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燕昭上前把李禾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何必如此作态,我以为咱们的关系不必如此。”
李禾哽咽的对着吕燕昭说道:“吕兄待我情深义重,今日之恩我他日必报。”
吕燕昭:“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只是你知道是何人设局害你吗?”
看到李禾张口吕燕昭马上说道:“回去再说,人多眼杂。”
李禾点了点头,看着府衙差役将王二狗翠儿四人押解回府,这才跟着盛兴缘、吕燕昭和朱桂桢回了书院。
李禾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因此早早的就睡下了。
而于鹏那里也得到了计划失败,云姑娘自戕的消息。
于鹏听到消息之后久久没有说话,屋里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他的面孔在灯光下明灭不定,半晌才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废物!”
那给他送信的下人低头瑟缩了一下,半晌才说道:“少爷,云姑娘身边的翠儿还在牢里,她是见过您的,我怕”
于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还用我教你吗?把人处理了,尾巴也扫的干净一些,还有”
于鹏停顿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府衙把尸体扔出去的时候记得给她收敛一下,也算是全了我们之间的情分。”
于鹏没有说是谁,但是两人心知肚明知道他说的是谁,下人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只留下于鹏一个人在屋内坐着。
半晌,于鹏起身走到窗户边,推开窗看着幕君镇的夜景。
今年的七夕盛会并没有因为死了一个人就减少一分热闹,所有人依然十分高兴地聚集在一起。
突然,远处的人群爆发出剧烈的欢呼,香桥被焚化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们围着焚化的香桥衷心祈祷。
于鹏想起了云儿,他也没想到她竟这样贞烈,为了保全他竟然愿意自戕。
他平日里待她也没有多么特殊,没想到她对自己如此情深义重
于鹏一时间心中感慨万千,但是也只是短暂的思念了一下,随即又开始想办法怎么把自己的痕迹扫除。
这个局确实做的粗糙拙劣了一些,但是李禾平日就是在竹苑、课室和后山来回穿梭,就连食堂都不去了。
任他有千般招数也不能让一个缩在龟壳里的人钻进圈套。
今天的七夕盛会是李禾这两个月来唯一一次下山的日子,因为时间匆忙只能布了这么一个局。
可惜,还是让他逃了。
过了今日,以后李禾有了警惕就更加难弄了。
难不成只能杀了他吗?
不妥。
李禾的师父是知府,师公和师叔更是就在应天书院,两个人的身份都不是他能轻易招惹的,让他身败名裂就算失败了也容易脱身。
要是真的杀了他,自己承受不起这个代价,到时候还会连累族中和父亲。
可惜于鹏想了半天也找不到再次陷害李禾的方法,他刚挫败的吐了一口气就看到桌子上自己复习的功课。
一个想法又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李禾的五经经义做的依然不好,只是不知下一次月考他要是考了个第一,会不会引人怀疑呢?
只是这事依靠自己是办不成的。
于鹏挣扎了半天才出门去找柳怀志了。
他不想把柳兄牵扯进来,可是此事他是一点门路都没有。
书院之外他的人手充足,书院之内就没有办法了。
柳怀志此时正在自己的宅子内休息。
父亲是三品大员的他怎么可能在幕君镇没有私产呢?
不过柳怀志怕太奢侈败坏自己在同窗心中的形象,只让自己父亲买了一间两进的小宅子,里面带了一个小小的花园能让他宴请同窗罢了。
此时他正坐在屋内读书,一个身穿灰色粗布衣裳的下人正跪在他的脚边禀告消息。
柳怀志听完之后将手中的书籍翻了一页,才淡淡说道:“这么说,于鹏那里失败了,他的人也被抓起来了是吗?”
那人低声回道:“是,主子。”
柳怀志将手中的书放了下来,手指摁压着皱起的眉头,叹了一口气。
“真是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
那人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自己惹了柳怀志不痛快。
柳怀志也只生气了一瞬,然后就拿起书不悦的说道:“派个人在于鹏扫尾的时候帮他一把,他现在还有用。再让他身边的人给他吹吹风,尽快把人给解决了。至于云儿”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云儿也算是对我衷心,想办法给她体面的葬下,再在庙里为她供奉一盏灯,为她祈福吧。”
跪在他下首的男人愣了一下,才冲着柳怀志磕了三个响头说道;“云姑娘要是知道主子对她这般上心,心里一定是快活的。”
柳怀志不想说话,挥了挥手让人下去,等那人退了出去以后柳怀志才放下书籍,仰躺在座椅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屋内只有柳怀志的呼吸声和烛火劈啪作响的声音,格外沉默和压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门开传来三声轻轻地叩门声,有人说道:“少爷,于少爷来了,您见不见?”
柳怀志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体,拿起书本说道:“请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于鹏就神色匆匆的进了书房,坐到了柳怀志的身边。
柳怀志看到他脸色不好,面带关切的问道:“于兄,你这是怎么了?”
于鹏挫败的低下了头,失落的说道:“柳兄,计划失败了,让那李禾逃了出去。”
柳怀志叹了一口气:“我早就说了,那个方法不稳妥,你也不必再费心对付他了。他和别人不一样,身后的势力太多,要是被他发觉了请他身后之人出面,我是保不了你的。”
于鹏依旧不甘心;“可是柳兄,咱们和那李禾的梁子已然结下了,加上有吕燕昭在一旁煽风点火,要是李禾起来了,咱们后面的日子可是不好过了啊!”
柳怀志闻言微微一顿,放下手中的书籍说道:“你这么说也没错。但是我马上就要升入中舍了,这么紧要的时候我不想节外生枝,还是先不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