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之后吕燕昭才开始招呼两人吃菜,李禾和盛兴缘也默契的不再提起这个话题。
吕燕昭和盛兴缘有这样的反应是正常的,在大景朝,权贵、官员和皇权呈三足鼎立之势,官员又有世家、寒门之分,再往细说还有地方派、书院派、座师派等等,错综复杂。
李禾现在还没有遇到这些,所以对他们对于权贵入学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不解,不过这些事也不是现在的他应该关心的。
这一天吕燕昭和盛兴缘带着李禾好好地玩了一趟,吕燕昭身为本地人,带着李禾去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景色,不像盛兴缘,平日里除了和这个人去那个园子,就是和那个人去这个坊。
晚上回到院子之后,李禾仔细的洗漱了一番,满怀期待的迎接书院的生活。
应天书院的夫子水平果真不是吹的,怪不得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都想进入书院。
开学的第一日正是双日,是书院教授四书的日子,李禾听得十分入迷。
每位夫子对于四书都有自己的理解,李禾要做的便是取百家所长纳为己用。
上午的课程过去,盛兴缘便带着李禾去了食堂。
进了食堂李禾便发现里面人满为患,不过大家都自持身份,所以也都规规矩矩的排队。
李禾看着那几列长队,不知道该去哪里排队。
盛兴缘见状直接拎着李禾去了人数最少的一列队伍,一边排队一边对李禾介绍。
“咱们书院的食堂有四个队列,分别对应甲乙丙丁四个级别。甲等的饭菜因为稍贵一些,所以人数最少,甲等两荤两素一汤,乙等一荤两素一汤,丙等两素一汤,丁等一素一汤。所以乙等和丙等的人数最多,甲丁的人数最少。”
李禾边听边点头,甲等的人数果真少,没一会儿就轮到了李禾和盛兴缘。
李禾看着菜色,模样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就要了一碟鱼一碟肉和两个炒时蔬,又要了一碗青菜汤。
盛兴缘则是两碟肉两碟时蔬,没有要汤。
两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李禾发现食堂里也有许多夫子吃饭的身影,只是不知道教什么的。
李禾也看到了今天教自己四书的赵夫子,来来往往的学生那么多,却一个跟他行礼的都没有。
李禾纳闷道:“师兄,为什么大家都不跟夫子打招呼呢?”
盛兴缘说道:“这是山长立下的规矩,在食堂内没有师生,不然夫子们便不要吃饭了。”
李禾点点头,原来如此。
二人用过午饭便回去休息了,下午的时候李禾便开始准备去找自己想选课的夫子了。
李禾去找了盛兴缘,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连这些夫子平日里在哪都不知道,这个时候便要盛兴缘出马帮自己了。
盛兴缘自然是满口应下,带着李禾便去了夫子们办公的地方,临走之时还让李禾带上自己平时写的诗作。
李禾这才了解到因是第一天开学,所以全部夫子都被山长勒令待在书院不得外出,不然学生们要是想选课了夫子不在那便不好了。
夫子办公的地方都集中在一个院子,名叫笃行苑。
院子里有成排的房屋十几间,教授四书的夫子们在一处,五经的在一处,杂学的也在一处。
盛兴缘带着李禾进入了一间屋子,进去之前便跟李禾说了屋里的几位夫子姓甚名谁,巧的是李禾想选的那四门课有三门都在这里。
屋子里有四位夫子,一位年约三十的男子,衣襟散乱,头发也梳的有点乱,下颌的胡须很长,轻飘飘的,此刻他正仰躺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还有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黑面男子,正神情严肃地读着一本书,他下颌的胡须修的整整齐齐,整个人看上去板板正正的;更有一位夫子正在纸上写写画画,他看上去大约五六十岁,头发花白,看上去脏兮兮的,一边写一边念叨着怎么还不对啊,要不试试这个。
最后一位明显和其余三人画风不对,虽也是四五十岁的样子,但是个典型的文弱书生,正绷着个脸看书,不过李禾从他的表情能看出来他十分不满。
盛兴缘带着李禾去到那位衣襟散乱的夫子面前,对着他行了一礼说道:“见过刘夫子。”
刘灼睁开眼看了一眼盛兴缘,他不在仰头的时候李禾便看到他的面容,倒是长得十分英俊,整个人透露出一股洒脱不羁的味道。
刘灼瞟了一眼随后便闭目说道:“原来是兴缘啊,怎的,今年不学老师的课了?”
盛兴缘赶紧说道:“我要学的还有很多,怎么敢不学老师的课呢?那我岂不是越来越驽钝了。是我的师弟李禾也想学习诗赋,他十分仰慕您。”
刘灼这才睁开眼看向盛兴缘身边的李禾,上下打量了一下,皱着眉说道:“这也太弱了,以后怎么寄情山水。”
李禾:
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呢!微笑jpj
李禾上前将自己的诗作奉给刘灼,说道:“学生十分仰慕您的才华,也拜读了您许多的诗作,若是不能拜您为师,学生怕是会抱憾终生。”
刘灼草草的翻了一遍李禾的诗,眉头皱了又松,把盛兴缘看的是心惊胆战。
到最后刘灼看了一眼盛兴缘,又看了一眼李禾这才笑了一声开口说道:“你倒是有点意思,我的课定在逢六的下午,到时你便来听课吧。”
李禾喜道:“多谢刘夫子。”
盛兴缘也松了一口气,刘夫子什么都好,只是收学生要看眼缘,进不到他的眼里谁来求情都不收。
既然已经和夫子说完了盛兴缘便打算带着李禾离开了,哪知道李禾一个错身,便奔着那位神情严肃的夫子去了。
盛兴缘一看到那位黑面阎罗,顿时眼前一黑。
他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李禾走上前对着那位中年男子拱手一礼,问道:“敢问夫子可是教授律法的孙夫子。”
孙廷松放下手中的书籍,问道:“你有何事?”
孙廷松的声音不怒自威,语气冷硬,李禾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入他的眼。
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李禾还是咬咬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