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思忖着说完这番话,文帝在他面前已经不自称朕了,也就说明把他当家人看待,于此也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直接将心中的想法全都托盘而出!
说完后,他便看向文帝!
文帝忽的一笑,拍了拍周恒的肩膀,有些欣慰的说道:“你成长得很快啊!都快赶上我了!”
顿了顿,又道:“你还有什么顾虑?”
周恒此刻胆子也大了一些,又道:“现在就看,父皇掌握镇北军,到了何等程度?”
“也就是说,张庆那一派系的人死了之后,父皇的人能不能主持局面,避免军队发生哗变造反!”
这个问题那就相当敏感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镇北军可是由镇北侯率领着!
文帝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点头微笑道:“若是把控住当下局面的话,问题不大,只是那张庆该如何去死,造成的影响才能最小呢?”
这就相当默认了,哪怕是在镇北侯统率镇北军,一心为国之际,皇帝都不曾完全放心镇北侯……
周恒并未深想,他弯了弯嘴唇,道:“既然如此,那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张庆能够用计谋,把儒州、檀州让给北莽,那么,北莽为了进一步的图谋,杀了张庆一干人等,那就不足为奇了。”
“可是……张渊会信吗?”文帝问道。
周恒摇摇头,道:“我不管他信不信,届时人已经死了,镇北军又在皇室手中,他就算不信又如何?如果他真的敢把事情闹到台面上,父皇就可以下旨彻查儒州、檀州失守一案,看看其中藏着多少猫腻!”
“到时候,我看张渊他都得自身难保!”
这番话让文帝眼前一亮!
这就好比,我现在只想开窗,但你要是不让我开窗,那我就要掀房顶了。
现在的文帝或许是浸淫在官场太久了,所谓的制衡权术,让他失去了掀房顶的勇气和魄力,现在看来,年轻力壮的周恒,正适合干这种事情!
“那你现在即刻启程,我写一道密旨,让魏谦配合你!”
文帝正准备提笔,周恒却摇摇头,道:“父皇,如果张渊知道我去了北疆,那么他们肯定有所防范了,所以,现在我们要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去北疆的机会!”
文帝闻言,不由得微微蹙眉,机会,该去哪里寻找这个机会呢?
可忽的,他就愣住了,哪怕太子做事情极为隐秘,也逃不过他的眼线,下毒一事,早就被他知晓,周柏死了,太子派系的人定然会以此做文章,到时候他顺势而为,把周恒关入大牢,这不就有了机会吗?
见着文帝恍然面色,周恒就知道,文帝想到那一块去了,顿了顿,他问道:“父皇,我与周柏说的话,您……都知道了吗?”
文帝看着周恒,轻轻笑了笑,缓步走到周恒面前,使劲揉了揉对方的头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重要吗?你是周恒,是朕和淑妃的孩子,是帝国的六皇子,这就足够了!”
周恒分明看到了文帝眼中的泪花,一时间,他沉默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