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了解,李禾越明白当初景平帝给自己的承诺有多么虚无缥缈。
并不是李禾做不到,而是惠来县的面积就在那里,最多也就这么多的耕地,中县已经是它的上限了。
不论景平帝了不了解惠来县是什么情况,李禾都没有希望在三十岁之前成为知府了。
李禾虽有些失望,但也没受太大影响。
毕竟李禾自己对于成永知府都十分惶恐,就连任知县的时候他都经常会做出错误的指向,更别说管理一府了。
等什么时候惠来县治理好了,李禾才敢往上爬。
李禾这边正苦思冥想该去哪里找更多地流民,京城的局势也变得严峻起来。
在景平帝有意无意的放纵下,大皇子跟三皇子的斗争也被搬到了台面上。
景平帝现在的行为明显是在给朝中大臣透露出一个讯号,那就是未来继承大统的人选会从大皇子跟三皇子两个人中间挑选。
随着景平帝的年纪越来越大,朝中请立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但景平帝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对两位皇子越发纵容。
原本二皇子也想争上一争的,只是这个苗头被大皇子跟三皇子发现之后便被猛烈打击,二皇子的微末势力被打的毫无反抗之力,最后只能龟缩起来,再不掺和。
而五皇子景凌因为前面跟三皇子景彦十分亲近,也因此受到了大皇子景衡一派的打击。
景凌最近实在是不太好过,他假意投靠老三就是为了让老三顶在前面,自己能慢慢积攒势力。
谁能想到老大的人跟苍蝇似的时不时的就要恶心他一下,弄得他烦不胜烦。
此时景凌正跟自己的幕僚在王府议事,跟老三那一屋子的幕僚不同,景凌身边只有三人,可这三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均有过人之处。
“督察院的御史得了大哥的吩咐,一直盯着本王,这么一来许多事情本王都不好出面了,三位先生可有办法?”
坐在下面的三人正是景凌的幕僚,分别叫高应芳、陶大年和姜良翰。
景凌知道老大笼络勋贵,老三笼络文臣,他母家不显,唯一沾亲带故的勋贵还不可能扯入夺嫡争斗中,因此景凌所有的势力都是靠自己争取的。
他没办法拉拢成熟的势力,只能从寒门里面捡漏,这三人也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现在能积攒出这些势力也是多亏他们三人辛苦谋划。
高应芳是江西人,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但自幼聪慧,也是远近闻名的神童。
好不容易中了举前往京城参加会试,却不小心惹了权贵子弟,差点命丧他乡。还是贤王外出时发现了他,不然他早就没了。
因为某些缘故,他也不能参加会试,便绝了心思,一心一意的在王府辅佐贤王。
另外两人则是犯官之子,因为权力倾轧被全家流放,景凌办案的时候发现两人都有大才,因此用了手段将两人换了下来藏于府中,更是承诺会照顾好他们的家人,这才得来两人的倾力相助。
而让景凌假意投靠肃王景彦的想法正是高应芳想出来的。
此时他眉头深索,思虑再三才开口说道:“王爷,依在下的想法您不如去找肃王为您做主,若他不愿帮您,您就趁机脱离肃王的阵营,同时向成王表露出您不愿相争的意愿,这样一来王爷也可以趁机发展势力,还能不受肃王的钳制。”
“这”
景凌有些犹豫,如今老三的势头正猛,这样做不会引起老三的报复吗?
陶大年见状说道:“王爷放心,若肃王愿意帮您,此次危机便可化解,若是视而不见,咱们趁机脱离,有成王的帮助,咱们也不会受到什么损失。”
“是啊!”
姜良翰赞同道:“就算是为了折去肃王的臂膀,成王也会答应的。现在成王跟肃王风头正盛,王爷您应该避其锋芒,默默发展势力,这才有翻盘的机会。”
景凌想起最近父王对老大和老三的赞赏,还有对自己的视而不见,眼底泛起阴鸷,低声道:“如今父皇的视线都被老大和老三占去了,本王不受重视,还能有翻盘的机会吗?”
高应芳闻言同其余两人互相看了看,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见贤王目录不解,高应芳出声解释道:“王爷,陛下是景朝的帝王,而帝王最忌讳的便是被人窥视。更何况陛下已经老了。”
“是啊,陛下老了。”
陶大年脸上泛起轻微的笑意:“越老的人,就越害怕。”
“所以王爷,咱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很多时候不是陛下想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的。”
姜良翰:“王爷,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笼络朝中新秀。明年的会试又会有新的举子进京应试了,王爷也是时候接触接触了。”
景凌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了如何应对,这才放心的让三人离开。
高应芳和姜良翰很快就离开了,只有陶大年依旧在屋内坐着。
景凌心下疑惑,不由问道:“陶先生是还有什么事嘱咐本王吗?”
陶大年摸了摸下颌的胡须,笑着说道:“王爷可想过接触朝内重臣?”
景凌闻言苦笑摇头:“这能拉拢的重臣都被老大和老三瓜分了,哪里还有我的事啊!”
陶大年神秘一笑:“王爷,这可不见得。内阁阁臣哪位皇子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拉拢,但是跟内阁阁臣亲近的朝臣却没有限制。”
“先生的意思是?”
“左佥都御史盛保麟,此人虽现在还是正四品,但是户部尚书柳怀芳的女婿,不仅如此,他还是柳怀芳的接班人,日后柳大人在朝中的所有势力也许都会交到盛保麟手上。”
“可是”
景凌目露迟疑:“这盛保麟可是父皇的心腹,本王怎么可能会拉拢到他。”
“王爷,这盛大人可是有一个弟子,如今就在潮州府受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