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手中的急报并非是来自班固,但也是从宁波来的消息。
他明白,叶承泽的心中带着无穷的忧虑,每逢灾情的时候,他都会因为百姓温饱问题而茶不思饭不香。
更何况这一次宁波遭的乃是倭寇的侵扰,劫掠过后,必定是寸草不生!
还不知沿海的百姓要如何煎熬度日呢。
叶承泽龙颜不悦,他们这些人自然也没好日子过,这些日子过的是胆战心惊的。
可此刻,到了御前,拿着手中的奏报,乌有脸上竟丝毫没有顾忌的露出笑容。
见状,叶承泽有些恼怒,朕为了宁波百姓都忧虑成什么样子了,如今吴国公还来告状,魏王那个逆子气人也算了,你也来气朕?
刚要开口训斥,却见乌有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宁波府的急报到了。”
吴国公贺渊怒容顿止,忙道:“快看看!是什么消息?”
他本想自己去看,却又怕里面是噩耗,只能耐着性子。
叶承泽面露悲怆道:“念吧,朕从前都没有过多重视倭寇的问题,现实的教训实在是深刻!如今,还不知道宁波的百姓如何度日呢?”
闻言,乌有强压着内心的躁动,想到急报中的内容,忙道:“启禀陛下,宁波百姓们如今打劫……啊呸!打渔度日啊!”
打……打渔?
叶承泽略微有些懵,刚刚遭了倭寇袭击,百姓们还敢出海?
难道是迫于生计,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出海打渔谋生?
思索间,吴国公已经上前直接将奏报夺了过去,看了起来。
可越看,他的脸色就越怪异,到了最后,竟是充斥满了震惊之色!
卧槽!?
这怎么可能?
这副神情,着实是将叶承泽的胃口吊起来了,他忙道:“快拿来给朕看看”!
从贺渊手里接过奏报,他便急不可耐的看去。
“宁波再遭倭寇袭击,登陆港口……”
看到这里,他脸色一白,一次的倭寇袭击已经让宁波百姓苦不堪言了,如今再度席卷而来,只怕宁波要沦为地狱了!
那些狗日的倭寇!实在是可恨!
朕怎么没早些将其剿灭呢?
如今还害了吴国公的孙子,武威侯父子更是生未卜……
可看到下一行,却令他直接呆滞在原地。
“武威侯之子带八百虎贲迎战倭寇,阵斩贼首足利草生,歼灭倭寇!”
八百?
他明白为什么连吴国公都这副见了鬼的表情了,八百士卒迎战倭寇,居然能大获全胜?
而且看这意思,还直接一举歼灭了这活为祸多年的倭寇?
这是什么概念?
恐怕班雄在世,也做不到吧?
但他的孙子班得六却做到了!
他用实际行动证明,没有辱没班家的威名!
“倭寇之血,流淌成河,筑人头观,威震海域!”
“嘶!”
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已经能想象到血流成河的景象了,可想而知,这场战役有多么惨烈!
经此一役,大夏将士必定能重振旗鼓!
令他感到惋惜的是,这奏报中没有详细的描述灭倭之战的细节,以及歼灭倭寇的战果。
后续提到的,就跟宁波的现状有关了。
在此之前,百姓们根本不敢出海打渔,别说是出海了,就是在家待着都是胆战心惊的。
可如今,无数的百姓都敢肆无忌惮的出海打渔!
尤其是在班得六的带领下,海上遇到疑似倭船的,直接先劫了再说,作风比海盗还像海盗!
从前,大夏的渔民们被欺负惯了,这才被人当作软柿子随意揉捏,班得六就是要告诉他们,谁劫谁还不一定呢!
叶承泽看的嘴角一抽,这……
好吧,他竟是选择了直接无视,乌有说得对,百姓们如今打渔为生,这不是很好吗?
看完后,他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到了肚子里。
贺渊的脸色也好转几分,既然倭寇都被剿灭了,那么他的孙儿应当无事,就看何时回京了。
“哎?是捷报?让儿臣也看看!”
叶云逸硬是跪着挤了过来,厚着脸皮索要。
叶承泽正在喜悦之余,倒也没跟他一般见识,直接扔给了他。
“哈哈哈!父皇,儿臣说什么来着?这班得六真行!”他喜笑颜开,极骄傲道:“嘻嘻,父皇,儿臣可是早就跟您举荐过他了,怎么样?”
“……”
叶承泽无语凝噎,这一次,还真没法反驳他。
自己原本是启用了武威侯班固,谁知道班家一代比一代猛!
虎父无犬子啊!
他心中还有许多不解的地方,譬如班得六是如何操练兵士的?又是如何仅仅用八百人就能抵御倭寇?
当然最令人振奋的,当属歼灭的倭寇数量,想必不少。
“对了老苏,这战法是不是你传授给班得六的?本王就说嘛!那小子出发宁波前去了院长室好几趟,还有那个贺章!你是不是传授他们什么独门绝技了?”
叶云逸随口的一句话,却让在场众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贺渊,本来他心里还对苏铭有所怨气,觉得他身为院长,很不称职,可如今,却俱都被惊骇给填满了。
这……又是苏铭教的?
未免太过妖孽了吧?
叶承泽脸色一红,忙道:“快快请起!”
苏铭这才淡淡的起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叶承泽有些不好意思,又狠狠的瞪了叶云逸一眼,都怪你个混账东西!苏铭这是陪着你受罪了啊!
叶云逸满心委屈,儿臣又咋了?
他真是越来越怀疑了,到底谁才是父皇的亲儿子啊?
我们哥仨闹了半天,都是捡的呗?
“苏爱卿,朕错怪你了。”
苏铭一本正经道:“倒是无碍,偶尔跪一会儿,嗯……有助于活血化瘀。”
“……”
贺渊老脸一抽,这话你都能说出来?
果然能受陛下如此恩宠,不简单呐!
“咳咳!”他干咳一声,好奇道:“苏先生,方才魏王殿下问的,是否是真的?”
“算是吧,其实我也不过是随便教了教而已,全靠他们的悟性啊!”
此言一出,殿内都寂静了。
原来,看来,真是苏铭教的了!
却见贺渊一下子腰杆挺拔起来,笑着拉住苏铭的手道:“想来苏先生料事如神啊,知道这战法用来抗倭有奇效,否则又哪来的这一场振奋人心的大捷呢?我那孙儿也是三生有幸,才有苏先生这样的名师教导啊!这宁波去的好啊!能长见识!整日窝在京城能有什么出息呢?”
看的乌有眼睛发直,卧槽?!
刚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