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禾跟着陈鹤去了山路旁的一排房舍,这里李禾刚进山便看到了,那时盛兴缘对他说这些都是办理杂事的地方,他也就没有细问。
陈鹤领着李禾进了这一排屋舍的第一间,里面正有几个人在打着算盘,看到陈鹤进来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对着陈鹤行礼。
其中一位看上去是领头的读书人上前问道:“陈夫子怎的自己来了,有事您遣您身边的书童过来说一下便成了。”
陈鹤侧开身子把身后的李禾露了出来,说道:“这是今年新入学的学子,名叫李禾,你帮他把入学的事宜办了,他要入下舍,住在四君子苑的竹苑。”
那人脸上露出一两分讶异,但是很快便掩了下去,对着李禾笑容满面的说道:“李公子,这边请吧。”
他记得竹苑住的是盛兴缘,那位是知府家的公子,更是殷大儒的徒孙,这李禾和他住在一处,想必身份不低,自己要小心伺候才是。
这一排屋舍都是书院请来帮忙打理书院杂务的读书人,大多数都是童生,也有一部分是秀才。
带着李禾去办理入学事宜的便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一个秀才,名叫黄乙生。
黄乙生带着李禾去了里间,介绍到:“李公子,书院的束脩是每年二十两银子,不论是举人还是秀才,住宿的费用四君子苑的费用是每年五十两银子,有书院的仆从打扫一应事宜,食堂分甲乙丙丁四等,费用分别是每年十两、八两、五两和三两,当然,你要是自带粮食价钱便要另算了。不知李公子身边带没带着小厮书童一类的。”
李禾说道:“身边带着一个仆从。”
黄乙生笑道:“我们这里一般都给下人办理丁等的食牌,不过具体是哪一等也要看你的意思。”
李禾想了想问道:“不知盛兴缘办的是哪一等?”
黄乙生:“盛公子给自己办的是甲等,给下人办的是丙等。”
李禾说道:“那便按他的来吧。”
黄乙生点头应下,又问道:“不知李公子是否住在盛公子的隔壁啊?”
见到李禾点头黄乙生便说道:“那李公子的屋舍费用便不用交了,盛公子将他的隔壁一并包了下来,你现如今只用交束脩和食堂的费用便可,一共是三十五两银子。”
李禾从怀里拿出银票递给黄乙生,接过他手中的两个木牌便要离开。
黄乙生赶紧喊住他:“李公子,三日之后让你的仆从过来取你们二人的身份木牌,不然以后上下山恐怕不是十分方便。”
李禾没想到上下山竟然还要用到身份木牌,不过想到书院这么多珍贵典籍,防范一些也是难免的。
李禾应了下来便出去找陈夫子了。
陈鹤看到李禾出来便问道:“一切可是都办妥了?”
李禾行礼道:“办妥了。”
“嗯”陈鹤点了点头便对着李禾说道,“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你开学之后要去的课室。”
李禾乖乖地跟在陈夫子身后往课室走去。
“书院每日辰时初上课,巳时末下课。这里便是下舍的课室,分为甲乙丙丁四间课室,你刚来便是在丁房,每月末会有一次考核,每季会按照名次重新排课室,只有这一季每个月的名次都是第一名才能升入中舍。书院每逢双日上午便会有夫子在此授课四书,逢单日上午在经林会有夫子讲学,至于下午的时间就要看你选的什么课了,要看那一课夫子的安排。”
李禾听到这里问道:“陈夫子,这选课是怎么回事?”
陈鹤扭头看了他一眼便带着他接着往前走去。
“书院不仅教授四书五经,君子六艺和琴棋书画都会有专门的夫子授课。你可以在开学后选一门或者几门自己感兴趣的,再和授课的夫子说一声,定好上课的时间便可。”
李禾默然。
原来还可以跟夫子商量上课的时间吗?
不过后来李禾选课的时候便发现,什么跟夫子商量上课的时间,都是假的。
教授数术律法这些的夫子还好,会定好时间每节课都来,至于琴棋书画,全看夫子心情,甚至夫子出门游学,他教授的这一门课便直接停摆,随心所欲至极。
李禾跟着陈夫子逛完了自己未来上课的地方,也基本都有所了解了,陈鹤见李禾没有其他问题便让他回去了,自己也回到了后山。
陈夫子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李禾在他身边颇感压力,这也是李禾第一次感受到夫子的威亚。
李禾回了竹苑之后便把住宿的那五十两银子还给了盛兴缘。
盛兴缘:“师弟,你这是跟我生分了吗?怎么还把银子给我?”
李禾:“师兄,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住了进来,这寝舍的费用怎么还能你帮我交呢?”
看到盛兴缘还要拒绝,李禾便说道:“我听说师父要扣你的月例银子,不知道师兄你还有多少银钱呢?”
盛兴缘:
该死,抓到他的弱点了!
盛兴缘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迅速地把李禾手里的银票拿了过来,然后目光严肃的看向李禾:“师弟,这可是你非要给我的,但是我希望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可不要辜负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啊!”
李禾嘴角抽了抽,自己的师兄总是在不该正经的地方正经。
李禾拍了拍盛兴缘的肩膀,说道:“师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师父你挪用公款的。”
盛兴缘羞恼的说道:“什么叫挪用公款,这是我应得的。”
二人打闹了几句,便下山买东西去了。
盛兴缘带着旺儿,李禾带着李墨,四个人趁着天色还没黑赶紧下山。
这一次主要是让李墨认路,毕竟以后李禾需要买东西总不能自己下山去买,仆从的意义便是为了给李禾节省时间。
当然,李禾跟着下来也是听盛兴缘说,开学之后书院会管得十分严格,没有正当理由书院学子是不能轻易下山的,当然,书童小厮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