”
一旁的手下点了点头,“是,掌柜的。”
罗严追着韩子笙走出瓦市,忍不住问,“公子,咱们是回去读书吗?”
走了两步的韩子笙倏地停了下来,他扭头看向罗严,“怎么要做公子我的主?”
罗严赶忙摇头,“没,没有,小人不敢。”
韩子笙微微扬头冷声道:“你既然跟了我,就得明白我的规矩。”
做下人的最不该做的就是坏规矩,不听话。
若是不听话的下人,那主人也没必要留了。
罗严一怔,想到这些日子这位公子彻底暴露出来的性子,后背一颤,“是,小人记住了。”
一行人停在街道上,阵仗不小,不少路人都看了过来。
韩子笙倏地换了张笑脸,对着罗严道:“今儿个公子我心情不太好。”他想了想,“得去找些乐子。”
他转身走着,边走边思索着,该做什么。
齐温玉,他想到了放假前他说的话,找他摸鱼,可是他家太远了。
成良骏,同他下棋,可是这时候他应该在忙着抄书贴补家用吧。
那便只剩下周询那个憨子了,他家就在县城。
罗严看着他家公子从面色冰冷,变成一脸假笑,又到欣慰舒缓的笑容,心中感慨这位公子的多变莫测。
韩子笙道:“去翠柳巷。”
罗严脑中瞬间想了一遍翠柳巷同他家公子有联系的人和事,最后落到了周询身上。
他点头道:“是。”
“小人这就让人去准备拜访周小郎君的礼品。”
韩子笙点了点头,想到上次自己空手前去,还是齐温玉准备的吃的,他皱了皱眉,“多买些。”
罗严赶忙点头。
“你亲自去挑。”韩子笙补充着,“买些蜜饯果子之类的。”他记得周询就爱吃这些,好像周伯母也是。
罗严一怔,他家公子这人他也算是能猜出几分性子了。
他家公子面色看着和悦大方,其实心中颇为分明,阶级颇深。
下人于他永是下人,即便再过忠诚。
这位周小郎君,能够得公子这么多的交代,这是真的认可做朋友了。
难得啊,难得。
“是,小人这就去。”
韩子笙轻轻的点了头,转身往翠柳巷走去。
这么热的天气,也不知道周询那货在家作甚?
想了想,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翠柳巷,周询趴在桌前看着面前的文章,头痛不已。
他瞄了一眼正在院子水井旁忙碌的他娘,心中长叹。
在县学良骏一直管着他,到了家,又是他娘管着。
他不想做文章,他想看话本。
谁能来救救他啊想着,周询忍不住长叹起来。
正在洗衣服的周李氏,手倏地一顿。
她扭头道:“你就不能安分点看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