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驾马车,在三十虎贲的护卫下,缓缓来到渡口。
马车停住,一位妇人缓缓从车中下来。
只见她身材高挑,体态轻盈,眉宇间有着南方女子的静雅,神态上又有着不逊色北方女子的坚毅。
她怀抱着婴儿,慢慢走向渡口,举止端庄娴雅,虽然脸色略显憔悴,但丝毫不掩其绝代佳人的风韵。
周瑜和王永连忙迎了上去,拱手作揖道:“见过夫人。”
大乔身子微微一福,朱唇轻启的道:“二位将军无需多礼。”
周瑜没有抬头,他唇角泛起一丝苦笑。遥想当年,他与孙策分娶大小乔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而如今……
大乔本就是心思玲珑的女子,自然看出了周瑜的心态变化。她微微一笑,没有多言,只是在与周瑜擦肩而过的时候,才低声言道:“多谢公瑾出手相救……”
周瑜身子一颤,他如何不明白大乔说的是什么,原来她早已看破了孙策之事,更已参透了其中关节。谁说女子不如男,如此兰质蕙心的主母,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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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吴侯府中,孙权负手立于廊下。
他的神情无喜无悲,紫袍玉带将身姿衬托得更加绰约,只是脸上那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却破坏了当前的恬静。
一阵脚步响起,从脚步的厚重感可以判断出,来者是个魁梧不凡的武人。
只听浑厚的声音响起:“周泰拜见主公。”
孙权并未回头,他依旧看着园中的花草,只是点了点头。
周泰等了半晌,也不见孙权和他说话,于是又问了声:“主公唤我,所为何事?”
孙权这才回过身来,看着周泰,淡淡的问道:“幼平的家事,可安顿好了?”
周泰眼中闪过感激之色,急忙拱手道:“多谢主公挂怀,家母之疾,已然痊愈。”
孙权上前拍了拍周泰的肩膀,言道:“幼平不必如此,这江东虽以我为主,但我能推心置腹之人,也就只有幼平一人啊。”
周泰闻言,当即下跪道:“愿为主公赴死。”
孙权将他扶起,摇头道:“别动不动就死不死的,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将来我江东,还要靠你建功立业。”
随后,孙权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周泰,言道:“汝回去之后再看,此事,事关我江东基业,请幼平务必办好,不得有误。”
待周泰走后,一道黑影不知何时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言道:“主公,一切都已筹备就绪。”
孙权点了点头,脸色的戾气又重了几分,言道:“也去知会中原校事府的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
那道黑影言道:“何需他们,我江东夜冥军,便可将之办好。”
孙权冷哼一声:“你们能办好?你们能办好,昨夜我就不会遇险。”
那黑影急忙匍匐在地,不再说话。
孙权深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了心情,言道:“我让你们办的那件事,办得如何了?”
黑影这才抬头言道:“请主公放心,江东上下,所有统兵大将和掌权的文臣,府中皆已安排了我们的人。想让他们染病缓缓而死,亦或者一夜暴毙,都在主公的一念之间。”
孙权点了点头,言道:“兹事体大,此事切勿走漏哪怕一点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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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城,原阴馆城。
此时陈风也是焦头烂额,自从受天子册封为镇北王开始,就是一系列的祭天典礼,前前后后一共忙活了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还是陈风严令一切从简,不然还不得让全权负责此事的礼部尚书蔡邕折腾死。
随着陈风封王,麾下一众文武也得到了一系列的册封。王国有自己的班底和官职,但陈风显然不想沿用旧制,而是将内阁六部制直接套用了上去。
内阁指的是议阁,一众阁臣此时都被尊称为阁老。
六部即吏、户、礼、兵、刑、工,各部主事为尚书,下设左、右侍郎,再下设各司分掌事务。
同时,陈风也将官品划分,正式纳入北军官员体系。诸如,正一品的首席内阁大臣,从一品的内阁阁臣、军事府主帅,各地封疆大员等等,正二品的各部尚书、军事府的将军、巡抚等等。
……
忙完祭祀的事情之后,陈风依旧没法闲下来。各种王国建筑的建造也紧锣密鼓的进行着,陈风虽然要求从简,但也知道王宫乃是一国象征,也不能太过随意。
所以,唐城以原骠骑将军府为基础,开始了王宫的建造。
紧接着,蔡邕携一众老臣,根据周朝和汉朝的旧礼开始制定镇北王临朝的典礼。
陈风可谓是白马之盟后,外姓封王的第一人,自然没有先例可寻,一切礼仪制度都得借鉴古今,重新制定。
这着实是苦了陈风,开始称孤道寡也就算了,一干繁琐的礼仪也让他脑仁发疼。陈风的一众妻小原本还抱着看热闹的闲心,但很快她们也笑不出来了。
礼仪的事情,怎么可能少得了镇北王的妃子们。甄姜、蔡琰、貂蝉还好,一贯活泼自在惯了的荀采可就叫苦不迭了,几次偷懒被发现后,蔡邕直接叫来了其父荀爽,代为监督学礼。
而陈风最疼爱的大女儿陈然,更是干脆跑了出去,一天到晚在外面撒野,说什么也不回家……
这天,陈风揉着发胀的脑门回到书房,他走到桌案前便毫无形象的往靠椅上一坐,四仰八叉的闭目养神。
忽然,房门被人推开,陈风条件反射的跳了起来,赶紧正了正衣冠,言道:“我…孤…孤……”
门口之人忍不住大笑出声,陈风这才反应过来,门口站着的不是贾诩贾文和还能是谁。
陈风松了一口气,还好刚刚看到自己这般毫无形象的人不是蔡邕或者沮授,要不然少不得又是一番说教。
随后,陈风恼怒的道:“我说你走路怎么没声音,进来之前不懂先叩门吗…”
贾诩一愣,随后狡黠一笑,拱手道:“下官失仪,还请吾王责罚。”
陈风闻言,身子一颤,他要真敢以失仪责罚,相信等等自己毫无形象的瘫坐在书房中的事情,便会传入沮授等人的耳中……
陈风咬牙切齿的瞪着贾诩半天,随后才狠声问道:“何事?”
贾诩茫然的抬起头来,过了片刻,才扯着嘴角言道:“刚刚被大王咕咕呱呱几声…给忘记了……”
……