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走了六七里地,长水河的古城墙就出现在视野里。
据说,这是一座古城,始建于康熙年间。
张青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厚重的古城墙,还有它那重檐结构的城门楼。
就在他为北方能有这种古建筑而感到惊奇的时候,一辆带棚的双马四个轱辘的马车,从城门里走出来。
马车的前面,是八个治安军骑马开道。后面是十个治安军作为护卫。护卫军后面,就是敲锣打鼓吹喇叭的乐队。
因为距离比较远,看的不是很清楚。等离的近了,就有女子的哭声从马车里传出来。马车旁边有个打扮妖冶,头上带着一朵小花的女人碎步跟着说:“姑娘,您就别闹了。嫁过去,虽说是九姨太,可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穿不断的绫罗绸缎。这么好的条件,不知有多少个姑娘想嫁,你家老爷还看不上呢!”
轿子里的女人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
杨翠花问:“朴金柱,她说的是不是那个姓许的糟老头?”
“我也不知道。不过,能娶上九个老婆的,也就是姓许的有这个能耐。”
“老王八蛋!”杨翠花感到不公平,愤愤地骂了一句。
张青站在路边的草地上,问道:“翠花,咱们身上还有多少钱?”
“就有五块多钱,还是黑瞎子岭打日本人时搜出来的。”
“大家饿了吧!”
锁柱一下明白张青是啥意思了。说道:“我可想吃中国的烩酸菜了。”
“知道许家住在哪吗?”
锁柱摇摇头。
张青几步走进迎亲队伍问道:“这是啥地方的人这么有钱啊?”
一个鼓手一边敲鼓一边说:“是许团长的老父亲,家就在前面左边的屯子里。认识的话,去随个份子吧!”鼓手笑呵呵地说道。
张青一招手,几个人顺着左侧的小茅道走过去。
三里地的路程,他们很快来到许家屯。
这是个有二十几户人家的小屯子。屯子里是四排房子。房子不大也不高。而且房子都是用土筏子堆成的墙体,房盖也是用东北特有的乌拉草扇的。这种草柔软不烂,不仅抗雨,而且还保温。
屯子东头是一栋青砖鱼鳞瓦的高大房子。房子两侧是矮一点的耳房。耳房也是清一色的青砖瓦盖。四周都是围墙。围墙是用当地手工烧制的黑不黑,青不青的土砖砌成的。围墙四角都有炮台。
整个看上去,是一个绝对的四合院。
此时,许家大院张灯结彩,红色缎带将庭院衬托的无比喜庆。院内院外都是前来祝贺的宾客。有两个人一见面,双手搭在一起,做个下蹲动作。这是当地保留的清朝见面礼。
张青看了一会,也不管认不认识,学着人家行清朝礼。
门口的家丁以为他们都熟悉,也就没阻拦。
走进院子,张青发现庭院也是青砖铺地。地面上非常干净,连一根草棍都没有。院子正中央摆放着十八张桌子。每个桌子都很讲究。
耳房里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他们干啥的都有。
张青给杨姑娘他们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在靠近正房的位置坐下了。
传菜的都是年轻人,而且都穿着青色衣服。只是他们的衣服都是褂子。褂子前边是一排红色的算盘扣。
这样的衣服就算在当今也是很新潮的。
有五个人从正房里分别拎着泥坛老酒。泥坛不是很大,有二十公分高,直径大概三十公分左右。
很快,十八张桌子上都放置了三瓶老酒。酒坛贴着喜子。
耳房里也陆续地传出菜肴。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
锁柱和郝志义馋的直流口水。
没一会功夫,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过来。他用清冷的眼神看着大家,然后微笑地说了一些客套话,祝福话。
这时候,锁柱和郝志义已经偷偷地吃了起来。
杨姑娘也忍不住地偷吃了几口。
张青像是在思量着什么。
没一会功夫,大家都端杯喝酒吃菜了。
张青也像个绅士似的,吃了起来。
就在这时,许老爷子走出来。他穿一件上身青色,下身蓝色的马褂。
随后,有几个身穿长褂的女人扭着那个新娘,走到许老爷子身边。
许老爷子说了一些好听的话。
新娘想挣脱那几个女人。就在他们要行三鞠躬礼的时候,新娘一头撞在旁边的柱子上。
大家先是震惊,然后就是一通忙乱。
张青看管家走进正房旁侧的过道。他随后跟了过去。
走到房后,张青发现是厕所。于是,他装作去厕所的样子,跟在管家的身后。
管家回头看了一眼。他心里一愣,刚想问点什么,却被张青掐住脖子,拖进厕所。
“钱放在什么地方?”
管家很冷静。他突然快速地用双手击打张青的肋骨。张青也毫不犹豫地提膝狠狠地撞向他的腹部。
管家抬起双手,想去阻击,却因喉咙被死死地卡住。他的双手已经无力抗击。
力气比不过张青,脖子又被他掐住。管家只好放弃反抗,并吃力的问道:“好汉,你叶子溜哪路?报个万吧!”
这句话耳熟的很。“别废话,说!”
管家已经喘不上气来。他脸憋的青紫。
看他不说,张青于是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张青,尕子山义勇军的。”
说话间,张青看到厕所旁有一个草垛子。
“在老爷的……西房地窖里。”
“怎么走?”
“……后门西第二个门。”
张青一把将他身上的钥匙拽下来问道:“哪个钥匙是?”
管家努力的用手指着第三把钥匙。
张青一用力,只听咔嚓嚓几声,管家就断气了。
张青把他拖到草垛上,然后用草捆子把他盖好。
前后不到五分钟。
张青迅速地钻进后门。
此时,大家都在前院忙活着新娘。
张青快速地来到西房。他打开房门钻进去。然后迅速反锁上门。
走进屋里,他发现屋里都是柜子。每个柜子都有一些罐罐之类的东西。他看了一眼屋内的地窖,然后迅速地打开地窖。地窖里都是泥制的坛子,一共有五个。
他撕开坛子上面的纸,里面露出一沓沓绵阳票子。他抓起旁边的布袋子,快速地将两坛子的钱都装进去。
就在他跳上来的时候,有两个人刚好站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