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之中。
梁万急匆匆的赶到了堤坝处,他心里期盼着,魏王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否则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他浑身已经被雨水浸湿,眼前模糊一片。
远眺而去,只见远处坝前围聚着一群人,似乎在喊叫着什么。
梁万心里咯噔一下,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不会吧?
自己赶来的速度很快,就算魏王督造的河堤再不顶用,也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就被冲垮吧?
他快步上前,雨声雷声交加不断,让他的心情愈发焦躁不安。
完了!河堤又溃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可接下来,就听人群中爆发出强烈的欢呼声。
“哈哈哈,我就说嘛,跟着魏王殿下准没错!”
“魏王殿下英明啊!”
“这河堤的设计,堪称精妙!”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着,都是由衷的感到振奋。
他眼睛瞪圆,走过去定睛一看,只见远处洪水肆虐,经过河堤时,却宛如温顺的绵羊一般,被阻挡在外。
卧槽!?这怎么可能?
梁万整个人都惊呆了,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他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堤坝,宛如一堵铜墙铁壁,面对暴雨和洪水的猛烈攻势,巍然不动!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动摇都没出现。
走上前去,叶云逸和苏铭被簇拥着,众星捧月般站在中央,叶云逸得意道:“哼!本王设计督造的河堤,自是牢不可破!”
“殿下大才啊!”
“咦?梁同知也来了?正好瞧瞧这河堤大显神威,跟本王,很像!”叶云逸很臭屁的说道。
梁万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先前真是狗眼看人低了。
“好了,大家都去帐内歇息着,等雨停了,再将河堤加固一下即可!”苏铭喊道。
众人这才去帐内躲雨,不过大多都坚持着不睡,防止河堤上出了差池。
梁万也跟着守夜,一夜未眠。
先前的河堤遇到这种等级的暴雨,很容易被冲垮,必须得有人看着,及时修补才行。
天刚蒙蒙亮,雨后的空气十分清新,闻着提神醒脑。
梁万强忍着困意,走出帐外,远处的河堤依旧屹立不倒!
此刻,他的脑海中满是震惊。
暴雨一夜未停,这堤坝竟完好无损!
这简直有悖他的认知,这真的是魏王设计督造的?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想起了汪勉的话,如今想来,徒增笑耳罢了。
叶云逸和苏铭也走了出来,笑吟吟道:“呀?梁同知早呀。”
梁万深吸一口气,心情很是激动。
此刻他才明白,什么叫运筹帷幄,什么叫决胜千里!
他心底对魏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魏王大才啊!
宁远从厅内走出,看着骤雨初歇的景象,笑道:“汪大人,看来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啊!这种暴雨,已有十年不遇了吧?”
汪勉也走了出来,冷笑道:“是啊,这场暴雨将彻底粉碎魏王小儿那可笑的想法!想来如今的河堤上已是哀鸿遍野,他干的好事啊!”
“汪大人就这么自信,真不用命人去堤坝上看看?”
汪勉淡定道:“怎么?连宁大人也不相信我得判断?我若是连魏王都不如,这些年算是活到狗身上了!”
半晌,一匹快马出了永安府,直奔京城。
…………
乾清宫。
叶承泽刚刚收到第一封奏报,果不其然是弹劾魏王的,龙颜大怒。
“这逆子!岂有此理!竟敢殴打朝廷命官,反了他了!”
他在殿内踱步,像一头愤怒的雄狮。
“陛下消消气,魏王殿下的性子您也清楚。”乌有在一旁宽慰。
“朕消气?朕稍加放纵,那个逆子就敢蹬鼻子上脸!这一次,朕决不轻饶于他!”
“啪!”
叶承泽一脚将地上的香炉踹翻,吓得众人噤若寒蝉。
片刻,一个小太监进来,战战兢兢道:“陛下,吏部尚书裴秀裴大人在殿外等候。”
见状,乌有忙插嘴道:“如今殿试在即,陛下保重龙体啊!”
叶承泽不耐烦道:“让他进来吧。”
小太监忙退出殿外。
片刻,就见裴秀款款而来,见状便知晓叶承泽是为何生气,施施然道:“陛下,恕老臣直言,魏王殿下少不更事,还是顽劣了些,得多加管教日后才堪大用。”
叶承泽深以为然,感慨道:“朕何尝不知呢?可……不说那个逆子了,你今日来有何事?”
裴秀道:“此前关于殿试的事宜,还有诸多不明,要请陛下圣裁。”
叶承泽深吸一口气,国事为重,科举事大,这一次的会考中,涌现了无数的读书种子,都是人才,不可轻视。
“嗯,正好朕也要召见孔方来,一并商议吧。”
金玉阁中。
吕及第等人都在埋头苦读,他们三人还好说,都受过苏铭的殷切教导,可王仲不同。
他自觉考的最差,仅在会试中名列第四,虽然吊打了天下读书人,可跟他们有什么好比的?
就算你胜过了他们,又有什么脸面呢?
能让恩师高看你一眼?
人啊,得往高处走。
这回殿试说什么,也不能给恩师丢人!
因而他几乎是最用功那个,已经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吕及第跟他最是熟络,忍不住要劝慰他几句,可换来的,却是加倍的刻苦。
几人便不敢说什么了,只是倍感压力。
这家伙,简直是魔鬼啊!
偏生恩师如今有些争强好胜,若是谁考个第四,那真是要被打断狗腿的呀!
“哎?刘宏呢?今日怎么不见他?”
齐佑麟说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妙,脸色一变。
“不好!!”
他连忙冲了出去,几人显然也明白了什么,紧随其后。
“少爷您何必呢?难道您连自己的亲爷爷都不认了?这圣贤书,都白读了不成?”一个中年男子恨铁不成钢的痛斥着刘宏。
这是刘崇府上的管家,如今苏铭不在京城,刘凌前几日也有急事回了锦鲤县,这几日刘崇府上的管家便经常登门,利诱不成,又开始威逼了。
用心可见一斑!
刘宏被说的面红耳赤,大夏以孝道治国,管家的话让他觉得自己若是不去,就是不尊孝道,与禽兽何异?
但他更知道,无论如何,也得征求恩师意见,否则就是禽兽不如了!
齐佑麟几人走了下来,当下便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怒气翻涌。
简直欺人太甚!
“刘管家这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抢人不成?”
管家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再怎么样,只是几个未经世事的读书人罢了,如何斗得过自家老爷?
他冷哼一声。
“你们也都是读书人,连是非曲直都不懂吗?我家老爷,这可都是为了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