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楠他们回去的时候还没有下课,丁立中就坐在教室里等着。
等看到李楠他们回来赶紧上前询问:“李禾怎么样,脖子没事吧?”
李楠和李禾看上去就关系匪浅,因此刘荣也不抢着回答这个问题,稍稍退后一步让李楠来回答。
李楠稍微等了一会,发现刘荣没有说的意思就走上前去对着丁夫子行礼道:“夫子,李禾没事,大夫说他只是扭到了筋而已,贴几天膏药,不要做剧烈动作就行。”
听到李楠这么说丁立中这才放下心来,他捋着胡子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李楠:“李禾还让我给您带话,等他伤势稍微好一点他就回来上课,让您不要担心。”
丁立中闻言对李禾更满意了,不仅天资出众更是勤学不怠,是个好苗子。他让李楠他们回到自己座位坐好,自己则回了荣林堂。
荣林堂是给书院夫子休息的地方,以前只有丁立中一人,后来收的学生多了他就请了蒋清泰和他一同讲学。
丁立中进了书房把李禾的文章翻了出来,越读越是喜欢。很快,下课的钟声响起,蒋清泰也回来了。
蒋清泰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丁立中看着一张纸摇头晃脑,时不时还念出来两句。他心中好奇,忍不住走上前去。
“丁夫子,你现在看的莫非就是那学生的文章?对了,我上课的听见你们那里似是有些动静,出去的时候只看见一学生背着人出了课堂,那被背着的似乎就是今天刚来的学生啊。”
丁立中伸手放在嘴边,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
“啊,出了些意外,那学生扭到了脖子,没有大碍”然后丁立中就热情的招手让蒋清泰过来,“蒋夫子快来看,这真是一篇佳作啊!”
蒋清泰也没有再问细节,接过丁立中手里的文章细细品读。
蒋清泰越读越惊心,这一篇文章通篇下来词句朴实,情感入人心肺,他忍不住开口说道:“此文有古文之风啊!只是略微单薄了点。”蒋清泰忍不住叹息。
丁立中摸着胡子忍不住自得其来:“单薄不是问题,他是我昔日同窗的学生,因为觉得教不了了这才推荐到我这里来。”说到这他忍不住感叹,“刚刚上课我讲了足足半个时辰,此子竟然全部记了下来,而且有章有法,真是难得。”
蒋清泰也忍不住心惊,照丁立中的说法此子天资不可限量。
丁立中感叹完又忍不住对着蒋清泰说道:“我想收他为徒,将我一身所学传授与他,待来日他御街夸官,我此生也算是无憾了!”
蒋清泰看着丁立中那怅惘的模样在心中叹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也把希望放在下一代了。
“你收了他做弟子,是你占了便宜了!”
“什么占不占便宜,老夫二十余年未曾动过收徒的念头,收了他自然是要尽心尽力,为他谋划的。”
蒋清泰还想说什么,上课的钟声已经响起,他只能放下话头,和丁立中一同回了教室。
另一边李禾坐在屋中实在无聊,他想起刚刚李楠给自己垫的钱,从荷包里取出银子塞进李楠的枕头下面,又想起自己刚刚记录完的笔记还没读呢,于是等到下课的钟声响起,他实在忍不住了,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觉得没有问题了,就往教室去了。
进了教室,李禾看到李楠正在给他收拾东西,显然以为自己上午是不会回来了,李禾喊了他一声,李楠惊讶的转过头。
“三郎,你怎么不在屋里歇着又回来了?”
刘荣也看到了李禾,上前询问他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看”李禾稍微的活动了一下脖子,“都不疼了,只是那一阵疼而已,而且第一天上课,就因为这点小毛病就不来了,总归不好。”
李楠放下自己收拾的手,笑着说:“你觉得没问题就行,东西我只给你摞到了一起,不耽误你用。”
李禾看着自己被收拾干净的书案,对着李楠腼腆的笑了一下,心里想到:有楠哥在,自己心里总是感觉很轻松,他都会帮自己收拾好的。
李禾回了自己的座位,很快上课的钟声响了,丁立中也进了屋。
他看见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李禾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就关心的问他感觉怎么样,在得到无碍的答复之后,丁立中点了点头就开始讲课了。
这一次李禾依然听得很投入,不过他也放了一丝心神在外面,省的再发生刚刚的事情。
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李禾跟着李楠刘荣他们一起去了食堂,这次方玉振依然没和他们在一起,自己一人一桌,三两下吃完就走了。
李禾这次终于忍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问了出来。
刘荣有些尴尬,说这些总让他感觉自己在人家背后说小话,这实非君子所为,还是一脸病弱样的刘清绶开了口。
“他啊,他是咱们书院最有可能考上秀才的,看不上我们,平日里干什么都不同我们一起,我们请过他几次都被他拒绝了,时间一长谁也不愿意跟他说话了。”
“原来如此”李禾点点头,他看着刘清绶苍白的面孔又忍不住问道,“刘兄,你的脸色好像一直都不太好,你得注意一下身体了。”
刘清绶的脸一下子僵了,僵硬的扯出一抹笑。
李楠一个不注意李禾就把话秃噜了出去,他用筷子敲了一下李禾的额头,训斥道:“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吃饭!”
李禾撇了撇嘴,乖乖低下头扒饭。
自己真的是好奇嘛!
旁边的褚翔看见刘清绶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觉得今天中午食堂的饭菜也没有那么难吃呢!
“李禾,你不知道,刘清绶这是在学何郎呢哈哈!”
李禾听到褚翔这么说,迷惑的抬起了头看向李楠,可惜这次李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褚翔忍不住捂嘴偷笑:“几位兄台可知傅粉何郎?”
这下子李禾才知道为什么刘清绶脸色这么苍白了,现在他再仔细看去,确实白的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