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叶云逸不悦的脸色,苏铭淡定的伸手一指。
“换句话说,这修建河堤花的可是殿下的银子,整整十五万两!若是付诸东流,殿下不心疼?”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叶云逸的心里就疼的厉害,宛若利刃掏心。
这都是本王的银子啊!
他侧目看去,远处正在修建的河堤在湍急的河流中,显得摇摇欲坠。
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被冲垮,将这些劳力和木材石料一并冲走。
叶云逸顿时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卧槽!你这么一说,本王怎么觉得这河堤……很不牢靠啊!”
苏铭就是这个意思,连他都能看出眼前这个河堤的弊端,永安府对其似乎仅仅是重新修缮,而不是推倒重建。
原因无他,重建可是要花费更多银子,消耗更多时间的,维持一下,做个面子工程得了。
“肯定又是宁远那个狗东西,本王捐出来修河堤的钱他也敢动,活得不耐烦了!”叶云逸怒火中烧道。
走近一看,更是让人心惊肉跳,这些工人居然还偷工减料!
想来他们是不敢这么干的,定是有人指使!
念及于此,他忙喊道:“停下!都别干了!”
远处的工帐中,梁万正坐着跟一个官员说笑,却听外面吵嚷起来,一个民工跑进来道:“大人,不好了,魏王殿下在外面捣乱呢!”
“什么?”梁万站起身来,连忙跑了出去。
这河堤修建可是朝廷关注的重中之重,可不能任由魏王胡闹啊!
两人跑了出去,只见魏王叫喊着,河堤上的民工都被强制疏散下来。
梁万顿时气的七窍生烟,跳脚道:“魏王殿下,您这是干什么?”
停止修建河堤,这是要出大问题的呀!
“你来的正好,本王倒要问问你,是你让他们偷工减料的?”叶云逸质问道。
“偷工减料?”梁万大呼冤枉,“下官怎敢做这种事情?”
“是本官让的!”
梁万忙道:“魏王殿下,这位是工部汪勉汪大人,是朝廷委派来指挥工事的,河堤上的一切事宜都由汪大人做主。”
见叶云逸面色不善,汪勉却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神情,很是淡定。
自己是京官,是朝廷钦命来统筹修建工事的,魏王又如何?
一个丝毫不懂工事的家伙,也能指手画脚,那自己颜面何存?
他拱手一礼,不悦道:“魏王殿下,这并不是偷工减料,而是这河堤在设计之初,便有诸多不合理之处,结构不好,本官重新进行了设计,减去了多余的材料,是为了朝廷开支着想,而且也能让新建的河堤更加稳固,还有……”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一旁的梁万暗暗点头,瞧瞧,这才叫专业!
至于魏王,您就不要再捣乱了好不好?
却见叶云逸冷哼道:“一派胡言!”
汪勉的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殿下为何无故欺辱于我?”
“本王欺辱你?你方才说了一大堆,却只字不提坏处,是何用心?”
汪勉脸色铁青,恼怒道:“这河堤的设计,无比精妙,殿下不懂,还请不要多加置喙!”
叶云逸也恼了,“本王不懂?来来来,把你的精妙设计的图纸拿出来给本王看看!”
汪勉嘴唇嗫嚅着,拿不出来,气的脸色涨红。
“你不会连图纸都没有吧?工部就是这么办事的?若是按你的法子修建,恐怕这河堤建起来也是白建,连一次水灾都挡不住!”
“梁大人你可看到了!今日是魏王殿下对我百般凌辱,也是他阻碍工事,到时出了事,可别怪我到我头上!”汪勉被惹急了,气道。
说罢,他一拂袖子,转身离去。
梁万已是懵逼了,工部的人都走了,自己又不懂,这河堤还建个毛啊?
他看向魏王,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殿下,这……恐怕汪大人会上奏朝廷啊!”
他意思是让魏王服个软,自己也好将人再请回来。
叶云逸却满不在乎道:“就让狗大人弹劾本王好了。”
他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弹劾自己的人多了,也不缺汪勉一个。
“那河堤如何修建?”
苏铭挑眉道:“河堤修建你更不用担心了,有魏王在,没意外!”
梁万脸色变成猪肝色,就是因为魏王殿下在,才令人担心啊!
恕我直言,他……懂工事嘛?
唉!完了,魏王一来,一切都变了。
往后永安府还有好日子嘛?
叶云逸却很自信,招呼道:“走,老苏,我们去帐内好好研究研究,区区河堤而已,本王的建筑工程学也不是白读的!”
他很是自信,先前他只是憋着一股气去读,可不知为何,那本建筑工程学读起来丝毫没有晦涩难懂的感觉,反而感觉有如神助!
如今,一切的知识都在脑海中,任凭调动。
那些知识已经牢牢地刻印在了叶云逸的脑海深处,并且能灵活运用。
苏铭没有拦着叶云逸自然是因为清楚系统的玄妙,那本建筑工程学并没有那么简单,而是囊括了所有建筑工程的知识!
先前他在马车上验证过了,叶云逸如今说是建筑学大师也不为过!
一个小小河堤而已,还难不倒他。
宁府。
宁远卧床不起,汪勉坐在他旁边,嘘寒问暖,时不时愤恨的痛骂叶云逸两句。
“这魏王真是无法无天了!”
“是啊,没想到竟连汪大人都要受魏王掣肘,我倒要看看,没有汪大人在,河堤如何修建?延误了工事,他担待得起嘛?”
两人可谓是臭味相投,此刻凑在一起,商议着好好参叶云逸一本!
半晌,宁远忧虑道:“汪大人,话又说回来,这河堤上不会真出什么事情吧?”
如今汪勉跟他都撒手不管了,若是再出了事,可不好交代。
“宁大人啊,不瞒你说,这事嘛,一定会出的!”汪勉眼眸中寒光一闪。
他早先便观察过河道了,若是不及早修筑好堤坝,后果无法预料,因而才命人加班加点,日夜不休的劳作,如今好了,魏王这么一捣乱,肯定完了!
等酿成大祸的时候,看魏王怎么来求自己!
“不过这跟你我有什么干系呢?”
宁远也露出奸笑。
“也对,都是魏王一意孤行,与你我何干呢?我们可都是苦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